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梵沙啞中帶著鬼魅的聲音在沉香耳邊輕響:「回家吧,你逃不掉的。」說著就帶著沉香向大營駐紮地方走去。
突然唐梵感覺到了異常,警覺的停下來向不遠處冷笑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出來?三弟如何學的這般縮頭縮尾?」
沉香渾身一僵,她感覺到了,是蕭白,蕭白來了。
她還沒有從剛才木子慘死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卻又遇到了蕭白。心中慘笑起來,看來自己還真不應該同閻王來交易。重來這世上一回有什麼用呢?
原來她還有一腔的恨意,如今卻連恨都沒有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愛。
蕭白依然一身白衣,身後跟著青衣蕭牧。再後面是一隊兵馬,看不出來有多少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最少千人左右。
蕭白這樣帶著千人來接沉香,按理說也是有了十足的準備。可是唐梵的駐紮軍隊就有二萬,這其實還是冒險而來。
他看到被唐梵攬在懷中的燕香,鳳眸中閃過一絲喜悅,沉聲問道:「你可還好?」
蕭牧看到蕭白激動面色一沉,手悄悄攥成了拳頭。這個丫頭他不會讓她同蕭白在一起的。
蕭白對著唐梵道:「把我的丫頭放開。你還會有活路。」
唐梵混不在意道:「這丫頭是我的人,你孤身在我大營的外面,帶了這幾個殘兵,就想置我於死地?可笑。」
蕭白對著蕭牧示意了一下,蕭牧點頭身子已經攻了上去。
蕭白視力極好,剛才看到木子已經倒在了地上。知道肯定是唐梵使了毒,否則木子的武功是不可能那樣慘死的。
木子跟了自己幾年了,從來都是忠心耿耿,如今這樣慘死,他不會放過唐梵。
剛才他已經通知父皇自己要出城,想來父皇肯定已經開始調兵,這場仗他來打前鋒。他要找到那個女子,問她一個問題。他不惜扔掉所有的一切都要問她,她到底是誰。
唐梵看到蕭牧向自己攻來,忙躲閃開,他知道蕭牧也是使毒高手,蕭白的毒就是他治好的。看來毒對他們兩個來說基本不會有什麼威脅。
帶著沉香行動就會有些遲鈍,蕭牧哪裡還管那些,看到他屢屢破綻,早已經下了狠手,連連揚手,他願意讓那女子同唐梵一起死去。
因為從剛才蕭白激動的表情中,他已經知道這女子就是蕭白要找的人,非常後悔沒有殺了她。如今竟然讓蕭白看到,心中殺心已起。所以便招招狠手。
唐梵原本是佔上風的,如今看到蕭牧招招致命,又要躲閃開他對沉香的傷害,身子不免滯怠,被蕭牧打了正著,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蕭白也看出了蕭牧的意圖,忙飛身上前,擋開了蕭牧就要落在沉香身上的手掌。
蕭牧打鬥正酣,哪裡料到蕭白擋在前面。硬生生的收了力量,怒道:「你做什麼?」
蕭白冷道:「你要殺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蕭牧看到蕭白已經看出自己意圖,便淡然道:「這女子留不得,殺了她豈不更好?」
蕭白怒道:「你敢。」
唐梵此刻正好有了喘息機會,把沉香交給身後士兵。他要好好對付這二個人。
一個蕭牧就很難對付了,他剛才一手佔著又要忙於躲避開蕭牧的下毒,又要忙於抵擋他的攻勢,更讓他在意的是,蕭白還在後面看著。
他如何能夠讓蕭白有可趁之機呢?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有第二次失誤。絕對不許。
於是又把那群黑色的細小飛蟲揮了出去。
蕭牧知道厲害,看到這群小蟲如黑霧一般的飛來,眉頭一皺,用了一隻笛子放在嘴邊一吹,笛子發出刺耳的噪音,聽者無不捂耳躲避。就是這樣也感覺到氣血翻滾,需要內力制壓。
沉香一聽這樣的聲音更是氣血翻滾只感覺到咽喉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很多士兵也跟著躺在地上大聲嘶叫起來。
唐梵忙拉過沉香給她輸入真氣。這種魔音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
沉香這才感覺可以。再看那群黑色霧般的飛蟲早已經紛紛落地死去。
原來這是一種極毒的飛蠱,寄主可以任意指使他們殺掉敵人。而且沒有解藥,但是這種毒蠱的唯一剋星就是魔音笛子。
