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這話可嚴重了，要不，我這就向你請安？」說著，狼人就準備起身。
皇莆寒站起來制止了她，這是一個非常不平凡的舉動，皇莆寒向來是一個冷淡之人，更不可能會親自做這種事情來。
季舞歌的心刺痛了一下，分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狼人的眸子溫柔了下來，那眸子對皇莆寒分明是癡情的。皇莆寒的手落在那裡，兩人對望了一會兒才退開。
季舞歌已經感覺到了其中的緊張氣氛，又怎會看不出兩人之間眉目傳情所表達出來的意思。
她站了起來，「我去把風。」
皇莆寒和狼人都未有挽留，她就這樣退了出去，一出房門，所有的緊張空氣立刻消失，原來，她還是那麼再也皇莆寒。
「皇上愛她？」狼人輕笑，眉目間全是淡然，彷彿已經看盡了世間千萬事。
「你永遠都有著一雙慧眼。」皇莆寒竟然沒有否認，他苦苦掙扎的問題到了她這裡彷彿是得到了解脫一般。
「這也是當初皇上控制自己不愛上我的原因，如今竟然愛上這樣一個睿智的女子。」狼人輕笑，靠在那裡閉上眼睛小憩。
皇莆寒微微一愣，「當初……」陷入了回憶，他似乎想要解釋。
「當初你愛著清水，後來你不愛她了，依然沒有回頭。」看到了皇莆寒眸子裡的歉意，她依然只是淡然的笑，「不過，幸好我還有其他讓我可以生存下去的力量，那些力量，也全之於你給我。」
「狼人，是朕對不住你。」皇莆寒看向她的雙腿，那時皇莆行逼宮，是她為他擋下了那一刀，卻從此殘去了雙腿，他永遠不能忘記那一日。
狼人搖搖頭，「我自大漠來，沒料到此生竟然不能回去了，而且，」她輕歎一口氣，「我從未後悔過。」
皇莆寒走上前去輕輕把她攔在懷中，「若是有合適的男子，不妨嫁了吧。」
「不。」狼人輕輕靠在他懷裡，「此生恐怕是不能了，誰願意要一個殘疾的女人呢。」
「不會的，你那麼漂亮。」皇莆寒之所以沒有接她進宮，一是因為他需要她在宮外為他活動，二是她身體不便，禁不起後宮那些驚濤駭浪。
忽然她抬起頭推開他，「只可惜，這個女子的睿智，並無用在宮斗上，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皇莆寒瞇起眼睛，「有什麼線索？」說到公事，他立即變得淡漠而不近人情。
狼人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她是四王爺的人，你就不怕……」
「有個他的人在身邊我們反而更加放心，不至於讓他猜測我們每日都在做什麼。」皇莆寒淡漠的道。
「你此次出來也是為了四王爺？」狼人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事情。
「打了狗一棍子，不給他揉揉，他豈不是早晚要咬人？」皇莆寒冷哼一聲。
狼人點頭，「昨天我夜觀星象，最近恐怕會有大動。」
「四王留守京城，怎能不動。」皇莆寒輕啄一口茶，眸子裡射出冷光。
「那皇上可是鐵了心要利用她？」狼人的眸子落在了他手中的杯子上。
「那又如何？」皇莆寒腦海裡閃過季舞歌那悲愴的容顏。
「所有的禍端，恐怕都是要由她開始。」狼人並不忌諱說出什麼，他們之間向來沒有任何秘密。
皇莆寒的清眸看向她，彷彿是在為季舞歌辯解，「即使沒有她，這些矛盾也遲早會惡化，一併解決了或許會更好。」
「皇上在為她找借口。」狼人的直截了當讓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
「是又如何？」皇莆寒反問，曾幾何時，他竟然愛上了這小女子。
「她是敵人。」狼人提醒道，眸子裡有著失落，不願承認這件事情。
「你還是不明白，」皇莆寒搖搖頭，嘴角有了邪惡的笑意，「對付敵人，最大的勝利並非是征服，而是同化，若是你征服了一個邦國卻不能讓他們依附於你，讓他們心懷仇恨，那麼他們不是你的子民，而是你最大的隱患。」
狼人微愣，「皇上的確有見解。」是的，這麼多年，原來她就敗在這一點。「只是皇上今日來，似乎也太名目了。」
皇莆寒輕道，「不給他們一點兒甜頭，他們怎麼會上鉤呢。」說的分明就是四王爺皇浦林。
「那皇上就把我暴露與光天化日之下？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這麼大一個隱幫，該交給誰打理呢。」她的心微疼，沒料到他這麼容易就把她當作籌碼。
「這麼多年了，你依然信不過朕。」皇莆寒陰鷙的眸子有著決斷，「馬車在外面，你先離開，在暗中操縱隱幫，這裡朕已經想好留給其他人了。」
狼人眸裡閃過欣喜，原來他早已為她安排妥當。「謝謝。」定力如她，究竟是逃不脫皇莆寒的手掌心。
皇莆寒已經起身，「朕先走了。」目的已經達到，他從不會在無用的地方浪費時間。
「也讓那姑娘久等了。」狼人的話讓他頓了一下，終究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狼人的眸子充滿了怨念和仇恨，好吧，暴風雨，一併來吧！
* * *
牛郎織女在人間。 進院去學會了歌舞彈唱，
謝罷天來又謝地，我的名叫杜薇。
我再謝謝月老把線牽。在院中受盡了人間疾苦，
呀！天到這般時 一心要出苦海嫁夫從良。
候，李郎他，他也是俺選夫不當，
怎地還不回來呀？我嫁於那薄情兒郎。
皇莆寒被那聲音吸引住，從來不知，季舞歌竟然還有如此絕技，唱腔如此了得。
眉目與眼神如此傳神，所有人屏住呼吸，怕打擾到了她，看她甩袖間，儘是女人嫵媚。
一抬眼，兩人便對上了眸子。
季舞歌停了下來，笑望著他，今日他興致似乎很好，竟然為她鼓掌。
走到他身旁，她竟然不知手該如何擺放。「我以為你還要好久的時間的，準備把這一出唱完了呢。」她的話分明是諷刺。
皇莆寒卻並不生氣，反而反問道，「你生氣了？」然後無意的笑笑，「狼人的確有著傾國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