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燁收回眸光,負手而立,視線淡淡落於窗外,有種慵懶而魅惑的感覺,可是那雙鷹眸中透出的銳利鋒芒,不怒而威,令人不敢起一絲褻玩之心。
慢慢地他蹙起劍眉……
這些愚蠢的女人,面對他時、都是一些充滿著期待的無趣面孔,竭盡所能地諂媚與討好,背著他卻互相之間不斷撕咬暗鬥,現在居然合起來對付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些侍妾雖然他一再清理,人數還是攢得有點太多,他養著也嫌煩了,等過段時間,還得清理一下。
他星眸輕移,卻突的閃亮一下,唇角暗暗扯動,一捲袖袍,勿勿步出院外。
「王爺……王爺……」
剛踏出寧燁居,當頭一名家奴氣喘吁吁跑來,擋下去路「王爺,可找到您了!」
「如此慌張?」錦燁看向他,不由攥眉「出了何事?」
「表少爺他……」
「子昊?說!」
「奴才也不知全情,只見少爺心情極差,正滿府院找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感衣擺微微掀起,驚的抬眼赫然發現王爺以站在眼前,衣領以高高揪起「王……王爺?」
「他現在哪裡?」
「書……書房。」
「盯緊寧燁居,不得任何人出進。」家奴急應,身子一鬆、再抬眼時主子早以不見所蹤。
世上就有這樣巧的事,米米回房換下衣服,她越想越氣,才不想找什麼王管家幫他收拾什麼破書房,趁小憐出去拿東西的空檔,她悄然溜了出來,那知才出門,便一眼盯到錦燁與家奴『竊竊私語』,所以她馬上換了另一條路,快步離開。
經歷了這樣多事,她還怕他什麼?就逃給他看……
她向著小河而去,儘管她水性並不好,但,就是渡水她也要逃離這裡。
寧燁居。
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進,小憐進不去,自然不知道她走出寧燁居,見有家奴守護,則安心的找府中姐妹玩耍去了。
這留給了米米充足的時間,她順著小河溜轉,直累到懈氣,才摸透這條像河不似河的東西,原來它只是繞著那個該死的錦燁居所與書房等建築物的隔離帶,根本不通院外,它上面有兩架橋樑,一條通往後院,一條通往他侍妾們的院落,有橋卻沒人敢私自踏入半步,所以他才落得如此清靜。
「媽的。」她沮喪地癱坐地上,坐在這裡能看到二條橋樑之上人群湧動,今似乎府內格外熱鬧,眾目睽睽,她可不認為自己可以逃掉。
米米轉眸,不經意的,看到不遠處有抹熟悉的身影,擦眼定神一看,那是不是吳子昊呀?還有,根他站在一起的,不就是爛人錦燁嗎?
直至錦燁不知說了句什麼,那人憤然甩袖,轉過臉來,米米終於看清他的正臉,那不是吳子昊還是誰?她感覺血壓噌的竄升,極像歷盡了嚴寒迎來了春的撫慰,絕望中好像瞄到一道霞芒,好想哭,她竟然感到呼吸有點窒息。
「子昊!」她爬起來,快步向他撲了過去。
兩人似乎對她的叫聲都嚇了一跳,僵愣一瞬,旋既,錦燁攥拳一聲低咒「該死的、可真能惹麻煩。」
「米米——」吳子昊回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一個簡步上前,接住了她撲來的身軀,興奮的有些按耐不住,感到她渾身不經然的發出一陣輕顫,忙在她耳旁輕聲哄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米米死緊的抱住這棵救命稻草,仍不放心的死力揪著他衣襟,抬了滿是渴期的水潤疃眸,狂亂的喊道:「子昊,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請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好!好!米米別怕。」吳子昊擁緊她,手輕輕拍著她瘦弱的背脊,興奮之餘眼前之事,卻令他眉語越皺越緊。
一直凝身未動的錦燁,眉額越蹙越緊,看到她如此依賴子昊,內心百味眾生,在他面前這樣放肆的摟抱在一起,那感覺極像捉住了紅杏出牆的妻子一樣灼眼至痛,心頭混雜的怒火如此強烈,讓他恨不得將他們扯開,然而,當他正要動作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叱。
「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突來的一聲吼,相擁的兩人一瞬分開,望向聲源,只見來人神情陰沉的走來,當她看清米米生就一頭怪異的頭髮時,立刻從顎然轉為憤怒。
「你就是那個妖女?」光天化日、公然與男人摟抱在一起,成何體統、竟然還企圖勾引燁兒?再抬眸時眼光冷的可凍僵人的肌膚一般。
妖女?她說的是誰?
米米咬咬唇,身子猛的震了一下,吳子昊見她臉色不對勁,怕她說錯話,來人是誰米米不知,他吳子昊卻非常明白,身份雖是錦燁奶媽,燁卻待她親如生母,並不是米米可以得罪之人,忙接過話急急搶著回道:「王媽,你誤會了,她是子昊的朋友。」
「哦?」聽他這樣一說、面對子昊,王媽抿齒眼中微露一抹柔澤。「這樣,那公子是要帶姑娘回府?」
吳子昊一禮,「正是。」
「既然這樣……」
「奶媽,您累了,回苑休息去吧!」錦燁不待她講完,冷冷下令逐客,「吳堅,送王媽回苑,沒有大事,不得再擾了王媽清靜。」
「是!」
「燁兒……?」
「奶媽,此事我自會處理。」錦燁的臉色好不到哪去,他揮手淡然轉了身。
王媽沒再多說什麼,朝米米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這個王媽臨走時的一瞥,米米背脊沒來由的起了一陣顫慄,吳子昊感知地將她輕輕向懷中擁了擁,給予無聲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