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德拿著簸箕朝著馬廄走去,老管家看著羅蘭德背影不由得感傷暗歎著。自己勞苦了一輩子,老來得子,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羅蘭德身上,眼看著他從成為陪讀開始成長為席位者首席。火系系長親收徒弟,最後被聖者欽定為繼任人,受人敬仰。可是現在……哎!!
「噹啷!」馬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麥斯脫公爵臉色陰沉,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老管家慌忙站起來,走向前行禮,羅蘭德也從馬廄中走了出來。
麥斯脫公爵連忙扶起老管家的雙臂「老管家快起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都是我的罪過。」
「大人快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應得的,不怨大人!」老管家受寵若驚。
羅蘭德放下簸箕,走到跟前「大人,天賜,你們怎麼來了?」
天賜臉色露出怒意,看著羅蘭德這番打扮,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手上的空間戒指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咬著牙「公爵大人,你們就是這麼對待羅蘭德的麼?」
麥斯脫公爵心中暗怒,扶著老管家的手臂坐在馬墩上。
「天賜大人,這些不能怪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這些月一直都在別院之中沒有出來半步,而且公爵大人也專門吩咐過我要我照顧好老管家和羅蘭德,可是……」穆斯通連忙解釋道。
「可是什麼?就算羅蘭德不再是繼位人,但他也是我的朋友,你們如何對待他,就是如何對待我!」天賜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正要發作。
「天賜,這和公爵大人沒有一點關係,而且我從學院回來公爵大人也不知道!」羅蘭德拉著天賜。
「穆斯通,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半點隱瞞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麥斯脫公爵怒道。
穆斯通驚慌,嘩的一下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
「族長,你也不用殺雞給猴看,這件事情是我們幾個決定的,有什麼責罰,你衝我們來好了!」從長老中走出四位。
其中一位更是前走一步「族長,羅蘭德臨陣退縮,如同逃兵。這種人物呆在我們麥斯脫家族中只會是我們的恥辱,我們沒有將他們父子趕出去,已經是念在往日的恩情,所以我們幾個沒有覺得這麼處理什麼不妥!」
麥斯脫公爵走到長老面前,雙眼冷冷的盯著「各位長老都是我的前輩,你們見過的世面比我寬比我廣。我們麥斯脫家族以商起家,以官為本。行商者處處謙遜與人為善,為官者胸懷坦蕩無愧天地。先不說老管家在家族幾十年勤勤懇懇,就說羅蘭德從小在各位眼皮底下長大,你們又如何忍心如此?」
四位長老臉色拉的很長。
周圍其他的長老低聲議論起來。
「族長!」這時一位長老站出來「我們幾位長老長期在外地,雖然和羅蘭德沒有什麼感情,不過說句公正話,我們都認為四位長老做得沒錯!」
「不錯,我們在外地也都聽到各種不利的言論。羅蘭德行徑可以說是千夫所指,婦孺都不懈,這種行為簡直就是逃兵,置帝國利益於不顧,以至於聖者大人不顧高齡還要繼續閉關修煉。四位長老只是將之貶罰馬廄之中,而沒有轟出家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長期呆在封地,以前周邊的人都對我們敬仰有佳,可是出了這件事情,他們都不屑於我們,家族中的人也都很鬱悶!」
「不少商會已經拿著羅蘭德生事,說我們麥斯脫商會縱容逃兵,甚至說是我們指示,從而鼓動不在我們商會購物,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了!」……
羅蘭德汗顏,老管家也羞愧的無地自容。
