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說了,我討厭你,小翠──」
嬌聲的斥責,從在床上把被褥裹成長條抱在懷裡的冰冰嘴裡說出來,把個小翠樂得東倒西歪,呵呵輕笑著,打趣她:「哦,原來你不笨嘛。」
「壞小翠,臭小翠,亂說話,我要罰你,到時候給你找個風流又有錢的妻妾幾十個的公子哥嫁了,哼──」
使勁地把被褥裹成一團撒氣,就把那被褥當成是小翠丫頭一般的捏啊掐的,外帶著捶上幾粉拳,倒把個小翠樂得不得了,笑得個前仰後合的。
就她們倆這相處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主僕吧,不過她們也稱不上是正經的主僕,因為要知道在大戶人家中,大丫鬟的地位,有時候確實是比不得寵的妾室地位還要高些,因為她們身後的主子有地位就成,這可是豪門大戶中不成文的規矩。
只是呢,小翠心裡明白,冰冰沒那心眼兒,她的眼眸清澈,想什麼都一目瞭然,她是真心把個小翠當成了閨中好姐妹,就像在鄉下時村子裡的女兒家們一般,嬉嬉鬧鬧的才好玩嘛。
「好啦,您呢,也別罰奴婢了,奴婢自個兒罰吧,就罰幫姑娘您好好的捏捏肩,鬆鬆勞累的筋骨如何?」小翠笑得實在是太過分了,差點兒笑死算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後才說起了稍微正經的話。
「你自己不累麼?」冰冰一聽她的話,兩眼閃閃發光,卻還是開心地關心了她一下。
「不累,就這點兒路程,對習武之人來說不算什麼,你沒看少爺不也是略作歇息就出門去了麼?」
「對哦,那好,你來幫本姑娘捏捏肩,揉揉背吧,本姑娘就不罰你了。」冰冰還煞有其事地裝正經,逗得小翠又是一陣輕笑。
等司馬文睿回到府中,已經是天上明月兒高高掛起之時,燈籠在這江南樓閣中四處閃耀著朦朧之光,也照耀著在外忘了歸家時辰的人兒回房之路。
「你回來了。」
「蒽。」
「我去幫你打水來洗漱。」
「好。」
簡單的對話,彷彿他們不是一雙剛剛萌情的小兒女,而是那相處日久的一對夫妻,只是,事情可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侍侯他洗漱完畢,吃力地幫他抬起拭淨水珠的腳放到床上後,幫他蓋上錦被,冰冰自個兒端起木盆走了出去,還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半夜裡,司馬文睿霍然睜眸,懷裡是滿滿的空虛,四處一摸,被窩裡冷冷的、涼涼的,心中陡然一驚,猛地坐起身,揉揉傳遞著刺疼的太陽穴,腳步虛浮地下了床,就著窗外的星光尋到自個兒的鞋子套上,走了出去。
忍著不適,一步步走下樓梯,到得她亮著燭光的廂房門外輕輕叩門:「冰冰,冰冰──」
門應聲而開,正是一臉毫無睡意的冰冰開的門:「做什麼?」小臉兒上全是慍怒,抵在門邊不許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