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激情歲月   留戀篇:苦樂交熾,浪漫年華 第三章:浪漫年華【26】
    我穿戴整齊,和竹蘭晨路兩人奔司馬家走去,青年人的特點是;有人說笑就會忘去辛勞艱苦與愁楚。三人出得屋來便是歡聲笑語。

    一慣愛說笑的竹蘭更是舌頭不在嘴裡:「唉!青竹姐,和俺說句心裡話,你和青山到底怎麼回事?能成說能成,不能成也別硬說成,青竹姐最瞭解我竹蘭了,我不會繞彎子。還有個事,今天不上公社上班能行嗎?」

    我真佩服竹蘭這股勁頭,把朋友的事永遠都放在心上,她還沒忘記這個茬!弄的我我哭笑不得說:「蘭妹子,我和姐妹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真是表姐和表弟的那種情緣,永遠也不會做夫妻的!

    不管大家相信不相信,不信大家走著瞧,別看我們倆總在一塊,都是一般性的朋友交談,從來沒有超越姐弟界線,時間長了該都知道了,看看我史青竹是不是說的心裡話!

    我可以告訴你竹蘭,青山是個好男人,像他這樣品質的男人很少,他能達到坐懷不亂,所以我史青竹才敢投入他的懷抱,但他接受的是一分母愛,你說怪不怪。另外的事,謝謝蘭妹兒的關心,昨天我已經和公社請假了,你們結婚我也參加,請上兩天假,領導會批准的。」

    那個小雨濛濛的早晨,我的心無比喜悅,總算能看到農村青年結婚的場面了。我的故事中現在缺的就是;在困難時期農民是怎樣辦喜事的!

    以前也聽司馬青山講過,喬隊長喬喜貴的結婚熱鬧場面,那是解放後三年,大生產恢復時期,物資基本自給自足,和古裝戲曲裡演出差不多。

    可是在那以後,又來了抗美援朝,一抗就是兩年多,咱這東北又是戰場的後方,剛剛穩定,又來個三年自然災害,讓青山這麼一說,我才覺得東北農村農民肩上扛著重負,現在看得出來正一步步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青山說喬喜貴結婚時,正日子的前兩天就開始殺豬宰羊,賓客盈門,鼓樂喧天,熱鬧非凡。尤其是十歲以下兒童,互相追逐著打鬧嘻戲!簡直就是孩子們的天堂!

    可寶田的婚禮早晨,尚未聞得一聲鑼鼓嗩吶聲,更不用說孩子們的追逐,在我的感覺中,和司馬青山所講的,一點都對不上號……

    和竹蘭晨路正往司馬家方向去途中,看到青山正在風度翩翩地向我們這邊走來,嘴裡還哼唱著《馬路天使》電影插曲,隱約聽見: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看見我們迎面走來,歌聲嘎然而止,笑著打著招呼:「唉!新奇!新奇!清辛莊第一次奇妙畫面就展現在我面前,看來我的眼福不淺吶!」

    小竹蘭愣愣的說:「喂!司馬會計,你說的什麼呀!亂七八糟的!想聽你說話又聽不懂!歌裡唱的什麼再來一遍!沒聽明白」

    青山一笑說:「我姐象伴娘似的,走在三天後的準新娘身邊,真乃一道靚麗風景線!此為一奇,晨路兄也能攜婦人同出同入,又為一奇!三天後的嫂夫人還沒聽明白嗎,唉!跟你竹蘭說話比跟你睡覺都費勁!」

    小竹蘭又一愣地說:「哎,說啥呢小會計!你敢和我睡覺?你也就說說想想吧,等著啊!下輩子跟你行吧!三天後我可是你嫂子了,再胡說八道看我咋收拾你!用土話說,別象老夫子似的說話文縐縐,聽著身上起雞皮疙瘩!

    讓小竹蘭一說老夫子,我一下子又把思維轉到聞一成那場悲慘婚姻中,自言自語的問:「這個老夫子今天不是又怎樣了,太可憐了!」

    青山接過話:「姐,農村青年命運就這樣,你要經常多愁善感,那你就永遠也得不到解脫,像聞一成那種程度越來越重,恢復正常希望不大,昨早晨用馬車拉走時用繩子綁著在車上還亂滾亂說,語無倫次,不忍心看一眼,老爹老媽含著淚陪著去了縣城,看樣子非得去大醫院不可了!別說他之好壞!快去參加婚禮吧!」

    在三年自然災害將結束,農民有一種二次解放的感覺,雖然經濟上還沒有得到一絲補充,但鄉親們來賀喜者都帶些賀禮。

    在那時能拿出一點點東西,禮輕的不能再輕,心意到了,有帶兩條毛巾,或者一對枕巾,或者兩隻水杯等,也有隨上一元或兩元錢的,致親者最多也就五元(那時市面流通最大面額拾元但不多見)在當時辦喜事也有官方指導詞叫『喜事新辦,提倡節約,不搞鋪張,反對浪費。』

    老百姓是想要鋪張浪費,辦喜事的也想辦的轟轟烈烈,讓鄉親們喝好吃好,留個好念相,物資匱乏到這步,還有誰家可拿出東西鋪張呢?沒東西去鋪張,還有什麼沒辦法去浪費呢?看來官方指導思想也勿需多設了……

    寶田哥和素珍嫂的婚禮辦的挺實在,簡單、熱鬧,雖然沒有宴席,但少不了的過程和禮儀,哪步都沒落,看著既紅火,但也過於冷淡,其實在這種程度上走那種過場,實在太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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