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燁踏入門,先四下打量一眼,並不去管地上還跪著三人,見到米米就急急的加快步伐,上來一下子將她提起來按坐在膝上,也不理會她嚇的直接驚叫一聲,就捧了她的臉頰細細的端詳。
「你幹嘛?別弄壞我東西。」米米將手架到身子一側,這才掙扎起來。
他瞥眼,看到她指節小心的架著絲線,認真的像小狗護食,翩然一笑,這才鬆開一點,抬了寬大的袍袖幫她擦拭掉額上滲下的汗珠,欣賞著她因忙碌而紅潤的面容,璀璨眸子有種不經掩飾的興奮,再流轉到她的指間,笑了「這是什麼玩藝,竟這樣吸引你?都累出了一身的汗?」剛伸手,卻被她猛的閃開。
米米怕他弄壞,轉身放在桌上,眨了眨漂亮的眼疃,確認安全了才漫不經心的回道:「中國結。」眼尾一掃,顎然看到紫諾他們一直跪在地上,「紫諾!」條件反射她一下站起來,就要扶起她們,身子卻被一股外力直接按回原地,眼前就是一雙蓄起警告意味的冰冷寒眸。
「錦燁?」她輕輕拉了拉衣襟,仰起請求的小臉看他。
而這一聲輕喚,紫諾瘦小的身軀微微一顫,震訝的抬了點頭,米米剛好轉眼,看到她好看的單鳳眼緩緩低垂,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清秀的眉語間、卻恢復了初見時淡淡的愁鬱,纖細的身軀孤弱的跪在地上,猶如一技崖邊孤獨的撫柳,好似一陣風便可以帶走。
她面上一片難受的感覺——
恍然反應過來,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其實他是紫諾的丈夫呀!她淡漠的神色中沒有一絲責怪,但閃爍的眼疃,表明著、這情形紫諾已經深受傷害,米米唇邊抿了抿,眼中漸漸閃動起濃濃的愧疚,屁股下像坐了個火盆,心底登時一陣兵荒馬亂……
她鼻子吸了吸,身子就要彈出去,而有一隻手先知的在她腰間狠狠掐了把,令她不得不忍住痛、不甘心的又乖乖坐好。
這男人,摸清了脾氣,會發現也不是那麼難相處、只是不能逆他的意,順了他,他才不囉嗦,有時還一副柔腸百轉,對她千依百順,幾近寵溺的樣子,他這份寵溺,她承受的曖昧不清,但有一點她有深刻感受,無論如何這比揍一頓,萬般無奈的順從要舒服的多,可是,可是這樣怎麼對的起紫諾?
「你亂想個什麼?」錦燁對她富裕的善心,抬起下巴抵上她頭頂狠狠壓了一下,但還是隨既揮了手喚幾人起身,也不管幾雙眼睛是否看著,抽空放開一隻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頭,「走!我們去吃飯。」向上提了米米身子,當著紫諾的面,他竟低下頭,在米米圓滑的耳珠警告的啃咬一口。
角度問題,雖然確認她們不會看見這樣煽情的一幕,但他這樣肆無忌憚,米米臉頰立時難堪的通紅,極像偷人丈夫,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她羞的低下頭,簡直無地自容,在心裡惡毒的問候著他祖上十八代,而她這付受了氣的小腳媳婦模樣,引的錦燁一陣爽朗的笑聲,垂低眼簾,對視著她斜瞪來的越發清澈的眸子,淺含笑意的視線又滑至她溫潤的唇,手指在她細軟的腰支輕輕,慢慢地摩挲。
他這樣的舉動,米米差點沒背過氣去,她是為了不傷害紫諾,才忍了他,這該死的男人總不能太過份吧?她抬眼冷冷瞪他,卻一眼瞄到這雙幽深的眼底有種灼烈的東西慢慢湧動。
她嚇的嚥了咽,趕緊躲開他的視線和手指,錦燁卻一下將抱起來,就要出去。
米米心呼地差點跳出喉籠。
「不!錦燁,我要和紫諾一起,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頓時嚇芳心亂顫,手上腳下一陣亂踢,令他都有點煩了。
