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來,小翠。」她的聲音,如此嘶啞,卻讓小翠破泣為笑,忙從懷裡掏出手絹,輕柔地幫她拭去眼角淚珠,仔細地支撐著她坐了起來,這才轉身端來雞湯:「我餵你喝。」
一勺滿滿的雞湯,聞之已然心動,喝進嘴裡,卻是食不知味;想著二夫人派人星夜傳話,她怎麼也得把這根本嘗不出味道的雞湯給喝進去。
半盅雞湯進了肚子,其中的人參本就是快速補充體力之上品,冰冰漸漸有了些力氣,這才開口道:「該你喝了。」
小翠一愣,遂展顏一笑:「不用,奴婢不喝。」
「你不是奴婢,是冰冰的好姐妹。」冰冰的話,一向如此,就是不知小翠明白不,卻見小翠驚訝了,半晌才說了句:「你這也算是講義氣不嘛?」估計是年紀相當,冰冰也確實從來沒有把她當奴婢看過,這才以輕鬆的語氣說著這話。
冰冰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患難見真情,我爹娘說的。」聲音雖然失去了往日那如和風般溫柔舒爽,但此時的嘶啞卻多了一份誠摯。
「好,我喝。」
冰冰舀了一勺送入自個兒口中,輕輕的抿著,細細的品著,好香好香。
月光,淡淡輝映在人間,月光下這司馬府後院偏僻的柴房裡,兩位姑娘會心一笑,各自都有陣陣暖意淌心頭。
「你也喝。」小翠把滿滿一勺雞湯送了前去,冰冰一口抿了:「你一口,我一口。」
「好。」小翠甜甜地笑了,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開心。
一盅滾燙的雞湯在即將涼透時見了底,月光下,柴房中,兩位姑娘相擁而眠,此時,她們之間沒有世俗的身份之困,只有那初見時的不忍,後來的淡淡相處,如今同在囚籠的患難之情!
「起來,你們兩個給我起來。」
抱在一起睡得了個好覺的兩位姑娘,一大清早的就被一個破鑼嗓子給喊醒了,小翠居然還揉了揉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習武的姑娘。
「快出來,老爺和夫人等著你們呢。」這破鑼嗓子嗓門太大了,讓人不醒不成,整個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只是,冰冰在小翠的摻扶下走出這困了她幾日的柴房時,雖嬌弱無力,卻將一雙眸緩緩地投在了這名中年家僕的臉上。
說不出的一種迫人之感,居然從一位身著碎花布裙的鄉下丫頭身上散發出來,這家僕悄悄地縮了縮腦袋,卻在看到自己身後幾名男僕隨身時又直起了脖子:「帶她們去見老爺夫人。」
四名家僕得話,一下子走了過來,小翠眉頭一皺,剛張口,卻聽見冰冰開了口:「滾開。」
別說是這幾名家僕會驚訝,就算是小翠也是一樣,這冰冰姑娘真的夠難以琢磨的,老是讓人吃驚,可如今她眸中寒光逼人,又來不得半點虛假,身著布衣卻自有一番由裡而外散發的傲氣!讓人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狀況。
幾名家僕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快速地又上得前來,欲要鉗制住她們的手臂。
「哪只手碰到我,就等著哪只手斷,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嘶啞的嗓音,卻有著如此冷狠的語氣,冰冷的眸光淡淡掃視,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