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馬青山在寧靜的夜色中,談吐風聲論古今,突然發現東方地平線上;出現一道魚肚白光,在它下方有淡淡暗紅一條平行線,這是我十八歲以來第一次看到真實的黎明,和在書頁上描寫的一樣,但在山村荒郊野外見到的,是身臨其境!有這種感覺美妙的襯托,坐在山坡下一片白沙灘中,斜靠在友人身上,聽著他訴說他的不幸遭遇,感動我的淚打濕衣襟,才使得我萌動已久蠢蠢欲動芳心;一次又一次的被遏制在理智中……
真替他惋惜,當我問到:「青山小弟,為什麼不繼續深造呢?以你的毅力,憑你的智商,考個明牌大學並不是問題,何苦這般忙裡偷閒的擠時間學習呢!」
青山長長歎口氣說:「唉!青竹姐,咱交往一年了,可能您也認為我是個怪人,不識人間煙火,不盡凡塵女色,不貪人間榮華!誅不知,這些我都懂,就拿今夜良宵說吧!我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一對風華正茂男女青年,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密朋友,又是在荒郊野外,靜的能聽到星星眨眼的睫毛碰撞聲!
在這樣幽雅情景中沒有任何肢體行為,說給別人他信嗎!可能姐要的也不是這樣結果,我知道姐心裡想什麼,我也知道我被姐今天約到這裡,又是在萬籟無聲的寧靜深夜,我怎麼做姐都高興!我估計姐絕對不會說我太過份了!
這並不是小弟自做多情!也就是說,別人知道咱倆在這過了一夜,但我不知道還有誰會說我們是青白的!姐要願聽我給你講段故事,聽完這段故事後,您不會再去懷疑我的生理,懷疑我的智商!小弟還沒從那種壓抑中走出來;
那是五年前的夏天,有一天中午,杏山小學中心校的孫校長;和教導主任王化宇,在我家等了一陣子,那天趕上我體弱多病的爸爸,隨合作社去縣城拉晚田種車看病抓藥。
我中午收工回家時,發現校長和王老師家坐著和媽媽嘮嗑,我給二位老師深深鞠上一躬,並向二位老師問聲好,坐在一旁,聽媽媽和老師敘談著,此刻我有一年沒登校門了,校長和王老師,是在說服媽媽讓我試考初中,(六十年代初是六年義務教育,初中要考試擇優入取),繼續深造……
另我沒有想到的是;媽媽非常痛快地答應了二位老師,二位老師並把帶來的准考證拿出一張,和中心校考生考號一併遞給我,我高興地接過來准考證。校長和王老師告別媽媽,回中心校又在研究某個輟學生……
一九五七年七月十日早晨,我起的很早,草草地吃口剩飯,又帶上兩個涼玉米麵餅子,帶上借來的一支自來水鋼筆,和鉛筆兩根,匆忙趕往小鎮第三中學考場,到中學門口時候,太陽剛剛從地平面上升起來,大約早了兩個小時,中學大門還沒開,從小門走進收發室和執班老爺爺攀談起家常……
一天的緊張考試終於結束,一個往返三十里路程,上午下午四個小時的緊張考試,到家時累的實在受不了躺在炕上睡去,朦朧中進入夢香;『自己進入初中,高中又走進大學殿堂!』
高興中伸動手腳打翻爸爸的蛤蟆煙巨蘿,濃濃辣味我被嗆醒了!
媽媽爸爸都在身旁看著我問考的怎樣,我告訴爸爸媽媽:「沒問題,也沒難題,印象中應該都對!」
爸爸說:「考上最好,考上咱就繼續深造,一天天看著你閒下來,就用樹棍在沙地上寫寫畫畫的,爸爸這顆心在滴血!你才十四歲,念那幾天書也是半天學習半天回家做家務,拉磨放驢都靠你,真苦了你了,不該這麼早就下田,想什麼辦法也得讓你上學!在爸爸說完後,媽媽確沒有一點高興的絲毫反映,只是用漢煙斗在抽悶煙,目光呆滯的不說話……
大約兩周後,投遞員送大隊一張入學通知書,我最近常去大隊打聽,又跑去過中心校打聽消息,今天當我走進大隊部時,那時的大隊會計就是祝正祥,他遞給我那張入學通知書,笑著看著我說:「好樣的青山,叔真佩服你,不唸書也考上中學了,難得難得,唉!青山,如玉也考上了!有空過去看看她吧!今天早晨還念叨你呢!」
十三歲的我,接過來通知書看完時有些忘形,連蹦帶跳,一路上也是竄著高地往回跑,想到家後讓爸爸媽媽分享一下快樂!讓二老知道家貧的孩子知道知識的重要,雖然只上五年級,咱照樣能拿入學通知書!
推開房門還在興頭上一竄高頭碰到上門坎上,兩眼冒金星坐在那,呆呆地坐在那看著手裡拿著通知書,覺著它太熱,熱的燙手,此時心裡完全恢復常態,一種感覺,我不該妄想上學深造,在這個家庭環境裡,我沒有資格再深造,這個家庭不可能支撐到讓我在外學習的那種妄想!我坐在下門坎上很困惑又迷惘……」
唉!小弟!別說了好嗎!姐的心要碎了,稍休息一會兒吧!
我又像一支小鳥一樣用我的下頜去蹭他的臉,撫平一下他那顆受傷的心!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