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您說呢?」點頭哈腰的夜總會經理。
「你們夜總會的那個業餘歌手也太遜了,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唱個歌跟殺豬似的。」財大氣粗的王老闆揮了揮戴著金戒指的手。
「王老闆,這次您就猜錯了。」經理神秘地笑了笑,將食指放在眼前搖了搖。
「怎麼?」王老闆饒有興趣地看著經理那雙狡詐的眼睛。
「那個……」經理別有用意地瞄了瞄王老闆的公文包。
「哈哈!」王老闆二話沒說將一沓百元大鈔摔在了桌子上:「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走了。」
「為什麼?」經理的嘴角微微揚起:「放心,一會兒出場的這個,包您滿意。」經理鞠了個躬,畢恭畢敬地退出了VIP貴賓區。
「下面,有請我們新到的美女歌手——Rinna小姐。」主持人在台上笑著說。
一個美麗的女人走到了台中央,娉婷的腳步、搖曳的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穿著保守的長裙,一點兒也不像別的女人那麼暴露,但是,卻抓住了在場所有男人的心,長長的青絲披散在肩上,隨著舞台製造出的風而輕輕飛揚,偶爾有一縷遮住了美麗的臉龐,那張不施粉黛的臉,讓每個人都神魂顛倒。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生疏的發音,但是充滿無限的柔情,引得在場所有的男人都心神蕩漾。
「不錯,不錯,原來是她啊?在公司裝那麼清純,卻來這種地方……」貴賓區的那個胖胖的王老闆,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台上的美女:「這女人是剛從國外回來嗎?」
「老闆,據這裡的保全說,這女子的英文名叫Rinna,剛從法國回來。」身邊的保鏢例行公事地說。
「嗯,給我找到經理,說我買下她了。做我的情婦不錯……」王老闆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 * *
接到報警電話來到現場的哲瀚、小毛和小張三個人亮出警員證,進了警戒線。
「什麼情況?」哲瀚英氣逼人的雙目四下觀望。
「死者是男性,年齡在四十到四十五歲之間,死亡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左右,死者的屍體中缺少了很多重要臟器,不過致死的是脖子上這條血痕。」帶著手套的法醫在死者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躺在地上的男人,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他的軀體被剖開了,整個胸腔和腹腔都空空的,泛著暗紅的血色,最主要的是,這不是法醫做的,而是他本來就死成這個樣子,乾涸的血跡呈現出暗紅色,空氣中泛著濃重的血腥味。小毛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吐出來了。
「小毛,不行的話就去休息下,這裡有我。」哲瀚看出了小毛臉上的不舒服,也難怪,這個男人的死法,連經歷大風大浪、破案無數的自己都覺得反胃,更別提這個剛剛實習結束的警員了。
「沒事。」小毛倔強地挺了挺身子。
「嗯。」哲瀚戴上手套,蹲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盡可能地讓自己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蕭警官,昨天一直跟死者在一起的那個保鏢,瘋了。」身邊的一名警員說。
「他在哪?」哲瀚挑了挑眉毛。
「那裡。」順著警員手指的方向,哲瀚發現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蜷縮在牆角,目光凌亂。
哲瀚起身走了過去,無意中瞥到了桌上的兩隻高腳酒杯,每杯裡都有一指高的紅酒,他的腦海裡想到了一幅畫面,就是死者和一個女人在碰杯。
「你都看到了些什麼?」哲瀚在男子的面前蹲了下來。
「鬼!鬼!鬼!……」男子口中說著,痛苦地抱頭痛哭。
「鬼?」哲瀚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
「撕開!吃掉,全部吃掉!」男人突然發狂了,朝著哲瀚猛撲過來。
哲瀚猛地一轉身,一個過肩摔,制服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還在掙扎,臉上是那種又哭又笑的表情:「撕開!吃掉!吃掉!」
「翔宇……」哲瀚轉頭。
「知道了,報告一出來我就給你們送過去。」法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小毛小張,你們回局裡,我先帶他去找醫生,說不定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哲瀚拉起了地上亂撲騰的男人。
「我們會保護好現場的。」沒等哲瀚吩咐,警員們都很默契地說。
「嗯,不愧是搭檔這麼多年的好兄弟。」哲瀚笑了下,脫掉手套,將男人塞上了副駕駛座,隨後回到座位上,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奇怪的是剛才還瘋瘋癲癲的男人,此刻卻出奇的安靜。
哲瀚奇怪地瞄了瞄那個男人,發現他雙目緊閉,臉色白的嚇人,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無奈地回頭正視前方,發現前面正有個長髮女子正推著自行車走路,連忙踩剎車,車子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好險,差點就撞到了,哲瀚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下車:「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對不起……」長髮女子回頭。
「是你!?」
「是你!?」
兩雙眼睛中放射出的電光在空中相觸,碰撞出了炫目的電火花,是仇恨的電火花。
「待人接物不會倒罷了,連車也不會開,撞到本小姐,有你好看!」怒氣沖沖的雪依。
「明明是你違反交通規則在先。」一向好脾氣的哲瀚忍不住怒氣衝天。
「喲,這位警官,如果我沒記錯,您是刑偵科的吧?難不成兼職交警?抓我呀!切~」雪依奇怪為什麼一看到這位警察就一肚子火氣,連說話也刻薄了起來。
「白癡~」哲瀚氣結,回頭,卻猛地發現車上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現在,雙目瞪得老大,渾身發抖,指著雪依的手在顫抖著,劇烈地顫抖著,一絲絕望的嗚咽:「鬼!」
「什麼?」哲瀚狐疑地望著一臉茫然的韓雪依,轉而恢復了鎮靜:「昨天晚上十二點到凌晨兩點的時候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白癡啊你!那麼晚了,我當然在睡覺!」雪依被人當成鬼,更冒火了。
「對不起,你涉嫌謀殺鼎盛集團的老闆王茂成,請跟我回警局做筆錄。」哲瀚例行公事地打開了後車門。
「你說什麼?謀殺?你有病吧?我又不認識……等下,你說什麼?鼎盛集團王茂成?」雪依打了一個冷戰。
「你認識?」
「那是我們的總經理。」雪依有點發抖。
「上車回警局再說。」哲瀚皺了下眉頭,看著雪依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由地心軟了一下,但,那一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一想到這個表面純潔可愛的女人,其實和別的男人有那種苟且的事情,哲瀚的心中就很不爽,連他自己都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心理。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探過身子來用手緊緊地掐住了雪依白皙的脖子,雪依掙扎著,咳嗽著。
「放開她!」哲瀚連忙去阻止。
「殺了你,殺了你,看你怎麼殺我!!!?」男人狠狠地掐著雪依,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
「碰!」哲瀚承認自己下手重了點,因為他把那個發狂的男人打昏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雪依滿臉淚痕地看著一臉冷漠的哲瀚。
「這就要問你了。」哲瀚頭也不回地關好門,發動了車子。
「問我?」雪依摸著自己的脖子,不解地看著哲瀚的背影。
「你和王茂成是什麼關係?」哲瀚沒有回頭,用那種可以冷得結冰的語氣問。
「他是我的上司,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雪依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那他昨天死了,你知道嗎?」哲瀚繼續問。
「他,死了嗎?」雪依嚇了一大跳。
「只是上下屬關係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用那種口氣問我!不許你侮辱我的人格!」雪依既委屈又生氣,眼淚頻頻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