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辛莊大隊長午達子,心裡總揣著一件事放不下,擺弄一下從A市下放來我的爸爸,他心裡不服氣,午達子想試試,到底看看他有威風還是我威風!我他媽了巴子地還真不聽那份邪,上幾年打土豪斗地主時候比他老右厲害不!那種場面我午達子怕過誰!
十年前的場景,還時不時的在這位大隊長午達子夢裡出現,今天他想借中秋節的閒,斗弄斗弄我爸這位下放右派知識分子。
他對支部書記羅方旭一再勸阻,產生一種煩感,認為工作隊員老張的話,是從管理區和公社聽來的,一定沒錯,正確率比羅方旭指定高。
在家一出來前,就告訴其弟午達賓午三兒說:「三兒啊!去!到前院,把他媽了巴子的史老右找大隊辦公室去,就說工作隊員老張訓話!再去西頭把羅支書也找來,就說我午達子請他看熱鬧!
人都到齊後,這位大隊長就開始行使他的職權,如司馬青山學的那些,後來,午張二位實在問不下去了,找不出從哪下口,羅支書又是被請來看熱鬧的。
羅支書不言語,把個午達子和老張,晾在那兒,場面很尷尬,當時就弄沒詞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往下還說啥!
後來聽祝如玉的爹爹講,還是羅支書給解圍,給午達子和老張搭個台階,多少撈回點面子,把爸爸放了回來!
祝會計是兩天後在大隊辦公室和我笑著說:「唉!青竹啊!你說這兩個大老粗,一個工作組,一個大隊長,把你爸找來,說話也說不到一個路上去。
你爸說他的白雲豹曾用名時,這二位認為是無理取鬧呢!讓你爸一解釋這二位傻了!原來地下工作者還另有名呢!這些老張也許知道,午達子是頭一回聽說,唉!這二位惦心著有幾回了,這次嘗著苦頭,也許往後會死了這條心的!
一聽還是中共黨員,這二位就更是有些迷糊,一時找不到該怎麼繼續往下問,後來羅支書說:『史老師,真對不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可以參加支部生活,老張和午達子二位不是黨員他們不知道黨內事,有語言衝撞請海含!您先回家吧。以後我登門道歉!』
你爸走後羅支書說:『二位,怎麼?沒話問了吧!以前和你們說過多少次,怎麼樣!領教沒有哇!尤其是達子,和高知說話也帶媽了巴子口語,難怪老史不明白,真也好假也好,他說他沒聽過這個詞兒,那該是真的,書本上不會有你媽了巴子這一詞!』」
老張你以後更應該注意,老史不是咱隨便拿過來就批的,何縣長來過杏山幾次,那次都特意來拜訪,還畢恭畢敬的,稱史老師,後來何縣長把師字都去掉了,就稱史老,你午達子也不是沒聽到!幹嗎自己往自己的脖子上拴繩套呢?
今天老史一直是微笑,你們知道咋回事嗎?我也是猜測,他笑他和咱們根本不是一個階層上的人!所以他對咱的問詢不屑一顧!我想,午達子應該明白以後該怎麼做了吧,尤其是達子一定掌握分寸,別不知天高地厚!」
你爸走後午達子來勁了,站地下手掐腰說:「真他媽了巴子的不知好歹,明天我組織民兵游他的街,我他媽了巴子的就不信,我一個大隊長還擺弄不了他!真他媽了巴子的還沒人了呢!」
羅支書第一次拍桌子說:「達子!你別胡來好不好,這不是土改斗地主,他是共產黨員也是人民功臣,他老史參加革命時你還尿尿和泥玩呢!不知好歹的應該是你!太不自量力了!」
羅支書氣的開門就走出去,把這二位晾到屋裡不理了……」
那天聽完祝會計的一番話後,我更覺得清辛莊的人真可愛,午氏弟兄畢竟是少數,有個通情達理的羅支書,像我們這些下放戶,真的是幸運兒!
可是也有諸多不盡人意的地方,在那個火紅年代中,人的素質和現代沒法比,尤其是農村百姓,看一眼大隊長午達子的行為,真讓人心寒!在黨的領導下,角落裡竟然還有土匪似的群眾領袖,橫豎不進言語的榆木腦袋,始終抱著打土豪斗地主的過激方式,對待群眾和有過錯的領導幹部。真可謂不學無素!
還有那位自稱是國家幹部的老張,長著一副豬頭小隊長的面孔,專門找歷史上有污點人的毛病,我被清辛莊黨支部提到大隊做輔導員,他找羅支書幾次,問詢支書羅方旭,怎麼回事!為什麼重點培養五類分子子女?
最後羅支書忍無可忍,羅方旭支書的回答:「老張!你聽好,她不是五類分子子女,她是共青團清辛莊團委委員,主管宣傳工作!
另外,她也不用咱培養,咱是利用她的工作能力,為咱清辛莊共青團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