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瀚氣鼓鼓地回了家,發現了正翹著二郎腿品茶的翔宇,火氣「騰」地爆發了,殺氣騰騰地看著隨便得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樣的崔翔宇:「你怎麼進來的?」
「哎呀!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了?」翔宇鬼頭鬼腦地用他那迷死萬千女性的電眼向哲瀚放射出了十萬伏特的強大電流,無奈哲瀚是個絕對的絕緣體,過了好一會兒看到哲瀚的表情沒有緩和,便自顧自地啜了口香氣飄逸的鐵觀音:「你那顆豬腦袋,經常忘記東西,有把備用鑰匙不是在門口的縫隙嘛……」
「啊!該死!把你那只蠢貓攆開!不然我不客氣了!」哲瀚無意中瞥到了在他潔白的床單上打滾、而且把他的寶貝書籍《泰戈爾散文詩選》當毛線團團玩的尼尼,氣得頭髮都快立起來了。
「對尼尼溫柔點嘛……」翔宇很欠扁地笑著,看得哲瀚後背發涼。
「笑得這麼陽光燦爛,肯定沒好事,你明知道我和你的尼尼是天敵,你還把它抱來。」哲瀚的頭頂出現了一團烏雲。
「額……我要去法國參加一個技術研討會,放心不下尼尼嘛,所以我想……」
「沒門兒!連窗戶都沒有!你要是敢給我留下,你一轉身我就給你扔出去。」哲瀚冷哼。
「這麼沒愛心,忒不夠意思了。」翔宇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想要陳洛和那具百貨大樓死屍的驗屍報告嗎?不想要趁早說。」
「你威脅我?」哲瀚頭頂的烏雲開始打雷,看得翔宇冷汗狂飆。
「不管,你必須幫我照顧尼尼,不然,我哭給你看!」翔宇說完這句話就開始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裡醞釀感情。
「算我怕了你了,我去買個籠子裝著它。」哲瀚舉白旗投降,從大學到現在,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崔翔宇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撇著嘴裝可憐,那樣子,讓哲瀚想把他當沙袋練拳擊。
「尼尼不喜歡籠子的束縛,尼尼是個崇尚自由的乖孩子,尼尼很乖的……」
「再不閉嘴我把你們兩個一起扔出去!~」哲瀚的臉色黑得可以不化妝扮演包公了。
「ok,我閉嘴先……」翔宇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六個點點。
「少白癡!」哲瀚忍俊不禁地看著自己的死黨,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嘩啦!」床頭櫃上的那個花瓶被尼尼用爪子推到了地下,摔得四分五裂。
「你這只死貓~~~~!!!!!!!」哲瀚驚天動地的吼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送走了翔宇,哲瀚就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大半夜,哲瀚才醒了過來,坐在床邊,翻看著翔宇留下的驗屍報告,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右手手腕處有點狀出血,手臂上可以看到揮鞭樣傷痕,有搏鬥的痕跡。可是,解剖結果是死於心肌梗死。」哲瀚喃喃著,就是說,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是嚇死的,受了傷,然後看到了什麼,被活活嚇死的,哲瀚又想到了那雙怒睜的雙眼,微微地搖了搖頭,翻開了陳洛的那份物質分析報告。
「甲基苯丙胺。」哲瀚的眉頭緊鎖,這些物質中的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陳教授,也會吸毒嗎?可是,從他的外表來看,不像是吸毒成癮的癮君子,這背後究竟有什麼隱情?
「喵嗚~~」褲腳被尼尼咬著,哲瀚無奈地低頭看著那隻貓,發現貓把自己的褲腳當吊環扯著玩,氣得伸手拎起了它,把它扔到了床上,又翻出了自己的籃球,拋到了貓的身邊,於是,貓的注意力又被籃球吸引了,不再打擾哲瀚。
盯著手中的驗屍報告,哲瀚陷入了沉思:第一個死掉的是鼎盛集團的總經理王茂成,然後是B小區的無名男子,第三個是在醫院發現的血屍,第四個是陳教授,而第五個就是在百貨大廈裡發現的那名男子,在這幾起兇殺案中,唯一不同的是,只有陳教授的屍體還算完整,其他幾名死者都是或多或少丟失了皮膚、臟器什麼的,而在陳教授的胸腔中提取的物質中又含有**,這幾起案子,表面上似乎沒有什麼關聯,可是,陳教授死前給自己發的那封郵件,又證明陳教授的死與反科學的東西有關。
哲瀚端起了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鐵觀音,抿了一口,眉頭擰得緊緊的,然後,走到書房打開了電腦,又發現了一封新郵件,署名是陳洛,他打開了郵件,是一段視頻。
黑暗的畫面映入眼簾,隨後,出現了兩個亮亮的光點,光點慢慢擴大,鏡頭前移,看到了,是一對眼睛,發著幽藍的光芒,正死死地看著鏡頭,哲瀚打了個冷戰,這樣的話,他和視頻中的人就好像在對視一樣,那人盯了鏡頭一會兒,咧開嘴笑了笑,轉身走向牆角的大櫃子,哲瀚愣怔,這是警局的停屍房!他記得停屍房是沒有安裝監控設備的!那麼!這視頻是誰拍的!?還沒等哲瀚想明白,他就看到那人拉開了櫃子,正好是放著陳洛屍體的櫃子,那人抱出了陳洛的屍體,掏出了一把尖刀,刀刃閃著寒光,隨著那人的一用力,刀身狠狠地埋入了陳洛的左肩,血,噴射出來,濺在了持刀人的臉上,那張血腥恐怖的臉,透著眼睛發出的藍光,看上去,是那樣的陰森詭異,鏡頭轉移,對準了牆壁,好一會兒沒有動靜,正當哲瀚以為視頻播放完畢的時候,鏡頭前猛地出現了那張沾滿鮮血的臉,他詭異地對著哲瀚笑著,嘴上滿是鮮血,像極了一個不會化妝的女人將整只口紅都塗抹在嘴上一樣,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腦門上,隨著「刺啦~」一聲,他已經將自己臉上的半面皮膚拉了下來,猩紅的半張臉上,還有血肉模糊的筋肉,眼睛藍幽幽的,畫面定格了,哲瀚看得一陣噁心,伸手去摸鼠標,卻發現電腦死機了,整個畫面都定格了,那張血腥恐怖的臉彷彿能看到哲瀚一樣,死死地盯著哲瀚。
