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行如死屍般的無言抵抗,也或許是上天垂憐,身上的重量驟然減輕,冰冰不敢睜開緊閉的雙眸,只把頭死命的扭到一旁,任由著珠淚劃過鼻樑,再滴入枕畔。
「哼!」
一聲冷哼後,床榻一搖。
他居然放過了自己?冰冰沒敢睜開眼看,直到聽到房門匡鐺一聲關上,這才木然地拉起裡面早不成形的被褥,輕輕地蓋到自己的身上,連著頭一起蒙了起來。
許久,被子裡才傳來低低的綴泣聲。
門外的人,漸漸遠去,她也在哭了好久之後,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對面的房間裡,二少爺在發火,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他那副模樣,真的讓小翠都不敢多看一眼。
「出去。」
「是。」
小翠輕輕一福,退了出來。不明白二少爺在搞什麼鬼,居然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去嚇人,用著憐惜的目光朝對面看看,小翠悄悄的走了過去,在新房門外靜靜的聽了會兒,暗歎一聲又走回了原地的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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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想嚇嚇那鄉野村姑。
本來,只是想試下這身行頭夠不夠嚇人。
誰知道,在揭下她頭上紅紗的同時,是被那清澈的大眼給迷住了?還是那滿是驚駭表情的俏麗容顏讓他起了捉弄之心?
她為何要認命的跟著一個明明讓她厭惡到極點的人走?她為何要在跌倒時自動坐上床榻輕解紅衣?她難道不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這樣致命的誘惑嗎?當紅衣被解開一粒盤扣時,那如剝開了皮的水蜜桃一般的脖頸在誘惑別人?
她極其不願,卻又要自解衣衫。
她明明該抗拒,卻又不知道早點喊停。
她明明已經接受了她的命,卻又要在他覆上那溫潤甜蜜的紅唇時才抗拒。
唇上的觸感讓他瘋狂,手中下意識碰到的柔軟更是讓他在剎那間失去了理智,那是一個男人的本能,換做任何男人觸碰到這樣的她之後也停不下來的。
「該死。」
剝去了臉上的累贅之物,喝下解去變聲藥物的解藥後,如玉般的容顏上,劍眉緊緊擰起。
修長完美的手,緊緊的握著,咚地一拳砸到木柱上,一聲悶響,木柱晃了幾下,頭上的瓦片也在簌簌作響。
輕身一晃,走出門穿過迴廊朝大門外走去。
本少爺被那女人搞得慾火焚身,看她那副委屈得要死的樣子,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絕世佳人?既然今日你讓本少爺不痛快,本少爺就如你的願,讓你守一輩子活寡。
恨恨地想著,來到馬廄牽出最愛的白馬,揚鞭而去。
鳳凰鎮西面,有一處掛著彩色燈籠的清幽宅院,裡面絲竹陣陣,走得近了看,卻是一位嫵媚動人的女子,春日的傍晚,寒氣還在,她卻酥肩半露,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陡然間,門扉被人撞開,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急沖沖地走進來,不由分說拉著這女子就朝一邊的房裡走去。
絲竹聲聲,卻還在繼續。防若少了起舞之人沒人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