麥斯脫公爵,還有天賜都強忍著怒火聽著長老們一個個上來訴苦。
「族長,我們這次聚集除了想辦法恢復你的職務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希望我們麥斯脫家族能和羅蘭德劃清關係,最小的減少我們的損失!」長老們齊聲說道。
麥斯脫公爵怒極反笑「哈哈哈,都說商人愛金婊子愛俏。你們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啊!」
眾位長老頓時臉色漲得發紫,雖然以往和族長也有過不少的矛盾,但麥斯脫公爵都是耐心的談判。張口罵人可是第一次……
這下就連天賜都傻眼了。
「公爵大人,眾位長老說得不無道理,的確是我兒拖累了家族,是我們給家族帶來了損失,我這就和羅蘭德離開!我們不能再給家族帶來災難了」老管家跪在地上羞愧的說道。羅蘭德連忙前去扶起老管家,卻被老管家硬拉著跪了下來。
「胡說!只要我還是族長,我就不能作出這麼無情無義的事情!」
「大人,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來的,我會離開!」羅蘭德說道。
「羅蘭德,你……」天賜忍不住。
「天賜!」羅蘭德搖搖頭「今天的一切不都在我們當時的意料之中麼?這些都是我所應當承受的,你不用再勸我了!」
「不行!」麥斯脫公爵異常堅定。
「族長,既然羅蘭德這麼說了,我們認為這不乏是一個好辦法。老管家年事已高,再說為我們麥斯脫家族中也算是盡心盡力,我們就同意他留下來吧!至於羅蘭德,絕對不能再留在家族之中了!」一位長老說道。
羅蘭德自嘲的一笑「謝謝長老寬容!」
麥斯脫公爵也有點舉棋不定。
「羅蘭德,你不如去我的侯爵府。我現在住在外公家中,侯爵府一直都空閒著,你不如就去幫我照看著下」天賜提議道。
所有的長老臉色更加難看。
「天賜,我想還是不要了!我現在聲名狼藉,如果住在你那裡可能會給你添加不必要的麻煩!」羅蘭德說道。
「哼,我的麻煩還少麼?再說你也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到時候我去調一千親衛守著侯爵府,我看誰還敢來生事!」天賜狠狠的說道。
這些時間以來傭兵工會不敢明著和自己較勁,但是每天都派出大量的人手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可笑他們以為天衣無縫,但是擁有神識的天賜卻知道的清清楚楚,要不是為了避免少些事情,天賜早就有所動作了。
天賜幾句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麥斯脫家族各位長老的臉上。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天賜現在可是帝國行省總督,在這個時刻顯得至關重要,身後又有著凱特公爵撐腰,就算做了什麼事情,又有誰敢說什麼做什麼?但是麥斯脫家族就不一樣了,如今沒有官職只是個商人,在大陸上商人很有地位,但同時也最沒有地位。
「大哥,大哥!!」外面傳來清脆的聲音。
阿德拉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身上還穿著比試時的勁裝,頭髮盤在後面。
「你怎麼回來了?穆斯通,是不是你去通知的大小姐!」麥斯脫公爵質問道。
穆斯通低著頭,看著眾位長老還有羅蘭德。這些個月阿德拉大小姐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一直埋頭苦練連公爵府都不回了,羅蘭德在這裡受到的待遇一點都不知道。剛好藉著這次長老齊聚質問公爵大人之際通知大小姐,這樣一來也可以幫助到羅蘭德。
看著地上跪著的老管家旁邊一身奴僕打扮的羅蘭德,還有周圍怨氣哀聲的長老們,阿德拉立刻明白了。
「老管家,你快點起來吧!」阿德拉攙扶著老管家站起來,腳跟踢一下羅蘭德「你還不快起來,難道要我摻你麼?」
羅蘭德如同得到了天赦令,連忙站了起來。
「各位長老,你們倒真是審時度勢。以前羅蘭德還是聖者繼承人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劃清界限,現在才說,你們就不怕別人在你們後面說你們敷衍趨勢無情無義麼?」阿德拉指著眾位長老氣憤的說道。
「哼,你個丫頭知道什麼!就因為他以前是聖者繼位人,我們家族才會被他連累到今天,你去翻翻家族賬目,這幾個月來下降了多少!」
