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他擦了下眼淚,她轉過身來看他,「在這裡說話」說了幾個字她才知道自己的情緒極其的不穩定,聲音都有些顫抖,定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御書房可好?」
抬起眼去看他,才發現他眉宇間竟是不捨。怦然心動,難道是為她嗎?
「好。」皇莆寒淡淡的一聲,人已經去了大遠。
季舞歌再次失落,原來是自己高估了自己,抬起腳緊緊跟上了他的步伐。
「說吧。」季舞歌一進門,皇莆寒的聲音就隨之而來,那麼的冷淡,「什麼事。」
季舞歌嗤笑一聲,該怎麼和他說,告訴他,她想要見他,迫不及待的想?不可能那樣。「溫念死了。」
「這個事情你昨天已經說過了。」皇莆寒皺起眉頭,對此事不以為意。「而且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在你告訴朕之前朕早已得知。」
季舞歌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笑,並不說話,用眼神傳遞自己的思念。
「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該浪費在兒女情長上。」皇莆寒看著她,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眸底是一潭千年寒冰,不為任何人融化。
季舞歌輕笑,「我怎敢有如此想法。」低下頭去,究竟是悲傷,不願皇莆寒看見。「我只是想問皇上一句話。」
她那麼衝動,幾乎要告訴皇莆寒溫柔只是溫柔,不是他愛著的歌妃。
「朕身邊不需要擁有太多感情的人,若是你不能勝任的話,朕只好讓你離開。」皇莆寒僵硬的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他的心竟然疼了一下,看著這樣的她,他竟然不忍。
季舞歌的心猶如被臘月那刺骨的寒風刮過,一片狼藉而冰冷。「是,皇上多想了,我只是忽然感慨生命的脆弱而已。」她的肩膀輕輕的顫抖,楚楚可憐的模樣再次讓皇莆寒的心輕輕疼了一下。
他終究是不肯承認的,怎麼可以承認自己竟然對身邊的侍女忽然有了好感,況且他愛著的,深深愛著的,分明另有他人。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知道該如何解決。」言下之意就是說不用再來找他傾訴了。
季舞歌嚥下喉間的不適,「皇上想錯了,我只是想要問皇上一個事情。」
「你又忘記了朕說過什麼,朕說過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皇莆寒為自己的反覆不耐,為何竟然對她產生憐惜之情。
聽在季舞歌耳中,分明就是不耐,她的心生疼,「皇上若是不幫我,為何還要元寶公公告訴我那麼多?」她這是質疑,是對他的猜測。
皇莆寒皺緊了眉頭,原來她什麼都清楚。掂起裙擺,他利落的坐下,一雙如鷹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再不願錯過自己的心意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說!」
季舞歌僵直了身子,抬起眼去看他,「錦年公主在死之前定是來求過皇上什麼事情,我想要知道是什麼。」
皇莆寒心有驚訝,卻並無意告訴她,眸子裡儘是灼熱,「你不是會推測嗎,朕想知道你推測出來的結果。」
季舞歌躲不過他的眸,只能和他對峙,「今天太后出現,說明她和這件事情定脫不了干係,所以應該是太后強迫錦年做什麼事情,而兩人雖然並非天生的死敵,但是其中也是有著極深的隔閡,而且太后定然是拿了什麼事情要挾她,而且這件事情定然是和皇上有關的,我猜想,」季舞歌一瞬不瞬的看著皇莆寒,希望他能夠打斷她發表什麼意見,但是沒有。
「我猜想,」她輕咳一聲,「應該是太后答應她讓她成為皇上的女人。」她分明看到他的眸子緊了一下,證明她說對了。「而太后的要求,又定然是和那依然在天牢裡的六王爺有關,那麼,錦年來找皇上的事情,肯定是為六王爺求情了?」
皇莆寒的眸子裡再次閃過欣賞,他喜歡聰明的女子,但絕不會愛上這樣的女子,因為這樣太過於睿智的女子是沒有秘密的,他想要他的女子是快樂無憂的,可以讓他為她分擔一切的,反手不可否認,他欣賞她。
「是。」皇莆寒並沒有打算隱瞞她。
「所以,以我的推斷,是太后殺了溫念,殺人滅口。溫念製造了這麼多的禍端,終究是死在了太后的手下,而太后殺她,一來是為了洩憤,二來,就是為自己辯護了,告訴所有人,陷害歌妃的事情並非是出自於她手。可憐的溫念,以為一切盡在把握中,卻不知自己才是那被算計的人。」
皇莆寒輕笑,「那難道你要告訴全天下人,所有的事情是出自於太后之手?」
「太后製造的這個機會,就是給我準備的,通過我的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溫念身上去。」就這麼一點兒小伎倆,身在其中的人,誰能夠不明白呢。
「那你就去做,總算是可以脫身。」皇莆寒歎了一口氣,欲要把這個事情告一段落。
「我要去看溫念的屍體,皇上要同去嗎?」季舞歌還是忍不住開口邀請,希望他能夠和自己同行,心裡又並沒有抱希望,知道他不會為這種事情分神。
果不其然,皇莆寒並無吭聲,每每這種時候,就是他拒絕的時候。
季舞歌亦是不吭一聲,福身退下,彷彿是目的已經達到,竟然腳步輕快的小跑起來,嘴裡還哼著歌兒,絲毫沒有看到皇莆寒那意味深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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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在這裡!」季舞歌無不討厭的看著黃浦風,最近幾天他簡直就是陰魂不散了。
黃浦風甚至頭也不回就知道是她來了。「本王願意和你一起查,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他語帶戲謔,扒開了溫念的衣服。
季舞歌一下子打掉他的手,「色!」連個死人都不放過,因為心情好,季舞歌的語氣也輕快了起來。
「你似乎心情出奇的好,是否是皇兄給了你什麼念頭?」黃浦風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奇怪的轉過頭來看她。她的神態,真的好像是以前的溫柔,那個會在月色下為他擦傷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