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規矩!」沭之延惱怒的說,「兩國之間的事情關平常百姓什麼事,而且那烏蒙國本就以藥材出名,往往可以起死回生,偏偏朝廷不允許有藥材方面的往來!」
「聽我娘說,她以前認識一位來自烏蒙國的商人,烏蒙國的藥材確實是非常的神奇,可惜,後來就不再聯繫了,娘常說,若是與那人能夠聯繫得上,說不定我的病也可以醫治。」冷悅兒輕聲說,「娘不肯求人,爹常說,只要娘肯開口,世上的事沒有她辦不成的。娘說,就算是性命交關的事,她也不能開口麻煩她那位貴人。」
「你娘也真夠心狠的,難道寧肯任自己的女兒自生自滅也不肯開口求那個什麼貴人不成?」沭之延有些不樂意的說,「貴人本來就是可以逢凶化吉的,若是對那人來說,是很容易的事,為何開不得口?」
「我現在要去烏蒙國。」沭之若突然開口說,「冷姑娘,麻煩你讓那大夫小心看護著秀美,等我回來,雖然朝廷不允許民間百姓私下裡與烏蒙國的人來往,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想辦法通過邊境去烏蒙國,但願秀美可以撐得過這段時間。」
冷悅兒有些猶豫,輕聲說:「這是很危險的,去烏蒙國,那兒的人對來自大興的人相當敵對,你去了,若是——如今吳美兒情形不好,你真捨得留她一個人在這兒,讓她,也讓自己後悔一輩子不成?」
「這是唯一可以救活秀美的辦法,我必須試一試!」沭之若堅定的說,「只是我擔心我離開後,沭家的人會找來這兒找你和秀美的麻煩,五弟,在我離開的這幾天裡,你一定要好好的關照她們二人,對了,冷姑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這兒的房子雖然你租了,我怕我爹娘他們會強迫你搬出去,他們——這樣,我把這套房子賣給你,代價就是你替我照顧秀美,等我回來,我帶走秀美後,這房子就完全屬於你。我這就把房契拿給你,這樣,就算他們來找事,這房子已經是你的,他們也奈何不得。」
冷悅兒一愣,脫口說:「這房子應該可以賣許多錢,你可以賣給他人,我可以另外找個地方租住,若是這樣賣給我,你根本沒有收益的。以後,你和吳美兒在一起的話,會需要很多錢的。」
「我知道,沒關係,我可以掙,這幾年在外面我也掙了許多錢,對了,五弟,我交給你一些銀票,你不是要和冷姑娘一起開家茶樓嗎?原本是想給你們幫忙的,如今出了這事,我是沒有心思了,你自己好好做吧。留下的錢足夠你好好的幹一場的。」沭之若看著自己弟弟,含著淚,輕聲說,「你是唯一肯幫我和秀美的,為了感謝你,這也值得,你原本是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沭之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一笑說:「好了大哥,我還真是不太習慣讓人誇,我也只是一時義氣所為,沒有那麼多需要你感謝的。再者說了,爹的所作所為原本就有些不恥,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罷了,他是我們的爹,再怎麼不堪,也改變不了這份血源。如今他被關在大牢裡,大家還是要想辦法把他弄出來才好。」
沭之若歎了口氣,看著躺在那兒幾乎沒有氣息的吳美兒,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說:「大家看你愚鈍,其實你真是一個聰明而有情義的人,你可以原諒爹的所作所為,此時,我卻無法原諒他禽獸一般的行為,呆在大牢裡,也讓他長些記性,免得以後再禍害無辜的女子。我現在顧不得他了,他有你和二弟三弟,秀美只有我一個,我現在一心一意想要救她,別的不去考慮,今日晚間我就動身。」
沭之延並沒有阻攔沭之若的打算,只說:「好的,這是你的事,自然由你說了算,對了,悅兒,你是怎樣不妥,不如讓大哥去的時候順道幫你問問,或許可以得一良方也說不定,若不是不放心你一人呆在這兒,我就和大哥一起去了。」
冷悅兒忍不住一笑,說:「你到是會揀便宜,你以為那烏蒙國是隨便可去的地方嗎?聽我娘講,那兒隨處都是藥,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毒,這本就是凶多吉少的旅程,如果吳美兒此時有知,只怕是恨不得自己即刻死去,也不要拖累她所在意的人。」
沭之若輕歎一聲,說:「我知她會擔心我,可是,她若是不在世上了,我活著還有什麼趣味?此時能夠為她做點事情,也是好的,也讓我心中安慰些。也不必太擔心,縱然烏蒙國再怎麼凶險,也是不會敵視金錢的,只要多花些錢,應該不會有事,不論有什麼辦法,我一定要得到可以治療秀美的藥。」
小蓮從外面輕喚了一聲,招呼大家吃晚飯,沭之延抬頭看了一下窗外,才發現已經天色昏暗,似乎又要下雨,驚歎一聲說:「時間過得真快,似乎是剛剛回來,竟然就已經是黃昏了,我在外面呆了這麼久了嗎?小蓮,做了什麼好吃的,我要和大哥一起喝一杯。大哥,既然要走,我也不阻攔你,在走之前,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喝一杯,也算是替你送行,如何?」
冷悅兒心中有幾分詫異,怎麼沭之延對自己的大哥要冒險去烏蒙國一點也不擔心?難道他不知道那兒是如何的凶險嗎?
沭之若點點頭,反正走的時候要坐馬車,多喝幾杯也好澆愁。
大家在桌前坐下,沭之延很熱心的給沭之若倒酒,也許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沭之若一杯接一杯,竟然不久就喝得不支,趴在桌上睡著了,沭之延喝得到不算多,臉色未變,看著趴在桌上的大哥,猶豫一下,起身把他攙到床的上面躺下。
「悅兒,陪我喝幾杯可好?」回來,重新坐下後,沭之延突然微笑著說,「難得此時無人打擾,我們隨意。」
冷悅兒猶豫一下,看了看面前的酒杯,輕聲說:「我不會飲酒。」
「隨意,你只坐在這兒陪著我就好。」沭之延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慢慢的說,「大哥最疼我,從小就是,大哥是個老實沉穩的男人,他對吳美兒是真心,真的很在乎她,他臨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和我一起喝酒,一再的囑咐我,好好照顧吳美兒,說她單純幼稚,在這府裡肯定會受欺負,娘雖然答應照顧她,只怕一忙了會有疏忽,他當時也知道爹是個好色的,卻沒想到,竟然會對吳美兒下手。」
冷悅兒並不說話,只靜靜的聽沭之延說話。小蓮和小武早已經悄悄退了下去,難得他們二人可以如此安靜的說會話,大少爺喝醉了,一時半會的也走不了,不如休息了明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