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應該對他感激，只是，她無以未報。她的人生，似乎早就已經注定，只是她一時的任性，不去面對而已。
如今，月色撩人，萬籟無聲，便不再去理會那些惱人的心緒。
盈盈落座，紫菱拈起白子：「我與你對弈，如何？」
慢慢將棋盤清理掉，穆夜笙凝視她的眸子：「榮幸之至。」
「贏了的話，可有什麼說法？」穆夜笙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光芒。
紫菱手指一頓。
她記得在相府時，與天毅下棋，雖然他總是抵賴，但自己贏得還是很多。那個時候，輸了的話是要被捏鼻子的，她仍記得，那小小的男孩皺起一張小臉，在被她捏住鼻尖時，那臭臭的表情。
心底閃過一絲寵溺，嘴角彎起，卻驀然發現對面的男子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迅速地移開眼神，紫菱掩飾著自己心裡的波動，輕輕落下白子。
「輸了的話，我悉聽尊便。」
知道自己這樣篤定不是好事，可她還是這麼說出了口，只因莫名地想要閃躲那有些邪魅的眼神。
白子落下，黑子緊追。
圍棋，重重圍堵，迫使逃離，這有些古老的競技，是悠閒之中的一絲糾纏，嬌媚的女子，淡然的男子，加上這淡淡月光，譜成一曲動人的笙簫之歌。
轉瞬之間，幾盤過去。
紫菱捏著白旗的手都有些遲疑，久久不敢落下，剛剛下了六盤，自己竟然只贏了一盤，每次卻只輸那麼一點點，這一次如若再被圍困，只怕她會就此放棄。
嘴邊照舊是淡淡的笑，穆夜笙悠閒地拈了一顆黑棋，輕輕落下。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紫菱知道自己臉有些微紅，卻仍倔強地直視眼前淡雅的男子：「好吧，我認輸。」
穆夜笙只是輕輕搖著紙扇，眼睛裡竟多了幾分寵溺之色。
咬了咬下唇，紫菱故作輕鬆地說道：「怎麼，你沒有要求？」
穆夜笙眉毛跳動了一下，動手把棋盤裡密密麻麻的棋子一顆一顆撿到棋盒裡面。「有是有，只是，怕你不答應……」
「願賭服輸，你儘管說。」
原來真的是有所圖謀，紫菱心裡有著微微的怨艾，這個男人，擺明了就是在這裡等著她中圈套。
就這麼容易上當麼？穆夜笙的手頓了一下。
該不該提？那個要求？
她會是什麼表情？驚訝，或者是瞬間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