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救我,救救孩兒啊……」
這身上綁著根褲腰帶的清瘦小兒郎,胯間早已是濡濕一片,還滾著從地上跪了起來,抬起頭就朝管家身後的人喊。
卻在看見那廳中走出的俊偉身影時,又哭哭泣泣的換成了:「二少爺饒命,二少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司馬文睿把眼冷冷地朝地上嚎叫的人一看,有些鄙夷有些嫌惡地以手輕碰了下鼻尖,不怪他,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子尿騷味兒。
管家本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卻在見到那青衣勁裝男子的臉後,不再做聲了,反而心中有些預感,他們不是壞人,所以拱手朝二人一禮,悄悄的退回了司馬文睿身後側。
而那老孫呢,則撲將了上去,把他的寶貝疙瘩死死的摟在懷裡,口中喊著兒啊兒啊,還匆忙地扭過頭去,朝司馬文睿咚地跪下了:「二少爺,求您救救小人的兒子,小人給您磕頭了……」
司馬文睿冷冷地一哼,被那味兒給刺激得渾身難受的,看了看那一落地便如閒庭漫步一般的書生,這邊,管家恨聲對老孫父子喝道:「給我閉嘴,少爺貴客在此,容得你在此大呼小叫的嗎?退一邊兒角落裡去,來人,把小孫給我押在一旁,等著二少爺發落。」
看來,做管家的,不光是要腦子好使,還得眼力夠好。
不過,估計老孫和小孫父子倆都明白了,從天而降的兩人,與他們的二少爺是熟人,所以,規規矩矩地聽了話,一起在家丁的押解下縮到不起眼的牆邊去了,只是,父子倆近在咫尺,卻只能以眼神交流著,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久違了。」司馬文睿把手一拱。
「呵呵,司馬二少別來無恙!對了,我那小美人呢?許久未見了,哥哥我想她想得慌,你還不把人給帶出來讓我抱抱?」
書生,死書生,臭書生!
司馬文睿在心底腹誹,卻不能形諸於外,只冷冷地道:「她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書生打扮的男子呢,還是那日的平凡臉龐,只是他腰間的玉笛和一隻精緻的小葫蘆,卻明白地告訴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司馬文睿,俺就是那玉面書生。
再有前幾日他的僕從曾經對司馬文睿說過,他家公子就是玉面書生,而他口中的小姐,自然就是……
只見玉面書生冷冷地哼了一聲:「怎麼,你怕我把小美人頭部受傷昏迷之事算到你頭上?還怕我把她從你身邊拐跑是吧!」
「哼──」
司馬文睿根本不鳥他這句話,因為他知道冰冰失去記憶了,帶跑?連他這枕邊人都不認識了,還認識你個半路跑出來的哥哥不成?
「來人啦,請他們二人進去歇著,送上好茶,本少爺先處理些家事再說。」
誰知道,玉面書生把頭微微一搖:「不急喝茶,哥哥我還不渴,而且,你要處理的家事,我也派人探了些出來,所以你不必迴避於我,只要你到時候不會惱羞成怒就成,哈哈哈……」
他的話,司馬文睿聽起來有些雲裡霧裡的,不過也心知他有這本事知道一些想知道的事兒,所以也乾脆懶得請他進去喝茶了,直接命人搬了凳子來坐到院子裡,請書生坐了,一起審判敢逃跑的家奴。
俊美的容顏,在得知了這讓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內情後,他的反應,卻出乎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因為但凡是男人,自己『用過的』女人幹出了那樣的事兒,好像沒有幾個人不暴跳如雷的,可他不是,他反而是冷冷的一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的。
面前的老孫父子倆,都一起在那裡磕頭求饒,老孫知道,他的兒子干的齷齪事兒,對方那可是少主人的房中人,家法不容;放到衙門裡去,國法不容;放到府外人群中去呢,那是人人不容;放到這天底下,那是天理不容;總之,他兒子幹的就不是個好事兒!
眼見著他們父子倆的額頭上,都磕出了血跡一片,司馬文睿發話了:「好了,別磕了行不行?老孫,這是你兒子干的,又不是你幹的,你在那兒幹什麼呢?雖說是子不教父之過,但是你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那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對不?瞧這小子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本少爺就來氣,是男人的,做了就做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而且你這小子怎麼就那麼沒用?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脅迫了?早知道你這麼聽女人的使喚,本少爺真該把你賣去青樓當個小倌兒,也能給你爹娘賺點兒銀子回來花不是?」
他的話,雷倒了一群人。
一個個膛目結舌地望著他,連個桀驁不羈浪蕩江湖的玉面書生都給他的言語整了個震撼不已,而且他還轉過俊臉朝書生看去:「喂,你的手下沒把那兩個賤人給我帶回來?」
玉面書生丟給他一個白眼,什麼喂喂喂的?整個比他這江湖痞子還痞子的流氓一個,不耐煩地朝他的手下招了招手,他身後的勁裝青年上前一步朝他一低頭,抬頭看向司馬文睿了:「我家公子不屑於在下提著兩名如此低劣相貌的女子進來,所以在下把人丟在貴府大門口了。」
司馬文睿也想翻白眼了,朝管家遞去一個眼神示意,管家馬上心領神會帶著幾名家丁朝園子外衝去。
至於為什麼司馬文睿會不爽呢?那是因為──擺明了玉面書生在罵他有眼無珠,什麼女人都帶回來,什麼女人都上……
哼──
玉面書生自個兒把喝空了的茶杯注滿了,無聊地在懷裡一掏,居然掏出本書來,還真夠用功的哈,只是,他手裡的書封面上是──無字!
整個一無字天書的模樣,不過司馬文睿眼尖,一眼看過去,他那書頁上還真的有小小的楷字,卻因著距離不近,所以看不真切。
老孫父子呢,就這麼乖乖的把腦袋埋在地面上,等候著司馬文睿的發落;時間,緩緩的流逝,管家也沒用多少功夫,就帶著幾名家丁把一對捆綁在一起的、花容失色的女子給拎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