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乖:失憶小俏妻 【古代篇:輕舞飛揚】 【226】
    日子,過得平平淡淡無波無痕跡,司馬文睿好像也忘記了在以前居住的院子裡還有個女人在癡癡的盼望他的來到一般,每日裡只記得做生意、應酬、吃飯、回家睡覺了。

    不知不覺的,就這麼過去了又是一個多月!

    當夜幕再次籠罩了整個大地,當各式精緻的八角宮燈點亮了夜晚又熄滅了,司馬文睿這才回到家裡。

    每當夜色來臨時,他的心中都充滿了猶豫,家──是要歸的,誰不想回到溫馨的小家園裡去,白日的忙碌打拼,時常在生意場上的燈紅酒綠、溫香軟語都是這世間迷惑人的東西,可是每一個人的內心裡,最渴望的卻還是屬於自己的那份平淡與真實的牽掛。

    但是,為什麼自己就偏偏要逃避?

    不知道是在逃避什麼,反正總覺得心裡被什麼掏得空空的,越是在人多的地方越是感覺如此,到底缺了些什麼,問誰去?

    是母親的離世讓自己如此的傷感了麼?

    那麼母親,您為何要狠心丟下兒子?

    是父親在母親離世之後對一切事物的漠然、包括對自己也是那麼淡然若無物麼?也不對,以前的父親對自己也是如此,父親的眼裡,一直只有母親而已,那麼,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要學小男孩一般去乞求父親的慈悲憐惜?不──

    那麼,到底欠缺了什麼?

    只是,容不得他再細細思量,因為這看似平淡到了極點的日子,卻在此時讓他發現了,作為一個丈夫,他居然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故事!

    今日沒騎馬,一路走著回來的,可還沒到門口,就見到在門口轉著圈兒的管家急急忙忙地迎上前來:「二少爺,您可回來了,快、快、快回房去……」話,還只說到一半,就急著拖著他朝府裡走去。

    司馬文睿緊蹙了劍眉站著紋絲不動:「何事如此慌張?」心中,不知為何在擂鼓了,到底是為何驚懼?

    「哎呀,瞧我這把老骨頭。」管家一拍自個兒大腿,急慌了吧,這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連忙補充了上去:「二少爺,您當爹了,小少爺和小小姐都出來了。」瞧這說的什麼話呢,亂七八糟的。

    司馬文睿心尖尖上一記重錘敲來,一把提起管家的衣領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剛才聽得好像比較迷糊,也或許是腦子裡一片空白了。

    「您當爹了,二少爺,哎──哎──」管家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已經了無蹤跡,使勁地揉了揉眼,看來,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得比較厲害了吧,只是,剛才自己真跟二少爺說話來著?雜就一眨眼功夫人沒了呢?不過,還好逮住了二少爺的貼身跟隨,瞧──

    那跑得一溜煙似的人的背影,不正是梓潼那小子是誰?看來得趕緊跟上去。

    房內,疲憊至極的人兒卻只見容顏蒼白憔悴,精神卻不錯,正躺在床上歪著腦袋看著身邊呢,一副溫柔美麗得無與倫比的樣子。

    「冰──冰──」遲疑地呼喚出這好似許久都未喊的名字,手腳都在顫抖著,卻好似找到某個方向了就老是想撲將上去似的,可是,卻還是按耐著自己,憋著勁的站在床前,望著她,也望著外側那一紅一綠的兩個襁褓,那裡面,居然是兩個小東西,正甜甜的睡著,一副吃飽喝足了的樣子。

    「相公,您回來了。」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語氣,只是眉宇間,增加的是一份為人母的自豪,也是淡淡的,防若天成而來的。

    心中,本應該是被來到人間的一雙龍鳳兒女填滿的,可是,為何一邊是空的一邊是滿的,像是漂浮在半空一般──不上不下的?

    「兩個嗎?一兒一女?」本想說,你辛苦了,可是,卻哽在喉中,無法言喻。

    「是的,還好為妻做了兩個襁褓,本是備用的,沒想到派上用場了,對了相公,這是兒子,這是女兒,為妻累了,想休息一下,您也累了一天了,這段日子恐怕是要委屈您到別的房間去住了,因為剛才為妻把這床給弄髒了。」她好似把什麼都想到了,卻唯獨不再去揣測他的心思。

    司馬文睿正把那兩隻大手柔柔地伸出一指,輕輕地碰觸到兩個孩子嫩嘟嘟的臉頰上,心中充滿了為人父的自豪,卻在聽到這話時,好似被人從山頂上朝懸崖下拋似的,難受得要死了。

    沉沉地抬起俊美的容顏,黯然的眼眸中,光澤幽幽沒了生氣。

    千言萬語咽在喉中,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望著那漸漸緊合的雙眸,望不見那裡面曾經佔據了她所有心思的自己。

    突地,心中對這對粉雕玉琢的孩兒有了一種複雜又怨懟的情緒,倏地縮回手指,轉身,倉皇而去。

    啊──啊──

    夜色中,司馬二夫人的墓前,一個俊朗飄逸的身影咚地跪倒在地,淒厲的長嘯聲,是在悲歎最最疼愛自己的母親離開了人世?還是代表了別的失去了的東西?

    秋夜,秋風漸起,月朗星稀。

    「娘──」司馬文睿如孩童一般跪在母親的墓前,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可是現在,他到底為什麼要傷心?為何要落淚?且聽──

    「娘,冰冰只聽您的話對嗎?您為什麼要離開人世間啊,丟下孩兒一個人活著好難受、好難受──她不再愛我了,她早就不再愛我了,她居然連我要娶別的女人回家都沒反應了,她居然還笑得開開心心的,而且她居然連生孩子這樣的大事都不讓人通知我這當丈夫當爹的人回來陪著,完完全全的把我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娘──,您醒醒啊,娘──,您到底留她在我身邊做什麼?娘──」

    風,為何吹得有些狂了?渾身都是冰冷的。

    手,在娘的墓碑上輕輕的撫摸著,俊美的臉頰帶著熱淚溫柔地貼了上去:「娘──,孩兒到底哪裡不好?孩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孩兒感覺不到她曾經的愛意了?娘,您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司馬文睿,你這個笨蛋。」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聲女子怒罵,迴盪在悠悠長空,清晰無比。

    「誰?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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