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女子彷彿瞬間粉碎了心,米米探出一點頭,看到她雙手壓著胸口,面色異常蒼白,好似連呼吸都變成很困難的事情。
太傅坐在主座、眉頭輕輕蹙了一下,沉思感擄著修剪整齊的鬍鬚,精銳的眼細緻的讀著男子的臉,卻凝而不語。
這裡的男人,真的好可惡,太討厭了。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米米已經不想聽,也不想看了,她轉過身往小徑方向走去,迎著寒風、毫不在意任它吹起了錦披。
「……菲小姐,你不必傷心,本王並非針對你。」男子又冷淡開口,既而冷笑道:「女人,除了會服侍男人,本王實在想不起還有其他所用。」
丫丫地——
可惡!這小孩實在可惡至極。
米米根本沒注意自己怎樣頓住腳步,她的怒火,猶如星火燎原,迅速連成了片,接著演變成沸騰的火山。
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院中,正挑釁地盯著眼前傲氣的小孩。
米米瞥著眼,也沒打算退回去。
忽然,她縮肩哈笑了一聲,「話說有這樣一隻小公牛,它離開娘肚,吃了幾天地上的草,養的膘肥體壯了,就開始目空一切,就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天生地養,呵呵,真可笑。」語畢,裂嘴露出無邪的甜笑。
瞧不起女人,難道你不是女人所生?
男孩反身坐下,像沒有聽懂她的話,他平靜道:「看情形姑娘是不服氣?那不如就證明給本王看看!看坐——」他向一側揚了下手,好看的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接過宮女遞上的香茶、漫不經心地輕輕啜飲。
「這……」米米杏眼微怔,衝動過後反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有人快步加了坐椅,米米沒坐、她感覺有些騎虎難下,轉了下眼珠,她望著面前悠哉的男孩。「既然十二王爺這樣有才華,不如讓小女子出題,你來答可好?」
他放下杯盞,幽密的眼無波的盯著她,意外挑了下眉峰:「好!難住本王既也算你贏,初衷不變。」他轉過頭望向他的老師,「太傅您可聽清楚了?」黑白分明的眼倏然變的分外明亮,眸底又似帶著淡淡地異彩。
米米莫明嚥了咽,突然有種被算計感覺,肉在案上,也容不得多想、……其實難住他?也沒什麼難的,她是不會,但背一背先人的絕對還不成問題。
「自然。」老太傅擄了把鬍鬚,恍然一笑。
剛才一直不明白,向來儒雅的十二王爺為何突然逆轉難測,事情到現在連貫起來,原來是在逼眼前的這位小姐現身,看來凡心以動,此次詩會乞漿得酒,收穫巨豐喔,如果太后在,不知會如何高興。
老太傅臉放神采。
算起來,這樣的詩會今年也有五次,每次都是空空折騰了他這把老骨頭,反過來還被太后奚落沒有盡職。做為臣子,他怎敢反駁太后過於寵溺自己親生的么兒,賽詩選妃?所有皇子都沒有這樣特權,只有十二王爺錦語一人這樣隨性胡為,一想到可能既將結束這項偉大使命,老太傅更喜上眉梢,向米米微笑著輕頜首,以示她可以開始。
然而,一直冷眼旁觀的眾女,再瞧見米米暗罵王爺,而他竟然沒有生氣,還許她出題時,有幾人握著杯子的手漸漸收緊,纖指節發白,溫柔的眸光倏然陰沉,斂著冷光,死死地盯著她。
米米卻顧不得她們『關照』的目光,她急的像火燎著了眉毛。
彭,彭,彭,,,
這是心跳的聲音?
天啊!雪米亞你怎麼這麼笨?
書到用時方恨少,背、她居然也想不起一個來了……
「不急,本王可以慢慢等,前面有椅子你可以坐下來。」十二王爺錦語瞧到她幾乎咬破紅唇,光潔的額上珠光閃閃,他好笑不笑的眨了下眼睛,看著她自眼前又轉了一圈。
米米扶了把額頭、、、等等、、
前面有椅子……前面……前?
身子一下頓住,一道閃電劃過心房,——有了!米米倏地轉過身,對他媟然一笑,手指緩緩自他眼前輕晃,最後優雅的落向南方,她搖頭晃腦的吟道:「南通前 北通前 南北通前通南北」(古:明代,出處不詳)
她偷瞄了太傅一眼,他要是見到過、可就穿幫了,剛好他也望向她,驚訝的眼神中並沒有令人不安的成份。
啪、啪、啪、擊掌聲突然驟起。
「絕,妙絕!本王輸的心服口服,太傅以為此上聯如何?」看著太傅,錦語黑亮的眸裡閃過難解的光芒,表情莫測高深。
「老夫不材,也無法對出下聯。」太傅垂首慚愧道。
他又突然抬眸,像是求材若渴,及自然地追問:「小姐這樣有才情,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千金?為何在宮中不曾見過?」
聽他們這樣一讚,米米尷尬極了,偷來的學問,羞臉。儘管如此,但她很快便將自己武裝起來,朝他們看了一眼,謙虛道:「沒有,沒有,是十二王爺承讓。」她再一笑,誠實道:「我並不是什麼府裡的小姐,只是明王的奴婢,叫雪米亞。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再會。」
奴婢?不同方位馬上幾道蔑視的眸光射來,但這不算什麼。
「等下。」錦語在她走出二步,突然叫住她。
米米停下來,沒有回頭。
「記住你今天蠃了我。」
聞言,米米詫異愣了一下,接著她笑著轉過身來,「我只是運氣好一點罷了,王爺的才華,小女子自歎不如,請不必放在心上。」
「不!你必須放在心上,記住你蠃得了我。」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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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燁離開慈寧宮,緩步向御花園,俊顏閃過為難神色,他本意是借席宴為米米討奉為郡主,將來就算他不自保,她也能衣食無憂。料不到,先前還和顏悅色的太后突然翻了臉皮,強硬幹涉,要麼直接趕她出宮,要麼以舞女身份進入宴席,他不能強硬與她對上,或許,正是有人對他錦燁驗試,最後,他只得應下太后的第二條。
但是,讓她以身份最卑微的舞女出席,他要如何向那個倔脾氣的女人開口呢?
啪、啪、腳下傳來二聲巴掌響聲。
錦燁停住、應聲去看,竟是先前他吩咐陪著米米的二名小太監,他二人此時垂頭喪氣跪在地上,心猜個十有八九,打眼一圈果然沒見到熟悉的身影,驟然升起一股怒氣,提腿『砰』將其中一個踹了個仰面朝天,一聲大喝:「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