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莆寒心裡閃過慌亂，竟然想要保護他的女官。「歌兒！」他低喊了一聲，只是已經不能制止溫柔的腳步了。
皇莆寒快速走到她旁邊去想要阻擋她，他的女官就在那裡，他不願溫柔看到她，不願她難堪。
「皇上好像很焦急，難道你在這裡面藏了什麼女人不成？」溫柔故作生氣的表情，「若是那樣的話我就要離開你，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歌兒，你還不瞭解朕。」皇莆寒的話模稜兩可，既不是承認，也不是否認。「朕只是覺得，你又不認得字，借書來幹嘛？」
「你忘啦？」溫柔指指他的鼻子，「我身體裡還住著另外一個人啦，她可以教我的嘛。」
皇莆寒輕笑，「朕先聽聽什麼書。」他的聲音有些焦渴，不知季舞歌有沒有穿好衣服。
溫柔繞過他，「我自己找，我認得那幾個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奇怪之處，皇莆寒是在保護誰？
皇莆寒快速跟到她身後，只是已經晚了，就那幾排書架，站在這裡，一目瞭然。
溫柔的目光迅速掃過那排排書架，沒有人。那皇莆寒究竟是為了什麼？
皇莆寒的目光亦是落在那書架之間，她呢？什麼時候離開的？他的心疼了一下，竟然有些不捨和失落。
「我還以為皇上當真藏了什麼東西在裡面那麼緊張，哎，我找我的書啦，你沒事兒繼續批改你的奏章吧。」溫柔故作輕鬆的朝他擺擺手，朝著書架間走去。
「你要什麼，朕直接幫你拿。」皇莆寒的聲音裡分明有一絲歎息。
「哦，《帝王策》，我還記得我們有討論過這本書呢。」溫柔的手撫摸過那一排排的書脊，溫柔間又是遲疑。
「往前走，左手邊第二個隔斷第四排。」皇莆寒嫻熟的說道，他並非只是一個藏書之人，書架上的每一本書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溫柔抽出那本書，「你讀的書好多，回去了我要叫溫柔好好教我，然後把你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看一遍。」她信誓旦旦。
皇莆寒點點頭，「好，那你改日再來借書。」他的話分明就是逐客令，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對她下逐客令，心有不忍，「朕今日有些忙，不能陪你了。」
溫柔點點頭，「記得要來哦！」撅撅嘴抱了他一下，然後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忽然回頭，朝著他笑，那一刻，皇莆寒忽然內心無限的愧疚，這是歌兒，他最愛的歌兒，他怎麼傷害了她！「記得了嗎？」那聲音中分明帶著笑意。
皇莆寒的笑意溢出眼角，狠狠的點頭。「嗯。」
看著溫柔消失的背影，他再次陷入了沉思。歌兒，歌兒，他愛的分明是歌兒！
* * *
「你。」溫柔的聲音不大不小，輕輕喚著看著自己走過而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宮女。
宮女詫異的抬起頭，「歌妃娘娘是在喚奴才嗎？」她不敢肯定，一般大人物都不隨便和這些奴才們說話的。
溫柔朝著她輕笑，「你叫什麼名字？」她在心裡迅速的算計著，或許，自己真的需要有一個眼線，皇莆寒今日的表情實在是太怪異了。
「紫蘭，奴婢的名字叫紫蘭。」宮女恭敬的道。
「哦。」溫柔輕笑，比起皇莆寒身邊那發紅髮紫的女官是有品味多了。「很好的名字，不過，我有一個事情想要請教一下。」她只是走到這裡順便問的，沒料到竟然真的問出了一些事情來。
「娘娘嚴重了，有什麼事情奴才能做的，一定萬死不辭。」奴才很多，會說話的奴才不多，會辦事的奴才更不多，溫柔眸子裡閃過精光，難道這個人就可以是她要找的眼線？
她解下細白脖頸上的鏈子遞給她，「這個是打賞你的，本宮要知道，今天上午皇上是一個人一直在御書房的嗎？」
紫蘭想了一會兒，努力回憶早上的情景，「每日裡春花姑娘都來得很晚，今天早晨我好像有見到她進去御書房。」
溫柔的心被狠狠紮了一下，春花？那個冒不起眼的女官？「沒有見到她出來？」她不相信。
紫蘭皺起眉頭搖搖頭，「我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這個還要問一下看別人有沒有見，不過春姑娘好像消失了半天了。」整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她了。
溫柔皺起眉頭，難道會是她？
不可能。
「你下去吧，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本宮，本宮一定替你做主。」她的話裡有著極深的引申意，紫蘭眼睛裡閃過精光，歡喜的表情幾乎溢出來。
「是是是，娘娘一定放心。」今日她運氣真好，竟然找到了這麼大一個靠山，皇上對她的寵愛足夠讓她八輩子屹立不倒了。
溫柔淡漠的點頭，然後邁著細碎的小步伐離開。
* * *
季舞歌已經兩日沒有去御書房了，不知該如何面對皇莆寒。心中有著諸多的猜測，也有著居多的不妥。
皇莆寒也並沒有派遣人來叫她回去，每日裡她跑到各宮角落裡去尋找不尋常的事情，總覺得事情沒有了。
溫念的死，難道只是太后？她已經在太后宮裡窩藏了一天一夜，根本沒有找到任何那種毒藥裡缺少的味道，太后在自己的嬤嬤那裡對當前形式的諸多抱怨，季舞歌也一字不少的聽了進去。
畢竟不是親生的，太后怨恨頗多，加上六王爺的事情。可言語間，為何她總是會不時提到溫柔呢？
看著眼前溫柔宮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季舞歌陷入了沉思。
忽然，幾個宮女太監抱著一大堆枯萎的花花草草從溫柔的挽宮裡走出來，季舞歌皺起眉頭，這是做什麼？她跟在後面走了上去，因為她被那種味道吸引了，是殺害溫念的毒藥裡缺少的那一味藥。
怎麼會在溫柔宮裡出現？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難道，溫柔會下手殺自己的妹妹？不可能，溫柔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子，她能夠理解她裝作是自己，因為她愛皇莆寒，她不願計較，每個人心裡都有不能碰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