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狠毒的事情」藍心寧揮了揮自己手中的信,「恰在此時,裴天恆逼著我妹妹給我寫了一封信,要我用自己換回心倩,要不然就等著給她收屍」
「你怎麼知道藍心倩是被逼的呢?我曾經在萬泉山見過她,她還冒充你,害我鴻雁錯投,可見她是個狡黠之人」
「那是王爺您對她先入為主,和皇上一樣對她有偏見,心倩雖然心胸狹窄、又任性霸道,但是,她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快人,也沒有那麼多的城府」藍心寧為妹妹辯解著
「那到是我太武斷了」裴天浩笑道
「也不能怪王爺的,誰讓那丫頭總是愛自作聰明啊」藍心寧笑道:「不過,還好了,也幸虧她有那麼一點小聰明,我才可以猜出她的暗示啊」
「什麼暗示啊?」
「她在暗示我一定要當心一個人」
「誰?」
「王爺莫急,很快您可以看出」藍心寧神秘的笑道
她看了看夜色,說道:「母后應該已經睡著了,我們去她寢宮吧」
裴天浩點了點頭,跟在藍心寧身後向陸太后的寢宮走去!
「王爺,娘娘」紅蓮、暮蟬忙站了起來,一臉的睡意
藍心寧淡淡的笑了:「我不是告訴你們離安魂香遠一點嗎?聞的時間久了,會困的,好了,你們睡去吧」
「我們沒事」紅蓮笑道:「娘娘放心」
藍心寧搖了搖頭,走到陸太后的床前,將手搭在了太后的脈搏上!
裴天浩默默地坐到她身邊,看著她,如此佳人,不但美艷驚人,還如此聰慧過人。皇兄何其有幸可以得到她的愛戀,而自己卻永遠都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看著她···
藍心寧柳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許久,她站了起來,坐到了裴天浩的對面,輕聲說道:「是『三更痛』,好毒辣的手法啊」
「三更痛?」在藍心寧站起來的那一刻,裴天浩已經將滿腔的愛戀隱藏了起來,他劍眉一皺:「可有解藥?」
「三更痛,顧名思義,初中毒者每到三更就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但是如果服藥三次,就可能會要了人的性命,不過還好,幸虧發現的及時,母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她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如果能經得起每夜三更的疼痛啊」
「所以啊,我們要盡快找到下毒之人啊」
「從何下手?」
藍心寧淺笑,她問道:「暮蟬,你在御膳房熬粥看火的時候,可有誰去過御膳房或者是經過你的身邊?」
暮蟬想也沒有想的說道:「是春兒,她好像是去為蕙妃娘娘要點心的,還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呢」
「果然是她」藍心寧面色一僵,雖然已經猜到了是她,可是···
「你是說是蕙妃做的?」裴天浩凝眉深思,說道:「不錯,她那麼的嫉恨得不到皇兄的愛,想必是要借裴天恆之手除去你」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為什麼沒有提防?是我害了母后」藍心寧自責道
蕙心小築——
藍心蕙一臉愜意的對著鏡子梳理著秀髮
春兒匆匆走了進來:「娘娘,已經打聽來了」
「哦,怎麼樣了?」她不緊不慢的問道
「聽冬雪說太后昨夜三更天突然發瘋了,拚命的撞牆,攔也攔不住,現在人更是昏迷不醒,好像是不行了」
「那就好」藍心蕙淺笑,「小順子呢?」
「門外候著呢」
「讓他進來」
「是」春兒忙招呼小順子進來,就退了下去
「慈寧宮那邊鬧得不可開交,奴才不能出來太久,不知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啊?」小順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藍心蕙還是不急不慢的梳著秀髮,她冷笑道:「小順子,你恐怕不知道我那個貴妃姐姐還有一個綽號叫『活菩薩』吧,她可是我們萬泉山的神醫啊,當初皇上身中世間沒有解藥的三花毒,都被她解了,這區區的『三更痛』,我看難不倒她」
「那您的意思是···」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藍心蕙自梳妝台的夾層裡取出了一個紙包,眼神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這是我自己配置的『絕地香』,也只有我知道如何解毒,你拿去吧,想辦法讓太后喝下,如果藍心寧想救她,就得一命換一命」
「好厲害的毒藥啊」小順子忙接了過來
「藥雖然是好藥,但是因為太歹毒,是我們萬泉山的禁藥,我也只是因緣巧合之下得了配藥的方法,如今離開萬泉山,好多藥引子都沒有啊,我這也只有這兩包了,你千萬不要浪費了」
「明白,奴才明白」小順子笑著離開了!
