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有您的信。」張嬸再次出現在客廳,手裡多了一個白色的信封。
凌軒澈回過神。
手還握在他掌心裡,不能抽出,洛阡雅略顯尷尬。
「拿過來。」他淡淡說道,並沒有鬆開她的手的意思。
白色的信紙遞到手中,泛著墨水的氣息,有著讓人眷戀的味道。
上面寥寥幾行字,他看了很久。
期間,洛阡雅小心翼翼地想要把手抽出來,卻只是徒勞,一次又一次被他握緊。
她歎一口氣,還是放棄了。
終於,他看完了那封信,抬起眸子望著一臉挫敗的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洛阡雅打起精神,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怎麼了?」
凌軒澈凝視她良久,開口道:「是家裡的信。我每年都只回去一次,現在算算,差不多到時候了。」
家裡?
這兩個字讓洛阡雅心裡一動,細密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
她想起深夜的電話裡,「凌家的舊址。」
「為什麼……之前沒有聽你提過?」她問得有些艱難。
氣憤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硬,她後悔問這句話了,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不信任她,甚至是恨她,所以怎麼可能會對她說這些。
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洛阡雅垂下眸子,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對不起,是我多嘴。」
橙黃色的果醬,一點一點擠在麵包上,她靜默無語。
凌軒澈看了她幾秒。
「等做好這一季的投資計劃,我會趕回去,大概一周的時間不會回到這裡。」
他的聲音低沉而乾淨,不摻雜任何情緒。
洛阡雅動作一滯。
繼續點點頭,唇邊有著僵硬的笑。
麵包是怎麼都吃不下去了,她果斷地放棄,抬起眸子:「我吃飽了。」
凌軒澈一直就這樣看著她,沉默。
她被這樣的氣氛搞得心神不寧。
「我……去樓上了。」她忽而覺得自己在這裡呆的並沒有意義,心裡荒涼到疼痛的地步,他的目光很灼人,讓她不知所措。
她想逃離這裡。
旋轉的樓梯彷彿有很多層,她強迫自己挺直了脊背上樓,不許回頭,卻在走到樓上的時候忍不住往樓下望了一眼。
——他依舊坐在那裡,重新拿起了當天的報紙。
心,驀得沉了一大塊。
上樓,換了自己的衣服,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眸子,暗淡無光。
避開鏡子,她緩步走向門口,心裡已經打定主意離開。
房門打開,她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嚇了一跳!
——凌軒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來了,一直站在門口,安靜優雅地等待。
他注意到,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手裡也拿上了包包。
「去哪?」他淡淡地問,凝視她的眸子。
洛阡雅抓緊了包帶,咬了咬下唇,「我該走了。」
氣氛再一次凝固。
「走去哪?」他語氣依舊淡淡的,推開門走進來,將房門關上,眼睛不曾離開過她。
洛阡雅有些慌。
「哪裡都好,只是,不該在這裡,」她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平靜而不委曲,「我下午再去公司,關於協議的事情,在你走之前說清楚會比較好。」
協議?
他仔細想了想,終於想到那天她來的時候的確談到過。
「中止協議,離開公司,踏出演藝圈,順便離我這個男人遠一點,是這樣麼?」他逐漸逼近她,灼人的眼神凝視她的眼睛。
洛阡雅只覺得自己快被這樣的語氣逼瘋了,左手捂上額頭,她幾乎是在乞求:「澈,別說了,我只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多餘,我……」
下一刻,她手裡的包包被他拿走,丟在了桌子上。
洛阡雅一怔,緊接著,她整個人被環抱住,重重壓倒在了一邊的床上!
床鋪上清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深深陷入其中,睜開眼睛,是他深邃的眸子,裡面充滿太多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她著實被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低聲呢喃:「澈……」
「忘了嗎?」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們昨天晚上是一起在這裡度過的,我們有多親密……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幫你回憶一下……」
洛阡雅呼吸一緊,剛要制止,他的吻就落下來,落在了她敏感的雪頸之上。
「澈,等等……」她艱難地叫出聲,整個人瞬間被他的吻席捲,昏頭轉向。他的手撫上她的腰,順著脊背來回撫摸,瞬間就讓她憶起了昨晚的瘋狂糾纏。
一陣熱情如火的挑逗,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為什麼不開口向我要求?主動開口求我有那麼難嗎?」貼著她的耳朵,他壓抑著慾火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抗拒過你加入我的生命,一直抗拒的人是你,阡雅!」
她被他的話搞得暈暈乎乎,「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敗給她了。
凌軒澈撐起上身,低首吻住她的唇。
「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吻過之後,他貼著她的唇,啞聲說道,「我帶你去看真正的凌家,希望不要嚇到你……」
來不及了。洛阡雅已經被嚇了一跳。
澄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她簡直聽不懂他的話。
「可是……可是我為什麼要去?那裡都是些什麼人?」
凌軒澈哭笑不得,「那裡當然是我的家人。」
洛阡雅更加驚訝,「我……我為什麼要去見你的家人?」
凌軒澈已經無奈到想要掐死這個不解風情的小女人,壓制著情緒歎口氣:「因為我總要讓他們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跟我在一起,而且……凌家的下一個女主人會是誰。」
這一下,她終於聽懂了。
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澈,我……」
「不許拒絕!」他抵住她的額頭,惡狠狠地威脅。
洛阡雅心跳完全混亂!
她以最近最近的距離凝望這個男人,第一次讀懂了他深邃的眼神,那裡寫滿了認真和深情,她知道他不會說謊,她也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可是……
為什麼……
她心裡已經全然大亂。
明明只是要接近他就可以了不是嗎?為什麼會發展到這樣的一步?!
「阡雅……」他輕叫一聲,鎖住她的小臉,「我必須這麼做,只有這樣你才能永遠都在我身邊……所以,嫁給我,好嗎?」
她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