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屍劫 ·潛伏 (五)醫院裡的血屍
    「救命!不!放開他!放開!」病床上的雪依不停地撲騰著,把床邊的哲瀚嚇了一大跳。

    「喂!醒醒!醒醒!」哲瀚上前推了推她,只見她的臉色白得嚇人,緊閉的雙目中不停地有淚水滴下來,長長的睫毛劇烈地抖動著,讓人看了一陣心疼。

    「老大,她……」小張擔憂地看著床上痛苦萬分的雪依。

    「草包!草包!你快醒過來!」夢中的雪依伸出了手,死死地抱住了哲瀚的脖子,毫無防備的哲瀚就這麼被雪依拽地撲倒在她的身上,無奈地掙扎著,惹得旁邊的小張他們一陣大笑。

    「笑什麼!?還不過來幫忙!!?」哲瀚感到自己快被雪依勒死了,氣得一陣大吼。

    「額……?」雪依突然聽到一聲雷一樣的吼聲,不由地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哲瀚那張因為離得近而放大了很多倍的帥臉,更要命的是,自己正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兩人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僵持著,近得能感到對方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雪依感到自己心跳停止了,哲瀚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而雪依的臉更是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幾秒種後,雪依一聲慘叫放開了雙手。

    「你還好意思尖叫?被非禮的好像是我吧……」哲瀚鬱悶地黑著臉。

    「你!草包!你太過分了!!」雪依急急地將雙手護在胸前,轉而就發現不對勁,奇怪,剛剛明明看到那個女人抱著他的屍體啊!怎麼又活過來了?難不成……難不成是詐屍?!詐屍!?想到這裡,雪依不由地大叫出聲:「救命啊!詐屍啊!!詐屍啊!!」

    「什麼詐屍?還有,你剛剛喊誰草包呢?!」哲瀚再一次氣得腸胃錯亂,這個女人,真是要把自己氣死了。

    「草包?你沒死嗎?」雪依困惑地湊上前去,這下自衛的改成哲瀚了,哲瀚將手護在胸前作自衛狀,警惕地看著不停地向自己湊過來的女人。

    「你喊誰草包?」哲瀚真得很想揍人,真得很想。

    「你真的沒死啊?」雪依沒有答話,只是將手放在哲瀚的額頭,熱熱的,還有體溫,確實不是殭屍什麼的,雪依才鬆了口氣。

    「不好意思,本人命硬得很,死不了的。」哲瀚正色道。

    「老大,她沒事了吧?」小毛上前,把雪依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驚恐萬分地盯著一臉茫然的小毛。

    「美女,你沒事吧?」小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明物體後鼓起勇氣發問了。

    「你……」雪依想到了剛才看到的一切,那顆落在血泊中的頭顱在她的腦海裡閃過,還有那雙憤怒的雙眼,難道,剛才的一切,是夢嗎?可,為什麼那麼真實?雪依心有餘悸地摸著胸口,卻感到了劇烈的疼痛,心臟還是那麼得痛。

    「我剛才怎麼了?」雪依擦了擦自己額角的冷汗。

    「我把你送到醫院的,你在警局昏迷了。」小毛開口了。

    「在警局就昏迷了啊?」雪依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看著周圍雪白的牆壁,周圍滿是醫藥的味道,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從小就討厭醫院的雪依轉頭望著不言不語的哲瀚:「喂,草包警官,我想回家。」

    「我警告你,我不姓草,不叫包,不要叫我草包!謝謝合作。」哲瀚真得很想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給狠揍一頓。

    「啊哈哈哈!老大,太有才了!」小毛和小張笑得東倒西歪。

    「那你叫什麼啊?我上次在審訊室說草包警察,只有你答應了呀,別人都沒有生氣呢。」雪依鬼鬼地笑了笑。

    「你!」哲瀚氣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憤怒地想:可惡,要不是因為你是個女人,早把你打趴下了。

    「你又沒告訴我你叫什麼,我怎麼知道啊?我上次說草包警察的時候你那麼激動,我還以為你真叫草包呢。」雪依一臉的無辜,其實早已在心裡笑得前仰後合。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不叫草包,我姓蕭,名哲瀚。」哲瀚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壓住了自己的火氣。

    「啊!!!」雪依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就是蕭哲瀚?廢話,怎麼可能嘛……」

    「……」哲瀚真得快被氣出內傷了。

    *     *     *

    「為什麼這麼著急地出院?」哲瀚憋著心裡的火氣問風風火火向外衝的雪依。

    「因為我討厭醫院。」雪依頭也不回。

    「白癡。」哲瀚白了她一眼,不經意地回了下頭,就是這樣的不經意,讓哲瀚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放置著三個中等大小的櫃子,也許是護士們更衣的櫃子吧,但是,奇怪的是,靠牆角的櫃子下方有許多暗紅色的液體。哲瀚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右手輕輕地放在了腰間的手槍上以備不時之需,一步一步地走近,這下哲瀚可以肯定了,是血,那些暗紅色的,是血液,更為血腥恐怖的是,從櫃子的縫隙中,血正源源不斷地汩汩流出,櫃子有些陳舊,上了鎖。

