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家到英山村那年,正趕上東北農村事樣樣都在重新整組。也就是改革之初,看著件件事都新鮮。唯一不變的,是人的本質。
一個汪晴,讓我們一家四口都猜測不出,這個農村中年女人的素質,是怎樣培養出來的。不知底細者,說不準這女人是從高等院校,走出的知識分子,其實是只有小學文化。真弄不懂她的涵養是從哪裡來的!
待人接物不用細說,女人當她面戲弄她男人,她不氣、不急、也不躁,像似於她無關一樣平靜。真有很多地方,真像清辛莊的祝如玉那樣沉穩,另我折服!
每當汪晴聽到黎曉瑩誇李雲山時,她心裡還總覺得是美滋滋的。
但汪晴從來不向外人評說自己男人對錯,是一位能吃能裝的女性。至於李雲山的優點缺點,家裡一切事也從不張揚。她的一貫性情才讓李雲山,放心家中一切事,十幾年來他在外面到處奔波,家是他最放心的地方……。
那些天黎曉瑩,拼足勁收拾好她的小家,騰出兩間大屋做營業室。晚上,約摸在這個時候李雲山也該回來了。黎曉瑩近一年裡,把這條道已經踏的實實的。家裡事稍有閒空,准到汪晴姐身邊說說話。
在黎曉晴的理念裡,英山村的中青年女人堆裡,也就汪晴姐有超前意識。在農村,將要發生天翻地覆變化時,汪晴姐的那位,在男人堆裡就顯露出來。
有時在黎曉瑩心裡,裝著李雲鶴的空間比龔振山還多,家裡事、娘家事都要拿到李雲鶴這兒來說說,讓她雲山哥給出出招,想想辦法。幾年裡,黎曉瑩這些索求也從來沒撲空過。
黎曉瑩和李雲鶴,總這麼粘粘乎乎勁,讓英山的長舌婦們也給傳的亂七八糟。傳聞畢竟是傳聞,但傳到汪晴這裡時,汪晴知道自己男人品質,多年來從不一個人和任何女人單獨在一起。黎曉瑩的如何,汪晴更清楚。因為他倆之間總是隔著自己。李雲山沒有給過黎曉瑩任何機會。
這類事,往往都是從自己這兒,把問題搞複雜的。到汪晴耳心裡的傳聞,當即准給以否定,往下再說也就沒有了聽眾。自動沒有了後勁。
李雲山廠長在他不足百人小廠裡,一天忙的暈頭轉向。正事閒事兒總是攪合在一起。有時弄的他身心疲憊。一旦回到家裡,見到汪晴,單位裡不順心的雜亂無章瑣事,如煙消雲散。
他每天回到她身邊後,總像換個人一樣。今個剛從自行車上下來,人還沒進院呢!就聽見他的屋裡,傳出高亢的談笑聲。
他一聽就知道,這擊穿屋頂分貝的頻率,准又是黎曉瑩有啥好聞軼事,又向她汪晴姐匯報,情到巔峰處,收不住音了。
當他走進屋裡,汪晴與曉瑩還彎著腰在笑著,不過因時間久了,體力消耗差不多了,已經到了沒勁時候,這怪聲才自動弱下來。
李雲山進屋看到屋裡,還有兩位女人。也都是汪晴好友、親戚。兩人笑的說不出話來,聽小腰街的趙春梅、張茜兩人,進得屋來時詢問汪晴說:「大姐,聽說你家李雲山大哥,把廠子搬到老龔家去做,雲鶴大哥也去他家過日子去?你們倆咋弄到這份上了?能不能緩和了?」
這二位把個汪晴,弄的張口結舌,不知該從哪回答春梅提問,這時黎曉瑩也進了屋,心直口快的張茜,對著黎曉瑩就喊了起來說道:「我說你老黎家姑娘真能耐呀!到底把人家老爺們搶過去了啊!
這些年也沒白天天在這守著!目地達到了!你讓大姐咋活?讓大家怎麼看你黎曉瑩?平常咱都是朋友,我勸你還是摟著點好!別把事兒做絕了啊!」
汪晴也沒聽明白張茜問的啥意思呢!黎曉瑩這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時,張茜又來這麼幾句,把兩人弄懵了。等到兩人明白個大概時候,八隻眼睛互相看著。再看這春梅和張茜,傻乎乎地不知所措的樣子,汪晴才明白一點這二位來的目地。
她們聽到這些不靠譜的閒話,弄出一堆笑話來。笑話過後,黎曉瑩和張茜說:「老張啊老張啊!一個老爺們就把我煩的夠夠的,現在哪還有閒空去想別人的?倒退十年還許差不多,那也不能搶大姐的呀。
唉!我今天趁這個機會,勸你二位兩句。你二位以後可別埋汰雲鶴大哥!我倒不在乎這些,習慣了!那些年,也是廣交朋友吧!這兩年咱早都收斂了。以後別望風撲影的。給李雲鶴弄出桃色新聞,我心裡多委屈呀!想得到沒得到,還被人誤解,啥滋味!」
這時汪晴把幾天來龔振山的家事,和趙春梅、張茜詳細說個明白。等說完了,二位聽清楚了,她倆也照著樣笑了一陣。春梅笑完說道:「唉,這西半街傳的亂七八糟。也有來這半街偷著看的。回去說,八成有那事兒,老龔家收拾房子,騰地方呢!都幹好幾天了,這回她汪晴可該有苦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