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須憐我:錯愛在今生 相伴 第六十二章    此情可昭日月
    北風呼嘯了整整一夜,清早藍心寧尚未醒來,就隱約聽到層層雪漫紗外傳來暮蟬和紅蓮熟悉的聲音。

    「姐姐,快點起床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再不起來看,一會就被太陽融化了」紅蓮嘰嘰喳喳的叫著

    藍心寧還沒有清醒過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還是在冷宮,可是投入目光的明黃色的紗帳分明在告訴她,她依舊還是在景陽宮,扭頭望去,裴天諾早已經不在身邊,忍不住伸手去撫摸身邊那個空空入也的枕頭,現在他將萬千寵愛給予一身,她應該是幸福的不是嗎?

    那麼為什麼心靈深處總會有那麼一絲恐慌、一絲擔憂?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好像夢境一般的不真實,彷彿一覺醒來,什麼都會破碎一般的讓她恐懼!

    「天諾,如果這真的是你送給我的美夢,我但願長醉不願醒」她輕聲說道,眼睛莫名的就濕潤了,一滴清淚滴在了雕龍秀鳳的錦被上···

    「姐姐,你還在睡嗎?」暮蟬嬌小的身影投射在雪漫紗上。

    藍心寧忙拭去淚水,驚喜的喚道:「暮蟬是你嗎?」

    「還有我啊」紅蓮俏皮的自雪漫紗外探進頭來:「姐姐,我已經喊了您半天了,您都沒有聽見嗎?」

    藍心寧燦爛的笑容恢復到了她絕色的容顏上,她擺手示意紅蓮、暮蟬過來,說:「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原來是真的」

    「我也是啊,今早天還沒亮,德公公就來聽雨軒傳我們了」紅蓮嘰嘰喳喳的說道:「說是皇上的口諭,要我和姐姐來景陽宮服侍您,我一聽可高興壞了,我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貴妃姐姐了呢」

    「已經不是貴妃了」藍心寧不以為然的說道:「以後可不能亂叫,小心落人口實」,說著,她起身接過暮蟬遞過的衣服,自己穿了起來。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暮蟬關心的問道:「您好像是剛剛哭過」

    「對哦,姐姐的臉上還有淚痕呢」紅蓮驚呼:「難得姐姐過得不好嗎?是皇上欺負您了嗎?為什麼免去您貴妃的頭銜啊」

    「不要大驚小怪的」藍心寧笑道:「那些頭銜、地位,我從來都不曾放在眼裡,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天諾的心,最重要的是歷經磨難,我們還能不離不棄的在一起,這就夠了啊」

    「可是···」紅蓮還想說什麼,卻被暮蟬制止了,暮蟬點了點頭:「姐姐說的對,只要姐姐開心就好啊」

    「是開心嗎?哪有人開心還哭的?」紅蓮不解

    「正是因為太開心所以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啊」藍心寧自床上走了下來:「皇上是不是已經去早朝了?」

    「對啊,已經走了好久了,姐姐您恐怕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妃子了」紅蓮誇張的說道

    「為什麼?」藍心寧坐到了梳妝台前

    紅蓮搖頭晃腦的說道:「古往今來哪一位君王早朝不是由侍寢的妃子起來打點一切的,唯有您,皇上不但沒有讓你起床服侍,還生怕吵醒了您,那份關愛恐怕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絲暖流不知不覺的滋潤著藍心寧的心田,她凝神思索:天諾,你對我如此細心備至的呵護,藍心寧如何一報?

    也許是太幸福了,所以才會如此患得患失吧,藍心寧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次感覺到有人在梳理自己的長髮,如此溫柔、如此心細,她淡淡的笑了:「暮蟬,還是你幫我梳頭最好了,好舒服」

    聽不到暮蟬的回答聲,也沒有了紅蓮的嬉笑聲,藍心寧疑惑的抬起了頭,銅鏡中一雙含笑的雙眸,年輕的君王此刻正在她的身後,細心的梳理著她長至腰間的秀髮。

    「天諾」藍心寧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怎麼會是你?紅蓮,暮蟬呢?」

    「暮蟬和紅蓮已經被我支開了」裴天諾微笑著將她擁入懷中:「你說我和暮蟬誰幫你梳頭更舒服啊?」

    「啊?」藍心寧的臉開始發燙了,她雙頰緋紅,羞澀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有聽到小德子的通傳?」

    「就在你說什麼頭銜啊、地位啊,你從來都不曾放在眼裡的時候吧?」裴天諾故作思考的樣子,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我回自己家為什麼還有通傳呢?」

    「可是···可是你是皇上啊」藍心寧的臉更加的紅了

    裴天諾深情的注視著她,淺笑著:「可是我在你面前就是我啊」

    「你忘了,昨天你還曾經用『朕』來命令過我」藍心寧撇了撇嘴,委屈的說道

    裴天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昨日乃是形勢所逼,你不是也諒解了嗎?現在還要往我傷口上撒鹽!」

    藍心寧忙說:「我只是隨口說說,天諾,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啊」

    裴天諾笑了:「知道了,不要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

    「好」藍心寧順從的答應道,她又問:「今天不忙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裴天諾笑了,意味深長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今天我是提早回來的,因為今天我只屬於你」