    「我說……」雪依回頭,看見了正在向角落走去的哲瀚,奇怪地衝他喊了一聲。

    「噓……」哲瀚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閉嘴,用手勢指揮她跟過來。

    「幹嘛?」雪依小心翼翼地跟在哲瀚的身後。

    「不論待會兒發現了什麼,都不許看,躲在我身後。」哲瀚用後腦勺對著雪依,冷冷地說。

    「好。」雪依難得地沒有反駁,她覺得很壓抑,一種怪怪的感覺襲擊了自己的心。

    一個護士在哲瀚前靠近了櫃子。

    「停下!」一聲呵斥讓護士嚇得再也不敢動彈。

    「你有這個櫃子的鑰匙嗎?」哲瀚走上前,帶著那個小尾巴。

    「嗯,請問,有什麼問題嗎?」護士嚇得臉色發白。

    「給我,我去開,別害怕,我是警察。」哲瀚亮了下警官證,接過了鑰匙。

    一步一步走進了那個不停地流著血的衣櫃,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哲瀚將鑰匙伸向鎖子,隨著「卡噠」一聲輕響,鎖子開了,哲瀚拿下了鎖子,迅速拔槍,指著櫃子,隨後左手開了櫃門。

    「啊!!!」那聲驚恐的尖叫是護士發出的,隨著沉悶的一聲響,護士暈倒在地。

    哲瀚皺了皺眉頭,也難怪,剛打開櫃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就張牙舞爪地撲了出來,血就是從這具屍體上流出的,屍體上的皮膚已經完全被剝掉了,血,不停地流出,背後響起了一陣乾嘔聲,是雪依,雪依還是看到了,哲瀚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雪依:「你沒事吧?」

    「沒事,你快點忙你的,我一會兒就沒事了。」雪依推了推哲瀚,向不遠處的椅子跑去,跌跌撞撞的身影讓哲瀚後悔沒有避開她。

    「老大!」辦好出院手續的小毛和小張急急地衝了過來,看到了眼前的屍體,不由地發了個抖。

    「又是這種死法?」小張意有所指。

    「嗯。」哲瀚點了點頭。

    「什麼?難道說,B小區的那個也是這種死法。」雖然沒到現場,但小毛從哲瀚和小張的表情就判斷出來了。

    「也不完全一樣,B小區的那個被害者,是頭上的皮膚被剝了……」

    「頭上的皮膚……」小毛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一起惡性連環兇殺案,通知局裡了嗎?」哲瀚問。

    「嗯。」掛掉手機的小張點了點頭:「局裡一會兒就來人了,崔法醫一會兒就到。」

    「這個櫃子是那個護士的,等她醒來再對她做筆錄。」哲瀚看著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把地上的護士架走了。

    「得令!」小毛緊走幾步對那名醫師說了句什麼,醫師點了點頭。

    「崔翔宇呢?怎麼還不來?」哲瀚發飆了,不由地遷怒到了自己的好哥們兒身上。

    「我來了,別吼了。」法醫拿出了白大褂,邊穿別走過來。

    「好奇怪啊。」法醫蹲在地上,邊觀察邊對身旁的記錄員說著,但是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連著幾起兇殺案,每個被害者的死因都是脖子上那條奇怪的血痕,看不出是什麼利器造成的,但是,卻深不可測,這樣想著,法醫轉頭對著哲瀚說出了心中所想。

    「這血痕……」哲瀚皺著眉頭看著血屍脖子上的血痕,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的胃中翻江倒海的難受著。

    「和前幾次一樣。」小張脫口而出。

    哲瀚點了點頭,四下觀望著,發現櫃子的最裡面有一面小小的鏡子,他伸手把鏡子拿了出來,卻發現鏡子上沾著兩個可疑的肉球,是眼珠,人的眼珠!乍一看上去就好像在監視著他,他將鏡子遞給了法醫,法醫強忍著噁心用戴著手套的手接過了鏡子,放進塑膠袋中。

    「老大……」小毛捂著自己的肚子,臉色慘白,身邊的小張也好不到哪裡去,都快要吐出來了。

    「沒事,你們先休息會兒吧。」哲瀚揮了揮手,繼續尋找著周圍的線索。

    一陣冷風吹開了走廊上的窗子,冷風灌了進來,外面下雨了,窗戶被雨水拍打的「沙沙」作響,在風的作用下,窗子不停地開開合合,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

    哲瀚看著窗外,似乎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雨中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他搖了搖頭,使勁看著窗外,那個人影不見了,哲瀚輕輕地搖了搖頭,這麼大的雨,有什麼人會在外面一動不動地站著呢?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地上的血屍正在以一種微弱的速度萎縮著,血屍唯一有皮膚的臉,正輕輕地下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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