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躺著等待石華劍。約定今天上午從站裡回來,去楊樹林中賞雪觀景。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斜躺在床頭被子上暈暈乎乎地睡去。
像在夢裡一樣,偶然間睜開睡惺朦朧兩眼。定了定神,真是我日思夜想的青山小弟。當完全清醒過來知道不是做夢時,說不準當時心態是喜是憂,還是過於激動。有那麼瞬間失態,是來自於日久的思念。
在久久佔據心房一角,情中友人的突然出現。那一剎間,也看到了石華劍就在身邊。把五年來堆積情懷中的淚水,實在控制不住的一刻,如飛瀑般一傾而瀉。
司馬青山還像五年前那樣,穩重大方的拍著我的後背。聲音弱弱地說:「姐,別這樣子啊,會讓姐夫笑話的。我姐夫回來路上都說了,咱嘮他三天三夜,把一切的都傾吐出來。好了!姐,小弟這不是又站在你身邊了嗎!高興起來吧!」
我收住了不知是來自哪方因素淚水,既刻破涕為笑說:「青山小弟,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呢!我在這裡工作的消息沒向外人洩露過。給江西二老去信告訴過,千萬不要把我的通信地址告訴你。
姐不知道你和誰組建了家庭,更不知道你愛人的性情與忌妒心是否強。姐怕打擾你的平靜生活。咱姐弟倆互相間思念,姐想讓時間一點點去淡化它。最終達到掩埋咱姐弟情緣。真沒想到,時間越長,這種思念情懷不但沒有淡化,反而越來越強。快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知道姐在B市的!」
青山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話。他把臉轉向石華劍,誠墾的道歉說:「姐夫,對不起!請您原諒我姐,對我剛才的過份行為。我們姐弟情懷,真是清徹透明到不加掩飾地步。希望姐夫理解!千萬別忌恨在心!」
石華劍哈哈大笑說:「這姐倆個真是一個德行,又倔又強。我問你青山小弟,為什麼不給我們來信?既然兩相思,為什麼不能早相見?另外,青山小弟,讓我原諒你姐。原來你姐也沒有哪點不對,我原諒她又從何說起呢!用我原諒什麼?
青山小弟,你姐終於把相思淚灑落雙腮。我又見到了雨後復斜陽,才有彩虹掛雲天。我終於見到你姐久違的笑容了。唉!光顧著說話了,你和你姐先聊著。我馬上做兩道好菜,咱三人好好慶祝一下久別重逢。不要著急,馬上做得!」
華劍去廚房忙著,我和青山小弟坐在沙發上問起:「青山小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呢!是誰告訴你我的工作單位地址啊?」
「姐,說來話長,等一會兒我姐夫有空時我再細說。先告訴您,我今天能坐到姐姐家裡,純屬是巧合、也真是天意。
小弟是出差來實驗站,一是瞭解一下楊樹家族都有哪些分支。二是到這裡來尋求新品種援助。弄點種苗插條,回清辛莊搞繁育。把清辛莊幾處荒山都栽滿楊樹,也了卻一份心願。小弟我真不知道姐在這裡工作。我是在招待所準備住下和吃飯時侯,被姐夫發現盤問才知道姐就在這裡工作。」
石華劍的廚藝好,手腳也快。不到半小時,餐廳桌上擺上了幾樣小菜和一壺老白干。走過客廳來說:「小弟餓壞了,青竹咱陪小弟邊吃飯邊聊天。走吧,一切都做得了,歡迎二位用餐!」
司馬青山還是和五年前在A市一樣,賓賓有禮的讓著我先落坐。青山五年前不飲酒,現在還是滴酒不沾。我一點沒有食慾,只是為坐在青山對面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填肚子,華劍的一壺白干沒用完。青山已經掏出手絹擦擦嘴笑著說:「姐夫您慢用,我先回客廳小睡一會兒。
昨天坐了一天車,晚上住在B市賓館。還沒等入睡呢,市裡紅衛兵團的兩派宣傳車上的高音喇叭,互相指責聲,吵的人心都要蹦了出來。剛要躺下休息,樓頂的高音喇叭又響了起來。
不到十分鐘,一輛輕型格斯五一卡車上,裝著一挺重機槍,向樓頂高音喇叭掃射。把高音喇叭打啞巴了後,卡車才揚長而去。場面很恐怖,太嚇人了!
於此同時,賓館服務員把全體旅客,都召集一樓大廳。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整整折騰一夜。這座城裡的武鬥一定很嚴重。昨天從車站到賓館這一路上,看到的只有遊行示威人群。除此根本看不見幾個行人在街上走著。
這裡比S縣縣城武鬥可能是要嚴重。在S縣縣城內也呆了幾天,沒聽到槍聲。可是S縣工業基本處於停產狀態。農村人民公社的經濟增長值可能是副增長。唉!剛到姐身邊,說這些幹嗎!昨夜的槍聲還真把住宿旅客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