    藍心寧芳心一蕩,知覺的耳根發熱,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為什麼啊?」

    「心寧,你害羞的樣子真的是讓我不愛都難」裴天諾深情說著:「我答應過你,今年的第一場雪要陪你一起賞雪的,這一次我不會失信於你了」

    「下雪了?」藍心寧驚喜的站了起來,跑到了窗前,用力推開了窗子,冬日溫暖的陽光立刻將她包圍住了,皚皚白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藍心寧感歎著大自然的奧秘,整個人被這銀裝素裹所震撼了,她張開了雙臂,用力的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

    看著她立於陽光之下,平靜的笑著,猶如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裴天諾心中莫名一緊,忙快步向前將藍心寧擁入懷中。

    低聲在她秀髮間悶語:「心寧,不要離開我」

    藍心寧微微愣了一下,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她抬起頭,捧起了裴天諾英俊的臉龐,深情的注視著他惶惶不安的眼神,柔聲說道:「不會,心寧永遠不會離開天諾,因為天諾說過,天諾和心寧的名字早就在出生的時候就綁在了一起,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戀人,我怎麼可能會離開呢?」

    裴天諾不語,還是用力的抱著了她,好像要把她融入到自己身體裡一般,也就在這個冬日的清晨,他們的心中都有了不祥的預感!

    許久,「天諾,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雪景嗎?這樣抱下去,不要說是看雪景了,只怕連雪水都看不到了」藍心寧輕聲說道。

    裴天諾微微歎了一口氣,不情願的鬆開了藍心寧,他又一次叮囑道:「你答應的,不會離開,一定要記住啊」

    「記住了,好囉嗦,在這樣真的會變老的」藍心寧淺笑:「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去了嗎?老公公」

    裴天諾的笑容漸漸浮現在臉上,他抓住藍心寧的手:「我永遠也不會放手的,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就我們兩個嗎?」藍心寧問

    「怎麼,你希望御林軍護駕嗎?」裴天諾笑道

    「不,不,就我們倆,我喜歡就我們兩個人」藍心寧笑道

    御花園中,裴天諾始終牽著藍心寧的手,他們緩步走在雪地裡,觀賞著白雪裝扮的世界,笑著走過小橋流水,來到了御花園中最大的那片梅林中。

    藍心看癡了眼前的景象,白雪紅花,相互映襯,這樣的美景是萬泉山所沒有的,她欣喜的說道:「沒想到皇宮裡竟然有這麼美的地方」

    裴天諾淺笑著,牽著她的手來到一棵開的正艷的梅樹下,他心疼的說道:「這片梅海還是父皇親手種下的,聽說是為了懷念藍貴妃娘娘,記得有好幾次路過,都看到父皇獨自屹立於這棵梅樹下暗暗傷懷,在我的記憶裡,我很少看到父皇笑,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雙眉緊皺、面色陰沉,那時候我很是想不通,身為冰月王朝的國君,父皇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後宮佳麗三千,又有什麼是他所不能左右的呢?」

    裴天諾回轉過頭,滿目柔情的看著藍心寧說:「直到我認識了你,和你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我才漸漸瞭解父皇的悲哀和無奈,做為一個帝王的苦痛,現在我深有體會,心寧,答應我,我們不會重蹈父皇和你姑姑的覆轍,不會讓歷史再一次發生在我們身上,好不好?」

    藍心寧心頭一痛,忙點了點頭,安慰道:「不會的,我們會永遠這麼幸福的執子之手與子皆老的」

    裴天諾欣慰的笑了,他細心的為藍心寧拽了拽身上的披肩,再一次懷著崇敬的心情望向梅樹沉思下來了···

    藍心寧聽說這梅林是為姑姑種的,她的心情一下變得凝重了,輕輕伸手去撫摸樹枝上開的正艷的梅花,在耀眼的白雪的襯托下,紅顏欲滴的梅花看起來分為妖嬈、美不勝收!

    「哎喲」藍心寧的手被尖韌的樹枝刺到了,她驚叫著收回了手

    裴天諾驚呼著:「心寧」,想也沒想得一把抓過她的手,將流血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

    「痛不痛?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心痛的抱怨著:「還說我不知道愛惜自己,你呢?昨天傷了膝蓋,今天又劃破了手」

    藍心寧一雙晶瑩如瑪瑙般的眼睛始終癡癡的看著他,目光中的柔情如同皓月的倒影在碧波上蕩漾一般,「如果這也算是不愛惜自己,我情願用我的不愛惜自己來換你的不愛惜自己」

    裴天諾心中一蕩,眉目之間溢滿了幸福的笑容,他迎上藍心寧癡情的目光,兩人的目光柔柔的交纏在了一起,一時間幸福、甜蜜、快樂填滿了胸膛。

    許久,裴天諾溫暖的笑著:「心寧,有你在的地方,對我來說就是天堂,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境一般,好幸福啊」

    「天諾,如果這是夢,那麼我願長醉不願醒」藍心寧深有體會的說

    裴天諾淺笑,將她攬入懷中,望著身邊的梅樹,說道:「父皇,您看到了嗎?您的兒子過得很幸福,比起您來,我真的是幸福好多,希望你可以保佑我,讓我一直都這麼幸福下去,好嗎?」

    「父皇,我是藍心寧,是正心姑姑的侄女,請您和姑姑在天之靈保佑我和天諾,讓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讓天諾和我完成您和姑姑未了的情緣,好嗎?」藍心寧虔誠的祈禱著

    裴天諾握緊了她的雙手:「此情可昭日月,我裴天諾與藍心寧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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