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見爸爸昨晚一夜未眠,趴在字台上睡著了。媽媽坐在一旁心疼地落著淚,守著爸爸。不忍心叫醒他,給爸爸披上一件軍大衣。
是一位抗日戰爭時期在A市的老站友,寫一份回憶錄合集。爸爸要拿出十五萬字文稿,才能把那段原來的秘使生涯表達完整。媽媽說:「青竹,你爸和你趙大伯一盤棋下了半夜,回來還要寫三千字。你去忙你的去吧!你那裡雖然是一夥女人,但那樣說出來的才是真的。你去吧!家裡一個華劍就蠻好了。」
我又來到汪晴姐家,說起那天一段事和原隊長張子文的一段事。
汪晴姐說:「那幾位常來的好友怕我吃虧,都來看看黎曉瑩出格到底真假,李雲山還是不是原來的李雲山。是來打報不平的!
黎曉瑩纏綿雲山的事一個屯都知道,有的男人還氣不氛的說:『李雲鶴這小子顏福不淺,英山村兩個拔尖兒的女人都讓他佔著,太不公平了!』
其實,這些爺們是嫉妒心太強!春梅和張茜聽到的傳聞就來了,這二位說:『這不是嗎!我倆聽到信就來問個究竟,果真有這類事發生的話,咱大家想辦法把雲山大哥和黎曉瑩捆到一起去遊街。看他倆還敢不敢使壞!
這時候李雲山也正好走進屋來問,道:「小梅,把誰和黎曉瑩捆一起遊街?我一進院就聽到屋裡熱熱鬧鬧地,原來有遊街的好熱鬧看!」
這時屋裡又一陣轟笑。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四個!平時三天兩頭這些人常在一起。有空還抓幾把撲克玩,今天看來心情不錯。今天黎曉瑩確實沒時間,為了掙錢弄好小超市,把戲弄李雲山這個重要事兒都忘了……
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英山村振山小超市開張了。放了幾個雙響炮,向鄉親通告一聲。農村中農民應該以農為主 ,兼營別樣。工、商各業發展,再也沒人限制在一定框框中。
那些運動樂,運動專業戶站在自家的門口看著,心裡在想著,哼!不用你們美,你們等著,說不準哪天中央文件一到,看官家怎麼收拾你們!還不得再來一次土地改革,斗地主和新生資本家!
這批人在懂事兒那天起,看到的,聽到的是發展集體經濟,抵制資本主義。這一下子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們習慣你窮、我窮、大家窮的日子。看到這一年來是又分地,又隨便養豬、養雞、鴨、鵝也沒人管。這幾天心裡真不舒服。想出面制止吧,村領導也不說句痛快話。這樣下去還了得!
上幾天,振山小超市(廠代銷點)還沒動手修房時,這屯子還平平靜靜地過著。也就是他們動工那天晚上,小隊長張子文來到李雲鶴家作客。
李廠長很禮貌地敬煙,敬茶招待這位原地方官。這位原隊長,在一年來也沒實權,土地包給了各戶,農資牲畜也都分的淨光。連生產隊房子也做價賣給了社員,這級組織已經解體一年。國家最低領導人就這麼閒了一年。
張子文日夜都盼著黨中央文件。有時生氣在家裡也叨叨著:「黨中央領導都幹啥去了,下邊老百姓這麼折騰,領導難道就不知道?」
今天張子文在家裡炕上,頭朝裡躺了一天。吃完下晚飯,忽然想起來,不行!我得去老李家,把心裡話和李雲山說說,看看他怎麼看。順便問問他,龔振江開小超市問誰了,我這隊長還算不算領導了,這些人也太目無領導了!
張子文原隊長坐在李家客廳裡沙發上,上下竄兩下子說:「當廠長的就是和普通群眾不一樣,這玩意坐著是舒服,哈!」
李雲山說:「子文兄弟,讓你見笑了,那是去年冬季晚上沒事時我自己做的!粗糙點,雖說不太好看,但在莊稼院也就算說得過去。你坐著能覺得舒服,我這目地達到了。子文兄弟,好長時間見不到你了,最近忙些啥呢?今天來不光是閒串門吧?有事你說。」
張子文結結巴巴的說道:「雲鶴大哥,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呀,小隊裡事兒大隊也不過問,我這一年心裡像堵團亂麻似的!就現在這樣,一盤散沙似的,將來可咋辦?誰想幹啥就幹啥,也太目無組織,目無領導了!」
李雲山笑著說:「子文小弟,生產隊一級組織,從去年土地承包到戶時就已經不存在了。農民在國家允許範圍內,在完成徵購糧基礎上做些副業、養殖業及小手工業、小商業等項,作為農村基層領導,應該給以幫助,加強領導,讓百姓囤裡有糧,兜裡有錢。這是黨中央現在對農村的基本政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為小超市那點事來的吧。前階段在鄉里會議上我已經和村書記、村長說過了。張子文小弟,你不必擔心,這些過程我會走的。」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時,把張子文原隊長的情緒,和爸爸學了一遍說:「爸,看來農村改革管理制度也不都歡迎!原來當過隊長的張子文,還盼著改回去呢!」
爸爸淡淡一笑說道:「那個原隊長也是個好吃懶做的傢伙,所以他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