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門口的冷悅兒和沭之延,冷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天沒說話,幸虧那人走了,不然,此時遇到了,如果冷悅兒自己親口說出這些事,那人肯定會當場和她算帳。
「你,你——」冷夫人的聲音聽來有些拘促。
「嬸嬸。」冷悅兒平靜的說,「我無事,只是過來看看婷兒怎樣了?我剛剛自外面回來,聽說沭家出了些事情,禍及到婷兒,所以,過來瞧瞧,她還好嗎?」
她的態度很溫和,沒有一點看熱鬧和興災樂禍的模樣,到讓冷夫人有些意外,這個時候,要想看熱鬧真是再合適不過!
「娘,是什麼人?還是早上那人嗎?」冷婷兒從房內走了出來,她穿了件桃紅的衣服,有些消瘦,臉色不算太好,走路走得很慢,半靠在沭之睿身上,走到院子裡在一張舒服的椅子上半躺下,跟在後面的沭之睿,表情漠然。
「不是,是你堂姐和你的小叔子。」冷夫人輕聲說,急忙迎上前,「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又跑出來了?小心些。姑爺,你要勸她些,不要太任性。」
沭之睿靜靜的盯著冷悅兒,她看來還是舊時模樣,很奇怪,就算是時間再久,她好像一直是淺淺微笑的模樣,就算是此時,面對他面對冷婷兒,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仇恨和惱怒。她和沭之延並肩站在一起,他們一直在一起嗎?難怪一直沒有看見他們二人,難道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冷悅兒應該不是這種隨便的女人才對!
沒有聽到沭之睿的回答,冷夫人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女婿,卻看到他根本沒有聽她講話,眼睛一直盯在冷悅兒身上,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冷婷兒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亂講。
「堂姐,謝謝你來看婷兒,只是婷兒不太舒服,不方便起來見禮,姐姐要原諒。」冷婷兒壓著心中的失望,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休出了家門了嗎?怎麼還會這樣關注?
冷悅兒微微一笑,看著坐在那兒的冷婷兒,很奇怪,她竟然沒有絲毫生氣的感覺,面前這個女孩子是自己的堂妹,兩個人親親熱熱的相處了半年時間,現在卻前後嫁了共一個男人,感情這東西真奇怪,她嫁了沭之睿,心中卻沒有他的痕跡,初見沭之延沒有絲毫感覺,卻在此時心裡有了抹不去的痕跡。
「悅兒,好嗎?」沭之睿問,聲音中仍然有著那份自打他遇到冷悅兒就有的不自覺的清傲,在他感覺裡,這個女人仍然是他的。
冷悅兒點點頭,客氣的說:「很好,謝謝。」
沭之延一旁笑了笑,說:「二哥,有幾天不見了。」
沭之睿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從小,這個弟弟就是個頑皮不聽話的,惹禍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不過,人卻不壞,娘偶爾也會偏心些,雖然說是不討爹娘喜歡,自古天下父母疼小兒,到也有幾分道理,自小,他就覺得娘對這個五弟總是多份容忍。
「你去了哪裡?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在家呆著幫忙,跑去什麼地方?」沭之睿很不高興的對沭之延說,一想到自己一直為家事所困,而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弟卻樂得清閒,心中就萬分惱火,「你年紀不小了,該試著好好的作人才對!」
「行了,二哥,你自小就這樣教育我。」沭之延不太耐煩的說,做什麼,當著這麼許多人的面擺出一個兄長的架子,到是有兄長的行為才可以如此,換了大哥他會更容易接受些,「我有事外出剛剛回來,這不就趕過來看你。」
沭之睿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要發火,但看了一眼正表情平靜看著自己的冷悅兒,硬是嚥了回去,心中卻鬱悶的很。
「這些日子一直沒見你,很是擔心,家裡出了許多事,也沒顧上去看你,有事的話讓小蓮和我講吧。對了,小蓮現在在照看吳姨娘的墓,你此時和誰在一起?」沭之睿走到冷悅兒面前,微笑著,完全不看沭之延,和氣的說,「雖然說家裡出了事,但應付一些日常事情還是不成問題。」
「沒事,我一切都好。」冷悅兒也不多話,只是客氣的說,身體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離沭之延卻更近了些。
冷先生打外面走了進來,剛開始沒看到站在那兒的冷悅兒和沭之延,對自己的妻子說:「這幾天外面的人議論的真是厲害,姑爺呀,你們沭家真的和趙家撕破臉皮了嗎?甚至有人在打聽我們家,說是要向我們討要沭家的一些債務,不會是真的吧?」
「我們沭家根本就沒欠過什麼錢!」沭之睿惱怒的說,「聽那些人落井下石,胡說八道!」
看到沭之睿生氣,半靠在那兒的冷婷兒立刻生氣的說:「爹,您好好的在學堂呆著就是了,聽那些人議論這些事做什麼?不過是些小人,看夫家出了事,就有意的添些是非!」
冷悅兒突然笑了笑,這個冷婷兒,果然是為愛情捨了所有,她是真的喜歡沭之睿,這樣也好,只要是真的喜歡,她做了那麼多,但願沭之睿懂得,並且珍惜。
「我們走吧,婷兒我也見過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沭之睿你也見過了,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我們再呆在這兒有些多餘,不如回去。」冷悅兒輕輕的聲音,慢慢的說。
沭之延點點頭,二人也不與任何人告別,趁著大家沒注意,悄悄退了出來。
「對了,悅兒,你為什麼不留在京城?」沭之延突然好奇的問,「你父母親只有你叔叔這一個親戚嗎?我看你父親在京城也是個有地位的,吃穿用度以及排場也不是平常人模樣,怎麼捨得你跑到這雲江縣一個小縣城,受人欺負?」
冷悅兒笑了笑,看著路邊飄落的樹葉,一邊走一邊說:「這是我娘的主意,我娘是個自由慣了的人,剛開始和爹在一起的時候也去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一則是爹事務繁忙,很少有時間顧得上陪她,二則也是禮數甚多,讓娘不自在,娘就回到了外婆家買了房子住。後來有了我之後,只說是不讓我似那些深閨大院的女子般拘束了自己,雖然我性格隨爹好靜,卻因一直和娘生活在一起,後來慢慢如娘般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爹是個好人,從來不勉強我們,也從不斥責娘,由著我們自由。再後來娘去世後,舅舅們因著某些原因不得不去了別處,爹擔心那地方太遠,想起他的弟弟在雲江縣,便帶我過來,見雲江縣雖然是個小縣城,民風到還純樸,叔叔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嬸嬸也和善,婷兒也是個如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子,便留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