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趙家安一撇嘴,不屑的說,「這根本不像是你,什麼叫她離開你會過得更好!你希望這樣嗎?你希望她的幸福來自於別人而不是你,就算是她爹,你心中真的一點也不難過和在意嗎?」
「我當然在意!」沭之延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似乎想要把前面的人揍扁才舒服,瞪著眼睛看著趙家安,氣息也變得起伏和不均勻起來,「我當然不高興不舒服,可是,我算什麼?!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富家子弟,如今這點也算不上,我有出人之處還是有過人地方?!我憑什麼給悅兒幸福?這家茶館還是悅兒出的錢,她可以隨手買下一家店舖,縱然是我以前是沭家少爺的時候,也沒有如此財力!我現在不過是仰仗著悅兒,你說,我有什麼能力讓她幸福!?除了我的愛情,我能給她什麼!」
趙家安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面帶笑容,小心翼翼的說:「好了,不要生氣,我只是多嘴說說,你不要放心上,好,好,聽你的,冷悅兒回去她父親那邊會生活的比這兒好,這是一定的,那是她爹,反正不是別的男人,是不是?好好,你放心,冷姑娘一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就放心等著吧。」
沭之延長出了口氣,靠在椅子背上,看著外面,外面早已經沒有了冷婷兒的身影,他突然同情起冷婷兒來,喃喃的說:「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好好的喜歡誰不行,偏偏要喜歡我那個例來自命不凡的二哥,我們現在撮和著二哥和你妹妹重修舊好,你說,這丫頭要如何才好?如果她已經是二哥的人,也如悅兒般被休出家門,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趙家安剛開始沒聽明白,順著沭之延的目光向窗外看,好像什麼也沒看到,只有潔淨的路面,「你在說什麼呀?」
「今天早上我在這兒坐著看到了冷婷兒,她昨天晚上去山上找我二哥了,小武說她一個人去的,幸好遇到我大哥,否則小命就沒有了,那個時候,估計你妹妹正和我二哥在一起,今天自己一個人神情落寞的回來了,看那走路的樣子,就是疲憊至極,開始並沒有覺得怎樣,恨她傷害悅兒,惱她用了心機進入沭家,但剛剛突然覺得她也是極可憐的,沭家已經敗落,她又不被二哥放在心上,一個女子這輩子也就是求著有個男人好好疼惜著,她現在是什麼也沒得到,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對了,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麼我姐來信了,講些什麼值得你這個時候跑來和我說?」沭之延穩定了一下情緒,隨意的問,其實他並不在意自己姐姐的信中會講些什麼,那些與他有什麼關係!
趙家安猶豫一下,輕聲說:「你姐姐信中說,你姐夫前段時間花錢買了官,是得了現在這個剛登基的皇上的光,但是,你姐姐信中卻說,如今這個皇上其實還沒有登基,大家以為的太上皇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情,如今又重新處理朝政,如今京城裡亂得很。」
沭之延看著趙家安,這些東西離他的感覺那樣的遙遠。但是,只有一句話他聽在了心中,就是趙家安所說,如今京城裡亂得很,這個時候京城這樣亂,冷梓偉把悅兒帶回去做什麼?
「前段時間大家都說太上皇身體不適,如今好像康復了。」趙家安小聲說,「你姐說,可能你姐夫家要出事了。」
沭之延看著趙家安,實在不覺得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自從姐姐出嫁後,就很少有消息,偶爾回來一趟,也是說說話,住上一兩日就離開,那個所謂的姐夫他更是少有印象。
「你能不能關心些。」趙家安有些無奈的說,「好歹那是你姐。」
「我只關心悅兒。」沭之延面目表情的說,「我姐如何我關心不了,她一直以來就是個厲害能幹的,還是你去關心吧。不就是可能我姐夫要丟官嗎?本來那就是花錢買來的,一個紈褲子弟罷了。」
趙家安歎了口氣,說:「好吧,算我沒說,有酒嗎?我們兩個喝一杯,你想念你的冷悅兒,我想念我的沭之碧。」
轉眼間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清心茶館已經開張有兩個多月之久,生意不錯,雖然小蓮的手藝不算太好,可有悅兒所教內容在前,還是讓前來飲茶的比較滿意,沭之延並不外出,就是在清心茶館坐著處理事情,絕口不提悅兒之事,甚至不許小蓮和小武在他跟前議論。
那一日冷婷兒回去後就再也沒有去過沭家,一直在娘家休養,回來後沭之睿和趙娟麗過了幾日就在趙家一處產業內安穩下來,沭夫人的身體也好些,仍然和沭之若、沭之琨生活在沭之若的舊房子裡,至於沭清墨,也被領了出來,只是不記得一切,沭夫人日日照顧著,身體到還好。
這一日,沭之若去清心茶館看望自己的弟弟,沭之延看起來清瘦了一些,眼眉著添了些無奈和沉默,言語也不似以前油滑,話也少了許多,一身淺灰的衣服乾淨利索。
「就沒有去找過?」沭之若輕聲說,這三月的時間,他日日去吳美兒墳上坐會,只是情緒已經慢慢趨於穩定,時間也不像以前那般一坐一天,只是仍然會過去說說話才安心,「不如我讓在外做生意時認識的朋友幫你去京城打聽一下,如果冷家是個厲害的角色,應該很容易打聽的到。」
沭之延只是淺淺的笑了笑,慢慢的說:「清心茶館的生意忙些,沒顧得上,她一定是很好的,不用我擔心,若她有事,我哪裡會感覺不到,只是心中難受,至今不見她有片言紙字過來,也不知哪裡與她說上句話,只是想到她是好的,算是一份安心吧。」
沭之若輕輕歎了聲,說:「你能夠想得開,是好的,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聲,我要走了,這是個傷心地,每年回來一趟給秀美上上墳是唯一的心願,呆在這兒除了難過,沒有任何意義。外面的生意總是要繼續的,現在沭家敗落了,錢上緊的厲害,雖然趙家不再計較以前的事情,可許多的東西已經歸到趙家名下要不回來,好在二弟和娟麗合好如初,過著平常日子,只是可憐了冷婷兒,聽娘說,那一日冷婷兒的父母過來說了一聲,說是她已經有喜,反應的厲害,說是沭家如今欠缺些,雖然冷家也不太富足,但好在爹娘在身邊,照顧的周道些。聽說,前些日子學堂險險關了門,好在大概一個月前有人送了筆錢過去,算是過了難關,冷婷兒的父親說是他哥哥和侄女心疼著。」
沭之延沒有說話,一旁的小蓮欲語又止,放下茶水,輕輕退了出去,聽裡面兄弟二人輕聲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