「故弄玄虛,該死!」哲瀚按住主機開關,屏幕黑了下來,強行關機了,隨後他皺著眉頭看著黑暗的屏幕,想忘掉剛才那段恐怖的視頻,剛坐了一會兒,「糟糕!」哲瀚急急地跳了起來:「停屍房!陳洛!」
哲瀚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 * *
「咚咚咚!」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把趴在桌子上打盹兒的小毛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誰呀,這麼晚了,又有人報案嗎?」小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去開門,邊走邊嘟囔著:「為什麼每次輪到我值班都不能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老大?」開門後,門外的人讓小毛頓時清醒了。
「小毛,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入警局?」哲瀚環顧四周。
「沒有,我一直在呢。」小毛呆呆地望著哲瀚,莫名其妙地回答著。
「走,跟我去停屍房。」哲瀚轉身拿了鑰匙就走。
「這……」小毛的冷汗滴下來,媽媽呀,現在可是大半夜,去那地方,很邪門兒的,小毛嘴角抽搐地跟在哲瀚後面,暗暗地在心裡叫苦:「老媽,說了我不想當警察,膽子小,你偏要,得,您兒子今天就要英勇地被嚇死了。」
「卡噠」一聲讓小毛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哲瀚打開門進去了,開了燈,慘白的燈光照亮了一目瞭然的停屍房,哲瀚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到處都是潔白的,根本沒有血跡,可是,剛才的視頻……
「小毛,你在外面磨蹭什麼?」哲瀚頭也不回地望著牆角陳放陳洛屍體的櫃子,走了過去。
「哎~來了。」小毛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看到老大從櫃子裡抱出了屍體,臉色更難看了。
「刺啦~」哲瀚拉開了拉鏈,發現陳洛的左肩上血肉模糊,明顯地缺了一塊,缺口處還露出了暗灰的骨。
「啊!」小毛看到這些,眼睛都直了,當初是他和小張指揮人把屍體抬回來的,他們在開案情討論會的時候還說陳洛的屍體是完整的,現在……
「小毛,你先別驚慌,這事有蹊蹺,與你無關,別自責。」哲瀚拍了拍小毛的肩,把拉鏈拉上,將屍體放了回去。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一陣虛無縹緲的歌聲從窗外傳來,哲瀚皺起了眉頭:」小毛,有聽到什麼嗎?」
「沒有啊,老大你怎麼了?」小毛莫名其妙地看著哲瀚。
「沒什麼,我們走吧。」哲瀚拉著小毛關燈鎖上了門。
「咚——咚——咚——」櫃子裡突然傳出了沉悶的敲擊聲,不緊不慢,但是已經走遠的哲瀚和小毛誰都沒有聽到。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開著車的哲瀚正心不在焉地思考著這一系列的詭異事件,又是那陣歌聲,飄飄然傳入了哲瀚的耳中,哲瀚緊急剎車,看著車外,四周空無一人,打開車門,走了幾步,他沒看到的是,車門下,一灘血跡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而副駕駛座上,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正呆呆地看著前方,直挺挺地靠著座位,一動不動,赫然就是韓雪依!穿著白色睡裙,顏色白得嚇人。
「韓雪依!」哲瀚轉身看到了車上的人,嚇了一大跳:「你有病啊!?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哲瀚皺著眉頭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在了雪依的身上,雪依沒有動,依然直挺挺地看著前方。
「韓雪依?」哲瀚皺著眉頭看著雕塑一樣的雪依,心中猛地一沉,她的肩上多出了兩隻慘白的手,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爬上了雪依的肩頭,陰沉沉地笑著。
「該死,我說過,你不許碰她!」哲瀚伸手拉著雪依的手,將雪依拉了過來,那隻手,好冷!將外套裹在雪依的身上,哲瀚抱著雪依後退著,那個陰森可怖的女人也爬下了車,在那灘血中一動不動地匍匐著。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優柔的歌聲在周圍響起,包圍了哲瀚和雪依,懷中的雪依冰得嚇人,哲瀚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四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