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在廚房忙著做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媽媽身邊說:「媽媽,真對不起,回來的太晚了!和青山說起話來沒覺得時間長,可是,抬起頭看東方天邊才知道,竟然會在不覺中談個通宵!」
媽媽一邊在忙著往鍋裡放菜,一邊和我說著,我蹲下身子往灶堂裡填柴,聽著媽媽的絮叨:「都十八了,不能再把自己當做是小孩子,事前要三思!免得後悔,一但造成不可改變的事實,吃虧的可都是女人,兩個十八歲青年男女,在荒郊野外呆了一夜,好說不好聽,你爸爸好像不高興的又去了南湖邊……」
我覺得媽媽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千百年留給人們的觀念基本就是這麼個規律,可是千百年來就有這樣的男孩;一個秀美俊俏、風華正茂的姑娘守著他一夜,而又是在他懷裡依偎一夜,可是他沒有越雷池半步。
讓我深深體會到一句成語——坐懷不亂,並不是上一代文人的撲風捉影,能說出或寫出此句者應該也是女性,大概她也有過和我一樣的感受和情懷!她可能也遇上過和青山一樣的男孩兒,沒有這種感受的人,絕不會想到人世間的男性青年中真有不近女色者……
一夜裡,我的內心有過幾次衝動,也是我正處情竇初開年華,心猿意馬之際險些沒有守住防線,也險些失態,恰好在剛剛萌動初始,在剎那間被青山描述的遭遇,給我心靈蒙上一層雲霧,遮蓋住美妙的醜陋……
我看到媽媽在不高興的樣子中絮叨,心裡沒覺得彆扭,我笑著說:「媽,您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我的這一夜,說出來誰都不相信我和青山是青白的,可這是真的,媽媽,您老愛信不信,這一夜我就依偎在青山懷裡,像媽媽您抱著我一樣,他沒有半點不檢點和出格的行為和語言,青山只是說他在五年前上學輟學那段撕心裂肺的經過,我一直是浸泡在淚水中!
媽媽,無論您信不信,這可是事實,可是您女兒在臨出發前,事先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只因為青山在我心中就是個弟弟,他沒有一點不理智的肢體行為,媽媽,不瞞您老,我多希望青山親親我,給他過多少次暗示和機會,他根本無動於衷,以前我認為他有生理缺陷,其實他自己講的再清楚不過了;青山還沒從輟學的傷心陰影裡走出來!這一夜他講的都是那些事的經過,他太可憐了……」
媽媽長歎一聲說:「唉!好吧青竹,媽不管你們已經做了什麼,媽是擔心你們做出不負責任的事來,以後不好收場。
另外;昨夜不歸宿的事,千萬別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和司馬青山在野外過夜,這種事,在別人眼裡不算什麼好事,應該算醜事,一旦傳開,你便是個壞女人!也就是說,沾上這種污點,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女兒做出夜不歸宿的事,媽媽的牽掛是人之常情。可是我還沒覺得有什麼擔心,讓媽媽今天一提,我方才覺得應該注意第三人的傳播,否則長舌婦們會把我說的亂七八糟,讓我沒法在清辛莊做人……
青山沒有回家,他知道回家要驚動母親和小妹,問起來也是麻煩,他是要直接去生產隊,那群天真活潑的姑娘們,還歸他領著下田,這十幾名女青年的台柱子竹蘭,有四五天沒有出工了,是隊裡批准她兩個月婚假!
天真活潑可愛的小竹蘭,前天她去我家笑著和我說:「青竹姐,一年來,我總破壞你和司馬青山的好事,不生我的氣嗎?我以前看著你和司馬青山一近乎,我就想起歡子,總認為她們才是一對兒。
只從您從中間插進來,我就看著不順眼,我這人青竹姐也品個七老八了吧!說完就拉倒!別忌恨我竹蘭,青竹姐,我今天來不光是給您道歉的,我定於農曆五月初六和晨路結婚,是來請您參加的,我想我一定親自來,不帶任何人,就咱倆個才能說說心裡話呢!
最近有三份結婚的,別人家都能弄的象點樣,我和晨路只是走走過場,什麼都沒有,不要說給大家擺酒宴了,買盒好煙都要供應卷,茶葉也弄不著,錢不缺,晨路的姐姐在阜新市給他匯過三百元,沒用的,什麼也買不到!索性乾淨利索的,說幾句話,把我們倆的被褥往一鋪炕上一放,咱這些姐妹說幾句笑話了事!您看,青竹姐,您能去嗎?」
我從心裡佩服小竹蘭,無論在什麼逆境中,她那張娃娃臉上總掛著笑容,看到姐妹中的不平事,不管你是誰,她那雙長睫毛大眼睛一呼煽,小嘴一噘,伸頭說個痛快!唉!沒爹娘在姑家長大,結婚大事還得自己張羅,又趕上國家三年自然災害,有錢買不到東西,就這樣也要結婚,真是個小強人!
僅從這點上,拿竹蘭和青山比,青山就比竹蘭差一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