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風雪小了些,冷悅兒起來,走到窗前,外面的世界好美,其實昨天的雪下得並不大,但是一夜之間竟然白了整個天地,那雪,細細軟軟的鋪滿了地,依然有風,吹到臉上,冷冷的。
她想去廚房弄些好喝的粥,她喜歡米在鍋中安靜的綻放的感覺,空氣中有淡淡米香,那種感覺,彷彿人生就踏實了般。
「悅兒。」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冷悅兒意外的轉過頭去,欣喜的想要喊,卻看到自己的父親平靜的衝她笑笑,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走到她跟前,輕聲說:「悅兒,不要問爹怎麼回事,立刻隨爹離開這兒。」
「可是——」冷悅兒猶豫一下,看著自己的父親。
冷梓偉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你只是離開,若他喜歡你,他會等你,若他不喜歡你,過些日子就會忘了你。」
「爹——」冷悅兒不知父親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他不是在京城的嗎?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這個時候跑來這兒一定要帶她走。
隨著父親悄悄離開,時辰還早,但是,就算是時辰早,小蓮也應該起床了,怎麼會沒看到她?還有沭之延,他也睡得如此香嗎?冷悅兒想要弄出些聲響,卻被父親一次一次的阻止,似乎父親只是要帶她走,並無意驚動其他人。
外面的街上人很少,坐進馬車內,冷悅兒真的忍不住,盯著自己的父親,問:「爹,您怎麼會突然來,一定要帶走女兒?」
「捨不得沭之延?」冷梓偉溫和的一笑,「若是爹帶你離開三年,你能確定他等你三年嗎?」
三年?冷悅兒愣了一下,為什麼要帶她離開三年?「如果女兒和他說一聲,他一定會等女兒三年。」
冷梓偉平靜的看著馬車外面,淡淡的說:「你離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爹是不得已要帶你離開,若他真的喜歡你,三年不算什麼。」
「可他不知道女兒去了哪裡。」冷悅兒看著清心茶館的招牌越來越遠,遠到看不見。
「茶館裡沒有任何的痕跡表明你是被強迫帶走的,他會想到你是不得不離開,如果他在意,他會在這兒安心等你回來。」冷梓偉看了女兒一眼,他給過沭之延一封信函,但是,好像沭之延並沒有放棄和冷悅兒在一起的打算,他掀開車簾往外面看了看,一路的風不停的吹,沒有任何外人,駕車的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專心駕駛馬車。
「爹,究竟是為什麼?」冷悅兒一心的不解,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沒來得帶走任何一件她的物品,包括衣服,她只有身上穿的這一件。
「爹要為你的安全著想。」冷梓偉猶豫一下,看著車窗外,他似乎警覺的很,「爹有一件事需要辦,但是,爹不能讓你成為他人要挾爹的人質!」
馬車在風雪中飛駛著,風的聲音在耳邊嗖嗖的吹過。
「這個人認識嗎?」冷梓偉取出一幅畫像遞給自己的女兒。那畫像中是一個和父親年紀相仿的男子,和父親眉眼很像,只是打扮的貴胃些,眼神凌厲些。
冷悅兒搖了搖頭。
「這是太上皇。」冷梓偉輕聲說,「我不能讓你母親的事在你身上重演,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當年你母親之死就和這個人有關,而爹,是這個人的替身!」
冷悅兒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還記得那天你和沭之延在山上遇到的和爹一起的男子嗎?」冷梓偉溫和的問,他的語速非常的平靜,好像只是在聊家常,一點也不聽不出什麼激動。
冷悅兒輕輕點點頭。
「你小的時候,你娘帶你見過他的夫人,也是你母親的好友,曾經的大興王朝的皇后娘娘慕容楓,就是她要我帶你離開,因為當年那些人就是抓了你的母親威脅我,而你母親為了不讓我為難,放棄了她自己的生命,司馬夫人特意安排我這一次一定要帶你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她告訴我,不許你母親的事再重演。」冷梓偉一邊說一邊看著車窗外,車速極快,「這一次爹有一件不得不為,一定要為的事情做,這件事,關係大興王朝的前途,爹不可以辜負太上皇的信任。」
冷悅兒聽不懂。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疑惑的低下頭,她不關心國家大事,她只關心沭之延發現她突然不在了,會怎樣的著急!
不過是前後腳,冷悅兒剛剛離開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有幾個人出現在清心茶館外面,抬頭看著,抬腳上樓,裡面安靜的很,沒有任何聲音。其中一個人皺了下眉頭,「難道又遲了一步?」
其他幾個人彼此看了眼,沒有說話。
「主人吩咐過,一定要抓到她,如果這次再出意外,我們就沒辦法交待了。」剛開始說話的人有些惱怒的說,「我們總是遲了他們一步,這事,只要司馬銳介入就一定沒有好事!」
「我們可以當面戳穿他!」他旁邊一個人低聲說。
「呸!」前面的人啐了一口,生氣的說,「說什麼胡話,你能證明他不是太上皇,你能證明他是假冒太上皇?!如果可以抓到他女兒,我們可以以他女兒為人質強迫他放棄,當年他妻子我們就晚了一步,那女人竟然放棄了她自己的生命,也讓這丫頭混了過去,如果現在再讓她逃開,主人必定不會輕饒了我們!」
「司馬銳不是不過問國事嗎?」他旁邊的人低聲說,「自打他不做皇帝開始,他似乎就沒有過問過一次國事,一直是由司馬明朗來處理國事,這一次是不是我們擔憂了!」
「這關係他們的國家。」前面的人生氣的說,「真是無知,這不是小事,如果他們不想辦法,這個國家就是我們烏蒙國的,他怎麼會答應!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現在的皇上退位!偏生這個皇上是最不爭氣的,唉,真是辜負了主人的苦心!」
「我們可以說出司馬明朗已死的事!」旁邊的人不甘心的說。
前面說話的人輕哼了一聲,「想得美,司馬銳絕對不會答應,我們現在找不到司馬明朗的兒子,這肯定和司馬銳有關,如今這冷梓偉就是太上皇,你對天下百姓說他不是司馬明朗,定是沒人相信。」
沒有人再說話,因為這個時候小蓮從上面走了下來。
「幾位有事嗎?」小蓮愣了一下,看著外面站著的幾個黑衣人,大清早的,幾個人幹嘛穿得如此奇怪,從頭到尾一身的黑,表情嚴肅僵硬,說不出的怪異,「我們這兒還沒開業,幾位過些日子再過來吧。」
「小蓮,見悅兒沒有?」沭之延從上面也走了下來,真奇怪,一大清晨的就沒看到冷悅兒,她房間裡的東西整齊的擺放著,似乎只是人出去了,一會就會回來,「怎麼一大清早的就出去了?」
前面說話的人一愣,看了其他幾人一眼,果然冷梓偉還是早了一步,他搶在他們前面帶走了冷悅兒。「追——」說了一聲,也不理會沭之延和小蓮,幾個人迅速的在他們二人面前消失。
沭之延有些愕然的看著突然離開的幾個人,心中有些擔心,這幾個人看起來好奇怪,不會和冷悅兒突然不見有關吧?難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