「不掌家不知柴米貴,你成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怎麼知道我們家族長老的辛苦!這裡哪有你來指責我們的份!」
「成天舞刀弄槍的,早點找個人嫁了算了!」
長老們臉色更加難看,將怒氣一股腦的灑在了阿德拉頭上。
「你們……」阿德拉氣的說不出話。
「阿德拉,這裡都是前輩,為家族出心出力,你不得無禮!」麥斯脫公爵訓斥到,將阿德拉拉在身後袒護著。
麥斯脫公爵一人面對著所有的長老,誰都不退讓。
天賜看不下去了,走到中間「麥斯脫大哥,各位長老,可容我一句話?」
長老們對天賜可不敢有半點不恭,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既然事情都來自羅蘭德,而且羅蘭德又要和我走了,你們也就不用爭吵了。現在麥斯脫商會面臨著嚴峻的形勢,想必商盟必定會藉著這個機會削弱你們。所以你們應該上下齊心,和麥斯脫公爵大人好好商量怎麼應付外敵才是,而不是在這裡爭執!」
「嗯,侯爵大人說的既是!」
「不錯,我們應該團結!」
天賜點點頭「這不就好了麼,那你們現在接著商量吧,我們就告辭了!羅蘭德,我們走吧!」
羅蘭德看向老管家。
「羅蘭德,老管家年事已高,還是不要外出的好!我最近在別院修養,伺候的人很不稱心,不如就讓老管家去別院調教調教吧!」麥斯脫公爵說道。
羅蘭德感激的看著麥斯脫公爵「謝謝大人!」
「大哥,我也去看一下他的地方,等下回來再找你說話!」阿德拉說道。
「去吧,穆斯通,替我送送天賜和羅蘭德!」
「穆斯通,你還是陪著大哥吧,他們我帶出去!」阿德拉說著走在前面。天賜和眾人行禮告別後跟著走出公爵府。
走在道路上,阿德拉少有的和氣「天賜,謝謝你了!」
「呵呵,我幫助我兄弟你謝個啥,他還不是你……」天賜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就要產生「呵呵,不客氣,不客氣!!」
回到別院的閣樓中,麥斯脫公爵坐好「穆斯通,這幾個月商會的情況如何,真的跌得很慘麼?」
「公爵大人,這些個月商會的確下滑,可達……三成!」
三成!對於一個大型商會特別是這種帝國頂級商會,就算是下滑一成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跟何況是三成。難怪那些個長老們會如此的絕情。
「還有什麼糟糕的消息麼?」
「大人除了業績外,我們麥斯脫的名聲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還有我們下面的商會似乎也有點動靜了,他們也多次反應過。」
麥斯脫公爵點點頭,心情有些沉重「穆斯通,你怎麼看?」
「大人,當時長老們將羅蘭德父子趕到馬房,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散佈出去了,可是沒有收到任何效果,還是在下滑。所以我個人覺得,這個可能不是個好辦法。在這些年中羅蘭德和我們麥斯脫家族連在一起,早已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了,不是靠一個馬廄就可以消除的,所以我們必須想別的辦法,或許應該再徹底一點才會收到效果……」
「穆斯通,去給我辦件事!通過所有的渠道,將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主基調就是個別幾個長老們慌亂和羅蘭德劃清界限,而作為族長的我還有大部分長老都極力反對。同時我已經將老管家留在身邊照顧。另外就是對外鄭重宣佈,羅蘭德是我們麥斯脫家族中不可或缺的一員,以前是現在是未來還是,為難羅蘭德就是為難我們麥斯脫家族!」
穆斯通一愣「大人,這麼一來我恐怕……還望三思!」
「鼠目寸光!」麥斯脫公爵斥道「第一,天賜侯爵我們絕對不能得罪,哪怕是半點煩感都不能留下。第二,在人們心目中商人都是逐利,唯利是圖。我們這次收容羅蘭德,短期內可能會造成一定的損失,可過段時間,人們怨氣消了就會認為我們麥斯脫商會有情有義。對於個人還是商會都會更加信任我們,所以從百年計,利大於弊。最重要的一點,我從來不相信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出現,更加不相信什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這中間一定有著什麼秘密!所以我才會留住老管家,只要留住老管家,就是留住了羅蘭德!」
