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翠猜錯了。
因為冰冰的眸光只黯了下,就揚起淺笑回了娘親的話:「老爺要出門了,他忙著張羅隨老爺一起送去杭州的貨物,所以沒跟女兒一起回來,女兒又想您和爹爹想得慌,無論如何都要回來一趟,所以呢,就讓小翠陪女兒回來了,對了娘,小翠有武藝在身,一路上安全得很,您可別擔心,對了娘,爹爹呢?」
「你爹去隔壁村子裡幫霍老爺家扛木頭,霍老爺家要張羅著迎上門女婿了嘛,所以要蓋一處園子,你爹爹呢,應該是晚上才回來。」
李夫人用慈母的眸光上下檢視著女兒:「女兒,娘看你好像是長了些肉了,看來那小子也沒虧待你,對了,進屋去歇會兒,既然他沒跟你一起回來,你就把這身衣裳換了如何?娘看著你拖著個長裙都嫌累贅得慌,拖來拖去的,泥地上的灰塵都快一掃而光啦。」
冰冰笑了,俏生生地脆語道:「是!」優雅地提起裙角朝一旁的小翠喚著:「小翠,我自己換衣裳。」
進得閨房,換上出嫁前的女兒裝,輕挽了發在頭上,卸下淡妝;還我一個清純佳人的俏模樣,捲起布衣袖子出了房門到得客廳提起爹爹的酒壺:「小翠,我們去打酒。」
小翠哭笑不得地拽著她的胳膊:「姑娘,您還是讓我去吧,您這模樣出門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不得取笑奴婢這小丫鬟穿得比您還誇張?對了,我的好姑娘,您就在家裡澆澆花好啦,我走了啊。」
她又不是找不到打酒的小店方向,來過一次了嘛,一回生二回熟的,何況她的包裡還有些私房錢帶在身上,不然的話,這一趟姑娘回娘家來那可是丟大了。
誰知道,冰冰沒怪她搶過酒壺,卻笑著朝她手裡塞了一錠碎銀子:「拿去。」
「咿,姑娘,您從來就沒放過銀子在身上,這是哪兒來的?」
冰冰眨了眨眼,看看一旁笑意盈盈的娘,嘿嘿,這是她們家中的小秘密呢。
從小每次,娘親都會在她的枕頭底下放上幾個銅板,因為她長大了後,偶爾買女兒家的私密物品就需要用到的,只是,以前是銅板,現在變成了一錠碎銀子啦。
酒壺裝滿了香濃的黃酒,碗蝶裡見了肉絲與油光,少了她這個吃閒飯的在家裡,看來爹娘的日子也算好過些了,呵呵。
傍晚的霞光佈滿天邊上,夜蟲的低鳴宣告了月神來臨的時光,與娘親在家中說說笑笑過得真快,好不容易才等到爹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急忙走出去迎著了:「爹──」
爹爹疲憊的樣子,讓她的笑容凝聚在了臉上,自責在心中不停地絞著心腸,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爹爹上前就揚起了老大的巴掌,啪──
小翠捂著臉蛋兒順便還把冰冰拖到了安全的地方,急中生智的她沒辦法啊,只好自個兒湊了上去給親家老爺打咯,要知道若是冰冰挨了打,她回去本就要家法挨板子的情況下,更是沒法子交差啦。
「爹──」
冰冰蒙了,不知道爹爹為何一進門就要打她,只心疼地伸手在小翠的臉兒上不停地撫摸著,心疼得很,這麼清秀的小臉蛋兒,打著就不疼啊?
「你給我跪下。」一巴掌打過去,沒打中這死丫頭他心裡憋得慌,非得把個丟人現眼的女兒給好好教訓一番不可。
「她爹,女兒做錯了什麼?」娘親在一旁端莊地坐著,不忙不慌。
爹爹氣得不得了,幾步走到條凳上坐好了:「她娘,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村裡的王婆叫著了我,她在那兒撇著嘴說我家的女兒回娘家了,只是呢,不是前些日子一同回來的那小子,居然是另外一個俊美少年郎送她到的村口,還在她走了許久都在原地癡癡的望,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我怎麼去跟人解釋?」想想那老婆子一臉鄙視的樣子他就不由得全身都是氣。
給娘子一個交代後,他又回過頭來朝冰冰喝道:「還不跪下給老子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後生是誰?與你是什麼關係?與你的夫家可有親戚關聯?你為何不與那司馬文睿一起回來?」
冰冰這下明白了,不過還是有些鬱悶,跟爹爹交代就得跪著說嗎?汗,這封建時代好像是有那麼一些規矩,隨時都得跪是吧。
跪就跪,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她可沒有半點兒慌張,還安慰地拍了拍小翠的肩膀,這才走到爹爹面前,跪。只是她這一跪,小翠撲通一聲也跪下了!
「小翠,你外面候著,不准任何村中閒人聽了去。」
「是!」小翠忙站起身來走出去掩上門,自然是因為這村中會有些愛聽牆角的閒人,所以讓她當門神啦。
而小翠走出門後,冰冰這才低低地訴說了起來,只是隱瞞了自己憶起前世的事情。
「爹爹,您聽我說……」
一五一十,把這段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交代了一番,直到爹爹懂了,娘親懂了。
感情他們的寶貝女兒在那司馬府中雖然是得了相公的寵愛,可是卻不是完全的,而且還一直名不正言不順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什麼家世上等的女子會成為司馬文睿的妻,因為冰冰在無意中與小翠的聊天中得到的消息,被人打暈前的她,想想也只有自己哀怨,可是暈了之後再醒來,她覺悟了,她不要再這樣下去;
用冰冰的話來說就是:他是我的男人,我憑什麼要讓別的女人來瓜分?既然上天注定了我與他會一生糾纏,那麼就要他的心裡從此只有一個我,否則的話,我李冰冰情願把給了他的所有愛戀全部收回來。
娘親笑了,溫柔的眸光中,有著對變得自信的女兒的肯定。
爹爹板著的臉放鬆了,只因為,他一生中,最愛的就只有兩個女子,一個是他的妻,一個是他的寶貝女兒,他也見不得男人三妻四妾。
所以,看爹爹娘親的表情,他們應該是暫時接受了她的說法咯!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爹爹的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