墨色的星眸靜靜地掠過她的面孔,感受著她如撞鼓般的心跳,唇角抿起一抹不懷好意的淡痕,將她的身體向高抬了抬,直直地走到門口,對著她似乎要咬人的掙扎樣子,錦燁不怒反笑,壓近她耳邊低道:「如果我應了你,你會給我什麼好處?」他的聲音帶著邪魅之味,狡黠地在空氣中飄搖而過,低卻足以令所有人聽清。
而這絲潮濕的濃烈的男性氣息呼到耳旁,熏的她大腦霎時一片空白,他的手已經向上纏繞過來,在她勁部摸索不停,米米回過神,身子一下僵直,驚喝道:「你……做什麼?」
他不顧她慌張的反抗,反而趁勢在她歪起的臉上偷了個香。
「錦燁?」她大叫,簡直要氣瘋了,但又隱隱感覺他有那裡不對勁……似乎這種佔有慾比平時不知要強烈多少倍,但轉念一想,這男人霸道又沒有定數,那裡會按章理出牌,她再不想管他什麼王不王的,抬手就要摑上他的臉。
一抹纖細的身影入了眼疃,不但令米米一下噤了聲,也頓住了手上動作,紫諾退縮在屋角位置,她婉弱的微微低著點頭,漂渺的神色更微妙了。
一雙百結愁腸的雙眼,也只有在瞄到錦燁的一瞬才會有一點點靈氣跳動,就是說、、儘管這男人冰冷切無情,也許都不曾記得她的名字,但她依然愛著他。
米米看得柳眉微微蹙起——
這種愛,猶如飛蛾撲火,往他這個能毀掉一切的冷酷火焰飛來,多數女人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得寵的不得寵的一樣處境淒慘,憑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有什麼圓滿,全是幻想。
她垂下眼簾,極為這個靜若幽蘭的女子痛惜。
當然,她突來的安靜,錦燁並沒有漏過她變幻不定的神色,面上不動聲色,卻也不再勉強,抱著她反身回到雕花紅木桌前,淡淡地吩咐小憐,將午膳端至諾苑,又回到開始棒了她的臉認真的看。
其實,就是他這樣抱著,依然沒有那種擁有的真實感,儘管她現在與開始相比,乖巧的猶如貓兒一樣,有時心情好一點,還會說些讓他受聽的話。
但他更知道,其實她沒有一天放棄過逃離他,暗中她悄悄摸清了小憐及家奴的孤兒身份,還不露痕跡的悄然打聽過他處罰家奴的規矩,她這樣,對他裝作溫順,只是緩兵之計、也只不過是為著照顧好自己,好更方便思考逃走的辦法罷了。
慢慢的淡薄的唇角勾勒起一抹嘲諷的痕跡,至於逃跑——他自然不會讓她有如願的一絲幻想,不過,她既懂得照顧自己就好,所以,他才同意她與這些女人接觸,必竟也是早晚的事情。
此刻,這雙滿載著魅惑的鷹眸,慢慢自深思中醒了過來,現出銳利的光彩,錦燁鬆了手勁,一對犀利的冽眸深究的慢慢移到紫諾身上,瞇了瞇:「你叫紫諾,幾時進府的?」低沉的聲音帶著性感的磁性,聽來十分悅耳,卻帶著一股威嚴。
這一聲問,紫諾猝不及防,身子都抖了一下。
「回王爺,妾……妾身……進府兩年了。」她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好,緊張的縮起肩膀,只是,一瞬間眼中閃動起激盪的亮光,整張臉呼的衝上粉嫩嬌艷的迷惑人心的色彩,那是嚮往的及愛的顏色。
「紫諾。」他喃喃自語,重複一遍,「嗯!本王記住了。」
他的唇邊勾有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並不再看紫諾一眼,只細細地替米米將衣服、卷髮整理順實,黑如曜石般的眸觀察到她淡定不變的神色時,臉色一黯。
他眼中驚洪的突變,米米根本沒有注意,內心正爭鬥焦灼,直到一個意念劃過心頭,她才突地有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