在凱特公爵府的側面又一座府邸,雖然比不上公爵府,但是相對於別人來說也算是豪華氣派了。在府邸的正門,守衛著不少的親衛,各個精神抖擻,正門門楣之上懸著一個匾額『侯爵府』。
「羅蘭德,你以後就在這裡面安心修煉吧!」天賜指著旁邊一個安靜的別院。雖然地方偏僻了一點,但是勝在安靜。
羅蘭德苦笑一下「現在我真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我聽說現在就連帝國學院火系的學員們都抬不起頭了,聲討我的人在帝國中隨處可見!」
「那是因為他們不瞭解你!」阿德拉勸道「如果再讓我看到,到時候看我不把他們嘴打歪了!」
天賜啞然失笑「阿德拉,你還是……我聽說你現在在學院中可是威風八面,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忙的可是不亦樂呼啊!」
阿德拉昂著頭,英姿颯爽「怎麼你也去學院麼?我可是聽莉兒說過了,你都有兩三個月沒有去看她了。她現在正在康復期間,你連看都不去看,算什麼未婚夫啊!到時候嫁豬嫁狗都比嫁你強!」
「大人!」
「大人!」
格魯和晨霧跑了進來「大人,你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了,不回公爵府了麼?白害的我們等了半天!」
格魯和晨霧都認識羅蘭德,也都聽說了最近的事情,因為羅蘭德和天賜關係非比尋常,所以並沒有產生什麼厭惡之情。
天賜介紹了一下阿德拉。
阿德拉和晨霧都是豪爽的女子,鬥氣也都相仿,很快便有了共同的話題,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比試起來。
阿德拉用槍,招式凌厲處處緊逼,顯然要比晨霧高出一個水準。不過晨霧穿著冰龍軟甲倒也不怕阿德拉的攻擊。
「大人,阿德拉小姐的鬥氣應該是到了五級巔峰!晨霧不是她的對手!」格魯看了一會說道「不過晨霧的戰鬥經驗比較豐富,再加上高斯大人平時對我們指導,短時間內還是不會落敗的。」
「有高斯給你們指點的確是件好事情,但是你們還不知道吧,阿德拉在幾個月前可是得到了我師祖指點了大半天,是大半天啊!比我爸爸都長!」
格魯一驚「難怪呢,我看阿德拉小姐的槍法好像和大人你的拳法有點類似!」
「是麼?」天賜這才認真的看起她們的比試。晨霧用劍,阿德拉用槍,而且槍身柔軟,點刺彈拉之間或粘或壓著晨霧的長劍,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作用卻很突出,不多時晨霧的劍招似乎開始錯亂。
「看來師祖是把柔拳的精髓教給阿德拉了,就是不知道她掌握了幾成!」天賜肯定的說道。通過用劍,天賜明瞭所謂的劍意,不過是拳意的拓展延伸,並沒有什麼稀奇特別的地方。阿德拉既然能用出槍意,自然也掌握了少許的拳意。
「噹啷!」槍劍撞擊,火光四濺。
晨霧退後一步,喘著氣「不行了,我認輸!」
阿德拉笑意盈盈「晨霧團長承讓了!」
還不等天賜等人上前祝賀,阿德拉指著格魯「我要挑戰你!」
格魯笑笑「沒問題,不過今天不早了,要等明天了!」
「咳!咳!」天賜咳嗽兩聲「我說小師妹啊,師祖既然將柔拳教給你了,說明他認可你。柔拳當初師祖可是教了我半個月,不可能在半天內完全教會你,我猜想他走之前一定是讓你有什麼不懂來請教我這個師兄!」
羅蘭德格魯晨霧啞然,天賜竟然這麼大膽,招惹這個徹頭徹尾的母老虎。要知道阿德拉可是要比天賜大的。
阿德拉更是氣的牙癢癢。不過這也是事實,自己的確學了柔拳,天賜學的比自己早……
長槍指著天賜,天賜一副有恃無恐,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自己說的有根有據,怕什麼?
長槍憑空消失,阿德拉轉而嬉笑著撫摸著空間戒指「天賜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學了柔拳,而且劍皇走之前也說了,我有什麼不懂儘管請教你!」
天賜得意洋洋。
羅蘭德三人大跌眼睛。
「不過呢,既然劍皇親自傳授我柔拳,我叫他一聲師父不為過吧!而且我記得你好像是叫劍皇師祖吧!晨霧團長,格魯團長,你們幫我算一下,按照輩分來說,你們大人應該叫我什麼?師姑對麼?」
晨霧和格魯不語,天賜直接傻了眼……暈,搬石頭砸了自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