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激情歲月   英山村最後的調查隨筆。 第十八章:最親情的招待【16】
    徐蘭英覺得女兒是村領導決定出資供出的大學生,縣長托人保送上的大學,畢業本該在本村做一名獸醫,留在縣畜牧局覺著對村上有些虧欠。所以提出來她家顧用的獸醫為全村服務。工資還由她開,另外她再給多加一些工資。

    徐蘭英剛說完,賈正文村長接過話說道:「蘭英姐,你在村上掛個副職吧!做副村長,生產上的事你比我懂的多,幫助鄉親們致富也名正言順。」

    徐蘭英急忙擺手示意地說:「不行,不行,在咱這老百姓愛說閒話,以前我聽到說過,『騾子駕轅馬拉套,老娘們當家瞎胡鬧。』我是聽不了閒話的人,可千萬別提讓老娘們給大伙當家,能做好的事也得弄的亂七八糟。

    再者說,我們家離了我也不行。你大哥你們知道,就知道三樣事兒,吃飯、勞動、睡覺。別的做夢都夢不著。離開一天,他也支不開套。

    另外我每天也是提心吊膽的,怕有朝一日再來工作組,像對待我爹那樣,弄到人群前面去說說事兒,非火死我不可。」

    劉陽把媽按坐在凳子上說:「媽,你看你都說的啥呀!平時讓你看電視,你總是說沒工夫,又不學習,不看報紙。腦袋裡裝的還是二十年前的事兒,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中去的指導方針,黨中央都說多少年了!到現在媽的腦子裡還裝著那些早都過期了的東西,活的多累呀!

    媽媽你看李雲山大伯,比你歲數大十多歲,人家經常學習,看報紙,看新聞,跟上時代了,咋跟你說,你也不聽,才四十六歲,比人家五十六人還落後,看面相年輕,說話還是六七十年代的水平,咱可千萬不要把心放在那方面上,永遠都不會再出現那樣動盪國情了……」

    早上的太陽,斜著從東廂房頂,把它的光線弄到涼亭外邊來,亭子裡人已經湊到十幾個,雖說是初秋,有陽光照過來還是顯得有些乾熱。劉陽差媽媽徐蘭英,去上房客廳取些冰點,冰櫃裡是昨天劉暢在縣城冷飲廠剛取回各類冷食。今天的招待是早有準備。

    劉忠家客人聊天地熱情,幾盤冰點沒降下多少溫度,今天來者裡單文華是一言不發,李雲山的幾次講演未見他裁下一句。可見單文華對李雲山的約束是有選擇的。一是地點不對,二是周圍人群不對,最主要的是大家一跑題時候,李雲山要插嘴把大家思路拽回來,單文華悟出一個道理來,曾經被人看得起的人,在眾人聚會時候是這樣,這是自己一生缺少的。

    龔振江也來了,坐在角落裡。前院亭子裡的笑聲高一陣低一陣,李雲山仔細觀察人群中的龔振江,在一旁還是一言不發,看著大家,他主動地問起說:「振江,曉瑩沒來嗎?怎麼沒見你媳婦兒呀!」

    「啊,來了,可能在後院忙著呢!我們倆一起來的。我汪晴姐今天沒來嗎?」

    「你汪晴姐今天去縣城了,李良媳婦今天可能要生了,已經住進醫院,剛才來車把她接走,我於明天晚上也去。」

    「蘭英妹子,把你大表姐叫過來,大家在一起說說話,廚房上的活讓小青年們多做一些,也五十多了,做活的事應該讓給後人。」

    徐蘭英忙站起身往後堂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自言自語說著:「大表姐也真是,做活的已經安排好了,非得在那湊熱鬧。」

    不多時,徐蘭英回到前院亭子裡,伏在李雲山耳邊小聲說:「大哥,我大表姐說,你還瞧得起她,你就去一趟客廳,她在那等著呢!你要還討厭她,就免了,決不勉強。她想和你說幾句貼心話。」   李雲山長聲歎氣說:「人生苦短,又何必這般作賤自己,錯事兒都做過。總是在誤區裡走不出來,真累!」說罷,他站起身來說:「諸位,老李去上房坐坐,失陪、失陪。」   徐蘭英的客廳春夏秋三季,這幾年中很少有人常坐,家裡人休閒也是在院心的亭子裡,四面玻璃窗,中間大桌可坐十五人,周圍一圈條椅,在這個地方一坐視野開闊又涼爽,有濃濃花草香味撲進來,真是休息好去處。所以時間一長,家人和來客也就習慣順腳地,自主走進這處寬敞大亭子裡……

    李雲山走進客廳,見曉瑩坐在沙發裡抬頭二目平視,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見老李走進來,低聲地說:「來了李大哥,看來你不算討厭我,坐下吧!曉瑩求大哥寬恕我的過錯。」

    「何出此言,滾滾紅塵,悠悠萬事,對錯難分。何苦自責,不能自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生一世,福禍難料。希望在以後歲月中,都能從近十年中的記恨陰影裡走出來,咱們人生路還很長,總是局限過去恩怨之中,那樣生存在現實生活裡,未免太累了。

    黎曉瑩眼圈有些濕潤說:「我的大半生,最對不起的人是汪大姐,每當我回憶起這一切,曉瑩我只有懺悔地淚水,我恨自己不知道朋友間友誼該有多重要。當我失去這份友誼時候,才明白過來,它的份量這麼重,這份不可挽回的友誼,是無法用金錢買得到,是我黎曉瑩失去的最珍貴一件事。我不求大姐寬恕,我知道她也不會寬恕我,今生今世我將帶著這份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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