「這是哪裡……」
意志微弱的謝天發出顫抖的低吟。
「你身中劇毒,體虛氣弱,不可亂動。」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有什麼話等以後再說。」
「不……我要去救雪……我答應過藍……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不要亂動,你的毒氣雖解,但是還存有餘毒,而且你的手腳已被廢,雖然有人替你接上,可是你的經脈已亂,丹田之氣已散,就算現在讓你去,你也救不了人。」
「你……你說我武功廢了……」
「你能保住這條命,已經是上天對你莫大的恩賜了。小伙子,好好修養,功夫沒了,可以從頭再練,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兩天,也許是三、五天,謝天終於醒了,昏迷了一個多月的他雖然意識存在,能完全感覺得到外部的信息,可是全身所有器官都處於休眠狀態。他微微睜開了雙眼,刺眼的陽光照得他眼睛一直疼痛。
他閉著眼睛,回想著這幾個月來自己所能記憶起來的一切
「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
許久,緩緩睜開眼,漸漸適應過來後,抬眼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舊式的木床上,屋內也是全木式的古老傢俱,其中多半已經殘舊不堪,破落的窗外,謝天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端坐在石凳上搗弄著藥草。
謝天舉起雙手,感覺全身無力,手勉強可以撐起自己的上身,掀開被子,提腳下床,雙腳極其不聽使喚,走路時,膝蓋微微彎曲,伴著一絲疼痛,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站直了身,約莫過了十幾來分鐘,才從床頭移到了門框旁。
「你醒啦?」老人看了一眼靠在門框旁的謝天,又繼續搗弄著缽裡的藥草。
「是你救了我?」謝天無力地抖動著蒼白的雙唇,因為說話而不斷地喘著粗氣。
「是你命不該絕,我只是辛苦了一下,把你從山上背了回來。」
「謝謝你……」謝天沒有太多的言語,他現在的身體極度的虛弱,不允許他說太多的話。
「你的毒雖然解了,可是功力已經散盡,相信你也早應該有心理準備。」
謝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很難相信,在受到如此嚴重的摧殘之下,你還能活下來,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連千萬分之一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謝天依然沒有說話,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受到多大的摧殘自己都能扛下來,可是雪不能,自己最後還是沒能保護好雪,深深地自責讓自己忘記了所有的痛。
這難道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嗎,為什麼要以失去雪的生命為代價,他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這是他十九年來第一次嘗試到失敗的枯澀。
老人似乎看出了謝天的心思
「生死由命,有些時候難免會失去一些不想失去的東西,可是已經失去了的,就要敢於從逆境中站起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要再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如果太在意失敗,心就會被困死,做大事的人,心不應該為其所困,哪怕是天塌下來,也要鎮定自若,否則將會害死更多的人。」
老人的話像一柄鋒利的劍,深深地刺進了謝天的心口,這次確實是太衝動了,非但沒有救出雪,甚至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自己死了,那文東會該怎麼辦,義父該怎麼辦,藍又該怎麼辦,自己失去了雪,難道還要失去更多人的性命嗎?是該好好吸取教訓了,天下比自己厲害的高手太多了,單單依靠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統治整個『暗黑世界』的,謝天仰望著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如今自己功力盡失,又該如何是好。
「這是哪裡?」
「這是裡台北陽明山楊家鎮。」
「台北?」怎麼自己跑到台灣來了,不過也好,至少比起荷蘭來,離家更近,如今有船直接從台灣通寧波,坐船到寧波,兩三個小時就可以到,那裡還有自己的兄弟,S眼在等著自己。
「你應該餓了吧,這裡有些錢,你拿著自己出去買點吃的。」
「你呢?」
「不用管我了,去吧,打個電話,給家裡抱個平安。」
也是,確實應該打個電話回家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藍怎麼樣了,幫會裡有沒有出現什麼變故,謝天隱隱有些擔心,將老人給的錢,揣進兜裡,一步一緩地向大門走去。
「大門上鎖了,你從右邊繞地道出去,出去後往左一直走,出了小巷子,就有許多店舖。」
謝天點了點頭,尋思這老人是有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在躲著誰?謝天沒有過多的思考,他知道老人既然救了自己,總有一天會把他的身世告訴自己,越是道行高深的人,越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哪怕是一件小事,這是謝天這多年來的經驗總結。
轉身向右邊那扇不起眼的小門走去,小門很隱蔽,從外面看就是一面普通的牆,謝天還是在老人的指示下,費了好大勁才找著,暗歎一聲好個隱蔽的地道。
地道很窄,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通行,謝天貼著地道的牆壁,艱難地前行著,好不容易才走到出口,輕輕合上門,眼前是個三岔路口,謝天發現破廟的大門前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原來有人監視著破廟,怪不得老人要鎖上大門,讓自己改走地道,瞧那些人,分明是黑道上混的,脖子上還能隱隱看到紋身,謝天沒有理會二人,按照老人的話,向左邊的小巷走去,巷子很窄、很深,兩邊都是高高的水泥牆,謝天走了好一段路,都沒見到一個人影,奇怪了,這是什麼鬼地方,大白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