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沭之睿熟悉的程度並不亞於自己家,從小就在趙家進進出出,如同出入自己的家一般,他直接去了後院趙夫人所住的房間,趙娟麗的房間就在趙夫人的房間旁邊,很近,隔窗可望。
一路上看到一些奴才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臉色凝重,心裡有些擔憂,難道趙夫人的情況不好?不過,摔得那麼厲害,流了那麼多的血,情況應該不算好才對。但願不要出人命!否則,爹是別想從大牢裡出來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趙娟麗的聲音聽得出來憤怒。
沭之睿看了一眼趙娟麗,她好像哭得很厲害,眼睛已經紅腫,臉上的妝也殘了,頭髮也有些凌亂,一臉的氣憤。
「你母親怎樣了?」沭之睿盡量溫和的問。
「你想她怎樣?她能怎樣?」趙娟麗憤怒的大聲說,「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我們趙家絕對不會輕饒了你們沭家,我娘如何我就要你們沭家加倍償還!」
「不就是你哥哥買了一個縣太爺做做,至於你口口聲聲說吃官司嗎?」沭之睿生氣的說,「當時事出意外,我們也不想如此,再者說,你如今是沭家的兒媳婦,沭家出了事,你能得什麼好不成?!」
「哼!——」趙娟麗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如今知道我是沭家的兒媳婦了,呸,少拿這些壓我,你們沭家沒生我養我,憑什麼我要為你們家操心?!如今出事的是我親娘,是她生我養我,她如今出事,我能不管不問?!此時我真恨不得親手宰了你爹那個混蛋!」
「他是你公公。」沭之睿不悅的說,「再怎麼也輪不到你罵。」
「哼,他是你爹,算什麼我公公,一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為了一個小妾竟然對自己的正房夫人動手,而且傷及我娘,如今我娘正在救治,若她無事到還罷了,如果她有事,我就讓你們沭家全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陪葬!」趙娟麗咬著牙,恨恨的說。
沭之睿臉一沉,想要反駁,但是,想到是自家理虧,是自己的父親造成趙娟麗母親的意外,只得嚥回去自己的怒氣,慢慢的說:「好了,娟麗,你不要生氣,這事確實是個意外,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弄得兩家傷了和氣,你看,需要我們做什麼?我一定盡力而為。」
趙娟麗看著沭之睿,這是自他們二人成親至今,沭之睿第一次和和氣氣的和她說話,她看著沭之睿,心中痛得厲害,這個男人,值得她托付終生嗎?嫁了,可以守得一生一世嗎?
「算了,你們回去吧,如果有事的話,我自然不會放過你們的。」趙娟麗有些疲憊的說,擺了擺手,「我現在看到你們沭家的人就煩,你帶著你們家的人離開吧,如果我哥哥回來看到你們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走吧。」
沭之睿看著一臉憔悴的趙娟麗,猶豫一下,說:「我讓他們離開吧,我留在這兒陪你,你看起來很累了。」
趙娟麗眼睛一酸,一心的委屈,猶豫一下,口氣生硬的說:「隨便你,這兒你也不是沒來過,想留想走,由你自己!」
沭之睿點點頭,轉身出去,和自己的母親兄弟說一聲,勸他們一行人先回去,這兒的事情由他處理。
出了趙家的大門,沭之延第一念頭就是迅速的趕回冷悅兒所住的地方,心裡一想到冷悅兒,立刻溫暖快樂起來。他衝自己的母親和三哥擺了擺手,笑著說:「好了,既然由二哥處理此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們二人回府吧,我如今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一步了。」
「你去哪裡?」沭夫人疲憊而不悅的問,「是不是又去找你大哥?見了他告訴他一聲,若他還想回這個家,就不要再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如果他仍然放不下她,就從這個家滾蛋!」
沭之延嘻皮笑臉的說:「好,好,娘,您放心,這話我一定傳到,不過,您可要考慮好了,大哥可是翅膀硬了,不像我,離了您活不了,他可是擱那都可以自生自滅的。但是,如今他在外做生意,他一走,您可要花什麼?再找個人做生意?算了吧,咱們家還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反正我是窩囊廢一個。」
沭夫人眉頭一皺,盯著沭之延看了半天,歎了口氣,「這話雖然難聽,卻是一點不假,之睿讓寵壞了,之琨性格太老實,你吧,還真的是個——雖然不能說是窩囊廢,但也是個不中用的。算了,我累了,也不想多想了,之琨,我們走吧。」
看著沭夫人和自己的三哥逐漸遠了的身影,沭之延立刻攔了輛馬車直奔冷悅兒所住的地方,想著立刻可以看到冷悅兒,滿心的歡喜,催促著馬車伕快一些。
未到門口,已經跳下馬車,快步的奔到門前,敲門,然後開心的說:「悅兒,是我,沭之延,開門——」小蓮打開門,臉上有淚,嚇了沭之延一跳,「出了什麼事?悅兒呢?她沒事吧?」
小蓮輕輕搖了搖頭,慢慢的說:「是吳姨娘,她快不行了。」
沭之延眉頭一皺,快步衝到房內,看到自己的大哥跪在床前,哽咽不成聲,躺在那兒的吳美兒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眼見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角有淚,雖然冷悅兒和小蓮幫她整理了一下,但仍然可見滿臉的傷痕和眼角無法拭淨的淚水。
「大哥——」沭之延難過的喊了聲,好不容易大哥回來了,好不容易兩個人可以在一起了,怎麼可以這樣?!
「是我害了她,早知道,應該直接帶她走,要那些公平做什麼?!」沭之若傷心的滿面是淚,跪在床前,身體顫抖,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吳美兒,只覺得整個人似乎陷在了冰窖裡,無法動彈,「如果今天直接帶她走,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發生了,是我親手殺了她,是我!」
「大哥。」沭之延輕輕扶著自己大哥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冷悅兒難過的站在一邊,她曾經親眼目睹自己娘親的離開,生命在那一刻變得那般的脆弱,一夜之間,父親白了頭髮,蒼老了容顏,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從容瀟灑,談笑風生的父親,生命,隨時會消失,並且會帶走生者的溫暖和依戀。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沭之延看著冷悅兒,輕聲問。
「殷姐姐說,她的藥只能維持吳美兒的生命,但是不能治本,吳美兒胸中有淤血,無法治療,除非此時找得到烏蒙國的藥才可以。」冷悅兒輕聲說,「但是一直以來皇室禁止民間百姓與烏蒙國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甚至不許私下來往,一時無法找得到可解救吳美兒的良藥。除非,有人認識烏蒙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