看到毒蠱被殺,唐梵分為心疼,這是自己在極南之地好不容易尋來的,如今都被殺死,也不等蕭牧回神,掌力已經拍出。
本來蕭白可以救了蕭牧,可是剛才看到蕭牧想要連沉香一起殺了,心中惱恨,稍微一遲疑,已然讓唐梵得手。
蕭牧武功並不是很好,雖然毒使的無與倫比,可是真正說到武功,那卻同唐梵差了一倍。
被唐梵這一擊,身子猛然向後退了幾步。唐梵哪裡給他喘息機會手跟著一揚,蕭牧雖然知道這裡面必有劇毒,卻無法躲閃,只能硬生生的中了這毒。吐出一口黑血,撲到在地。
這一切都如電光之間發生,快的都沒有讓人的反應時間,只一瞬間勝負已分。
沉香啊的叫了一聲,她還是不適應看到這樣慘烈的局面,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想掙脫開,想逃跑。卻被唐梵一把拉住:「你要去哪裡?」
沉香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不想同這個人說話。她不認識他。
蕭白看到蕭牧倒在地上並不驚奇,只讓人把蕭牧抬到後面。自己卻面色沉穩道:「燕香,你可願意同我回去?」鳳眸定定的望向沉香,閃爍出湛湛光芒。
沉香看了一眼蕭白,看到他大病初癒後臉色依然蒼白,這麼久了她知道他還活著。心中有種釋然的感覺。感覺到身後唐梵的怒意,她緩緩搖搖頭:「我不是燕香,你認錯人了。」既然你並不相信沉香,那麼我便作為沉香而活。
蕭白嘴角一彎,溫和道:「那麼你是誰呢?」那篤定的表情好像就等著沉香來承認自己。
面對他灼灼的眼神,沉香忙收斂了眼簾,煙霧般的眸子:「我便是我。」
唐梵看到蕭白同沉香眉目傳情,心中大怒:「這丫頭是我的女人。」再也沒有了平時的玩笑和狠毒樣,只像一個被人躲了玩家的孩童一般,怒意滿臉。
蕭白凝了神,沉聲道:「看來二哥是不想放人了。」
手已經微微抬起,凝聚了力氣,突然飛身攻來。
唐梵自知自己武功不如蕭白,只得連連躲閃。手中飛速的四處灑藥,無色無味的藥灑在林子中,所到之處花草枯萎,一看就是劇毒。
雙方的士兵看到這般厲害的毒藥,都不由的向後慢慢撤了些。讓出更大的空地讓他們廝打。
但是因為都是自己主將,又都不敢太過靠後,唯恐有失。
沉香緊張的注視著他們的情況,她此刻心中很是矛盾。她雖然知道自己期待著蕭白勝利,卻不想看到唐梵的沮喪。但是隨即又想起剛才木子的慘死,暗自罵自己真是沒有良心,木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他給殺了。一時間更加盼望蕭白能夠贏了。
就在沉香自己糾結不清的時候,那邊打鬥已然分出勝負。
唐梵胸口中了蕭白一掌,而蕭白似乎吃過了什麼避毒之藥,唐梵的幾次劇毒,都對他沒有作用。
蕭白這一掌有十分力量,唐梵自知受傷極深,還是忍著回頭對沉香道:「你同他走?還是同我走?」
沉香沒有料到她這樣問,唐梵從來都是霸道的要命,如今怎麼突然這樣來問,正不知道如何回復,唐梵突然道:「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我走。」
說著返回來攬住沉香就要走。
蕭白哪裡放他們走,臉色黑沉:「你能走出這林子嗎?」
唐梵笑了,那笑是自信的笑。妖魅的神采七分絢爛三分耀目:「你想你帶來的人還能活著離開嗎?」
蕭白眉頭一皺,暗道不好,剛才只注意唐梵使毒給自己,所以特意觀察,卻忘記了風向。唐梵的毒很大一部分都飄散在了風吹的地方。而他帶來的人剛好就在這個風口處。
他緩緩回頭一看,果然,很多人已經開始口吐黑血,有的已經摔倒在地。一千多人,已經損失了大半。
心中一急,揮手道:「把那丫頭搶回來。」
身後的士兵聽到命令,一湧而上,一時間唐梵這邊十幾個人被圍攻起來。
唐梵皺了眉頭,蕭白這是想群攻,以人取勝。太低估他了。
他剛才已經派一個人回去報信,想來此刻大批人馬已經快到了。不由低頭一笑:「堂堂太子原來也要使用欺負弱小這招,太可笑了。」
蕭白只想把燕香搶過來,並不理會唐梵的挑釁,只低頭打倒了擋在自己眼前的幾個人,已經到了沉香面前。
唐梵悄悄抽出了一柄刀,暗暗藏在沉香身後,只伺機而攻。
蕭白抽出了劍,揮向唐梵的同時,也想把沉香拉過來。
沒有想到唐梵佯裝躲閃的時候,突然出力,一把刀子就要刺入蕭白的胸前。
蕭白正要躲閃,冷不丁前面一個灰色身影一擋,他自己的一掌也剛好拍在灰色身影上。只感覺眼前這個弱小的身影委身到底。
唐梵和蕭白同時住手。
那灰色身影是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