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皇莆寒的嘴角流出,順著兩個人的糾纏開始暈染,皇莆寒狠狠包裹住她,就算是流血,也要流入她的體內,讓她和他生生世世糾葛,永遠糾纏不清!
一股血腥在季舞歌的喉頭,沒料到皇莆寒竟然如此霸道殘忍,終於他放開她,卻是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再次覆上她的唇,那藥再次流出她的口中,就如此,兩人糾糾纏纏,直到他把藥全部餵入她的口中,而她已經再無力氣掙扎。
放開她,皇莆寒輕輕把碗放在桌子上,「你需要好好休息。」
季舞歌臉色稍微有了一些紅暈,卻並無表情,癡癡的看著他,「這一睡去,恐怕就再也不會醒來了吧。」皇莆寒的殘忍讓她心疼,他竟然要她的命。
皇莆寒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說完他就轉身離開,深不可測的黑眸多了一絲冰冷。
皇浦風,即使你是我的孿生兄弟,亦不可以背叛我!
他的背影是那麼的堅決而沉冷,讓季舞歌看在眼裡,不禁淚眼婆娑。為何不留在這裡看著我死,至少這樣,我還可以在你身邊多呆一會兒。
* * *
黑暗裡,兩條身影糾纏在一起,依稀能夠看見刀光劍影,時刻纏繞著兩個人,並沒有風,樹葉卻來回迅速的飛轉著,落入劍間,又化作了無數的碎片朝對方而去。
黃浦風,無論你是誰,背叛我,都要付出代價!
長劍在風中飛舞,擴張的瞳孔裡滿是殺氣,每一招,絕無手下留情之意,猶如兩個羅剎,再也不是兄弟,生生世世的目標,只是為了斬殺自己的兄弟!
終於,長劍嘩然入鞘,緊接著是恐怖的沉默。
「三弟回來,莫非就是為了帶走朕的女人。」冷笑中又稍微帶著一些諷刺,皇莆寒半瞇起眼睛,每至此時,便是他殺欲大起之時。特選在此地結束他性命,是因為他是他的孿生兄弟,他不願他如六王爺一般一生被困天牢!
皇浦風微微皺著眉頭,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場決鬥。「除非皇兄不要,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的。」
皇莆寒冷哼,「即使不要,也是朕的女人!」想到季舞歌曾在他的懷裡一邊哭泣一邊要他帶她走,他就不禁挽起劍尖,殺氣閃過劍尖,也閃過皇浦風的眸。「而且,背叛朕的人,無論是誰,都該死。」聲音冰冷如從地獄中發出的一般。
「皇兄可知,她並不開心。」他們是兄弟,他又怎會看不出,皇莆寒已經深深愛上那個女人。
「她高興與否,何時需要三弟來關心!」皇莆寒再次運氣,時刻有殺了他的可能。
「皇兄為何要如此傷害她,無論如何那都是你的孩子,更何況她並未有什麼大錯,甚至沒有為溫家求情,她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所有人都曾猜測,皇后是溫家女子,可溫家垮台,她竟然一句話都未曾說過。
皇莆寒瞇緊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心跳少了一拍,撲捉到了他的話的重點,「她告訴你是朕不要孩子的?」不自覺之間,他已經收了劍。
皇浦風亦是一怔,「難道不是?」
是誰,是誰害了那孩子,所有的一切再次變得迷霧重重。
「她是怎麼說的?」現在他迫切的需要知道季舞歌當時的想法,她為什麼會誤以為是他不要那孩子的,想到她看著他那絕望的眼神,他不禁惱怒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她身邊去。
皇浦風在心裡琢磨了一下,把整件事情串了一下,或許,是有人故意要如此陷害她。「那日她心神恍惚,我以為是你又欺負她,她哭著說要我帶她走,定是皇兄做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她,那日她好像很傷心。」
皇莆寒心裡忽然瞭然,定是因為清水的事情,她肯定是誤會了才會如此,而他竟然那樣傷害她!
「若不是皇兄不願要那孩子的話,皇后定是不會不要那孩子,那麼其中就肯定是有什麼緣故了。」
「可她讓你帶她走。」他幾乎咬牙切齒。
「那麼定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是清水!
皇浦風試圖和皇莆寒勾勒出整個事情的容貌,但是皇莆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那黑夜裡。
皇浦風心裡略微失落,以為真的可以帶走皇后,那麼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輕歎一口氣,飄落在風裡,可他能離開嗎?廢後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若是她不能承受,該如何是好呢?
* * *
「歌兒,歌兒。」皇莆寒在她耳邊溫柔的喊道,她已經睡熟,呼吸均勻,月光下臉色是那麼蒼白,眉間還緊緊的皺著,依稀還能夠在她臉上看到淚痕。
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不知她是哭到了幾時才睡去,輕輕歎息,他那麼心疼她,自責無濟於事。
和衣躺在她身邊,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季舞歌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緊緊偎依著他,眉頭的憂愁也漸漸散開。
緊緊盯著她的臉,怕她消失了一般,整夜,皇莆寒都無眠。
「你走開,不要碰我!」五更天,季舞歌忽然開始囈語,眉宇再次緊緊皺了起來,揮動著雙手。
皇莆寒的心狠狠的疼著,定是前日他太粗暴,在心裡責罵著自己,他恨自己傷害她,卻又一邊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朕不走,朕永遠都不要從你身邊走開。」是一種承諾,他說的決絕。
不料,可能是因為他抱她抱的太緊,竟然把她惹醒了,醒來知道有個男人躺在自己身旁,這自然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季舞歌長大了嘴巴,卻並沒有呼出聲音來,因為那聲音消失在了皇莆寒那溫柔的吻裡,深深淺淺,纏纏綿綿,時而霸道,時而又溫柔,讓她徹底淪陷。
「歌兒。」季舞歌只是直直的望著他,看著他喊自己的名字。皇莆寒那溫柔的目光讓她一時不適應。
他們都死了嗎?不然她定不會看見皇莆寒這麼善良的臉,這幾日他一直都是凶巴巴的一副臭模樣。
「怎麼連你也死了。」季舞歌又彷彿忽然覺得和他扯平了,她死了,可他怎麼也會死掉呢,難道是來追隨她,想到此,她又不得不懷疑。
地府原來是這麼黑的地方。
「是朕錯怪了你,對不起,歌兒,以後朕再也不會了。」是他不小心傷害了她,讓她誤會了他,此刻,他只想要和她解釋清楚。
「你殺了我,又來向我道歉?」季舞歌動了一下,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可是又不能夠。卻不料,她的話還未落,就聽到了五更的鑼聲,還有那宮人的傳唱。
「朕怎麼可能捨得殺了你呢,即使朕死了,也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原來昨日她是誤會他要用那藥毒死她,可是若是那樣的話,他何須親自餵她。
季舞歌一驚,雙手在他身上上下亂摸著,希望找到他的手,昨日,他不是要殺她嗎?怎麼此刻兩個人還活著?
卻是摸了一通也沒有找到,皇莆寒輕易捉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放在唇邊,「朕愛你。」
她的脈象已經開始正常,皇莆寒心裡寬慰了許多,卻不知,有更大的考驗等著兩人,那靈魂,因為那藥,已經開始慢慢渙散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