藍心蕙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站了起來:「春兒,幫我更衣,我要去慈寧宮請安」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門後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慈寧宮——
藍心蕙一臉擔憂的出現在了裴天浩等人的面前,她焦急的問道:「太后老佛爺病情加重了嗎?要不要緊啊?」
「應該是中風吧?太醫正在診斷」裴天浩將憤恨隱藏起來,淡淡的說道
「昨天下午還好好的啊」藍心蕙望向寢宮內說道:「姐姐,你不是神醫嗎?怎麼就不去幫太后娘娘看看啊?」
「太醫自會醫治」藍心寧微微歎了一口氣:「心寧又何必班門弄斧呢?」
這時,太醫院裡最有份量的三個太醫緩步走了出來,衝著眾人搖了搖頭,說道:「太后娘娘怕是中了奇毒了,不是老朽所能解的」
「怎麼會中毒?你有沒有好好診斷?」藍心蕙搶先說道
「不會錯,微臣幾個人都為太后娘娘號過脈了,的確是已經中了毒,而且很深」為首的太醫院院首說道
裴天浩陰沉著臉問道:「可查出是什麼毒,又是如何進入母后身體裡的?」
「回稟王爺,應該是通過飲食進入太后娘娘的體內,如果微臣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三更痛』」
「三更痛?好奇怪的名字,什麼是三更痛啊?」藍心蕙驚恐的問道:「母后不會有危險吧?」
藍心寧嘴角牽起了一抹無法掩飾的苦笑,她說:「所謂的三更痛,就是會讓初中毒者每到三更頭痛欲裂,隨著時間的加長毒性就會更大,甚至會要了人的性命,太醫,母后的毒是否已經很深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已經深入骨髓,沒有辦法醫治了」太醫沉痛的說道
藍心蕙眼淚流了出來,她一把抓住藍心寧的手,說道:「姐姐,既然你知道什麼是三更痛,你你一定可以救得了太后娘娘的,對不對?」
「難道你沒有聽太醫說毒已經深入骨髓了嗎?」藍心寧冷冷的甩開了她的手
藍心蕙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藍心寧和過去的不太一樣,難道···
她暗暗思索著,沖不遠處的小順子微微使了一個眼色,小順子眼睛眨了眨,悄悄溜向了太后的寢宮!
裴天浩擺了擺手,示意太醫退下,他厲聲問道:「秋霜、冬雪,這幾日是誰伺候太后的飲食的?」
「是我」沒有等冬雪、秋霜回答,藍心寧已經淡淡的說道:「從母后生病那天起,她老人家所有的飯食都是我親自做的,王爺,您不是懷疑我下毒害了太后吧?」
「王爺,您可一定要明察啊,我姐姐可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藍心蕙幾乎就要笑出來了
裴天浩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是不是瑾月貴妃,本王自會查過水落石出的,不勞娘娘費心」
還沒等藍心蕙再說話,裴天諾冷聲說道:「來人,請瑾月貴妃去宗人府一趟」
「王爺,為什麼要我去宗人府?」藍心寧並不驚慌
「如果真的不是您下的毒,宗人府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難道娘娘怕了嗎?」裴天浩冷聲問道
藍心蕙的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看在藍心寧眼中猶如萬根鋼針扎入她的心中一般!
「如果說所有的飲食都是我一手包辦,我就有嫌疑的話,那麼蕙妃娘娘是不是也應該陪我去一趟宗人府呢?」
藍心寧的聲音很輕,但是還是激起了藍心蕙心中的千層浪,她得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憤憤的說道:「心蕙不懂姐姐的意思」
「這幾日除了我,不是還有妹妹也在照顧太后娘娘嗎?」
「我那有啊?你冤枉我」藍心蕙吼道
「難道妹妹沒有來過慈寧宮,沒有碰過那些飯菜?」藍心寧依舊心平氣和
「我、我只是看你很累,才、才、才幫忙的」藍心蕙雙眸滿是仇恨:「而且我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幫老佛爺盛的那些粥啊」
「可曾有人告訴你,老佛爺是因為食用了那些粥才中毒的?」藍心寧咄咄逼問道
「我、我···」
裴天浩不耐的擺了擺手,「既然你也曾碰過那些飯菜,就有機會下毒,來人,將瑾月貴妃和蕙妃以及她們的侍女一併送往宗人府,交給陸大人審問」
「王爺,臣妾是冤枉的」藍心蕙始料未及,她驚慌的叫著
殿外走進了幾個御林軍侍衛,架起藍心蕙就像宗人府走去
藍心寧嘴角牽起了一抹微笑,她和裴天浩相互微微一點頭,也不等侍衛來抓,自己坦然的跟了出去!
裴天浩一聲怒吼:「春兒,你可知罪?」
春兒打了一個哆嗦,已經嚇得一身冷汗,七魂嚇掉了三魂,癱軟的跪倒在地上:「王爺,奴婢之罪」
「哦?你倒是很會識時務麼,那麼也省了本王爺的時間」裴天浩一聲冷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最好是實話實說,要不然本王就要你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從未見到總是一臉淡笑的逍遙王爺發怒,如今見了,竟然被皇上發怒更加的可怕,春兒嚇得牙齒直打架。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從實招來「春兒忙磕著頭
這時,太后由紅蓮、暮蟬扶住自寢宮走了出來,面色依舊很蒼白,看上去好像是大病初癒一般
裴天浩忙迎了上去,替下暮蟬,自己扶住了陸太后,柔聲說道:「母后,您身體尚未恢復,怎麼不好好休息啊?」
陸太后淡笑:「已經好多了,這次劫後餘生,還要多虧了心寧這孩子,她不但心思縝密,而且聰慧過人,這次哀家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裴天浩淺笑:「不要說母后,就是我,我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