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激情歲月   懷舊篇:緬懷火紅年代,泛起情緣浪花。 第001回:塵封情緣【1】
    在上世紀,剛剛邁進六十年代初的一九六零年。我剛上高二,差幾天還沒有放署假。我原居住地A市,10805中學傳達室的王伯伯,匆匆忙忙敲開教室門。和班主任趙老師耳語幾句,趙老師面容嚴肅地說:「同學們注意了,先休息一會兒。說個通知,校務處電話通知史青竹同學,你把在校一切物品收拾好。行李都弄起來,找輛車運回家吧!家可能於今天外遷,家裡電話剛剛打到校務處。時間這麼倉促,你的在校檔案,以後校方會給你郵到你的所在地的。史青竹同學,你聽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嗎?」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通知,擊懵了。不知所措的說:「趙老師,我沒聽明白是怎回事,是我做錯什麼了嗎?趙老師,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要趕我出學校?請問趙老師,我是被開除了嗎?」

    「真對不起史青竹同學,不是趕你出校,也不是開除你。是校務處剛剛接到你爸爸打來的電話。校務處才給出這麼個通知,我也不知詳情。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其它的老師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史青竹同學,請你能諒解!大概家裡要搬家,可能遷往外地!等回到家裡見到爸爸,你就什麼都清楚了。學校暫時只能給出你這個答覆!」

    我那年才十七歲,是生長在書香仕家一顆獨苗,父親是學院哲學講師,母親是學院物理講師。我準確的說是嬌生而不是慣養,父母是舊中國培養的知識分子。

    他們那代知識分子,特別注重倫理道德、三綱五常、三從四德中華古老禮教及文化。對我一個文弱女孩嚴加管束。今天偶然聽到班主任的退校通告,如晴天霹靂,一下子把我擊垮。我趴在書桌上,失去控制能力,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失態,引起全班同學的注目。同學們也猜不著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此刻,我是極力控制自己的失態,沒有一點用的。可能這個通知對我本人事關重大。而又來的這麼突然,讓我在如迅雷不及掩耳的時間裡,沒有一點招架能力。我像一個洩了汽的氣球,癱癟在課桌上……

    趙老師也很無奈的樣子,她放下手裡教材及半截粉筆,拍拍手上粉筆沫。悄悄地走到我身邊扶起我。拿出手帕輕輕地給我擦拭著臉頰淚痕說:「史青竹同學,你永遠是我的好學生。無論你走到哪裡,或相隔多少年,老師永遠都會記住你的。好孩子別哭了,都是大姑娘了還哭鼻子。快收拾吧!你爸爸和媽媽在家等著你呢!唉!來幾名同學幫她整理一下,家裡有車在等著她呢!」

    趙老師話音剛落,一個班同學都停下了學習。我的同寢和幾個好友也在默默流淚。大家都擠了過來,把我圍在中間,弄的風雨不透……

    班長趙志軍大聲說:「同學們,都散開吧!和史青竹同學同寢的幾位,馬上回寢室,幫史青竹收拾行李,其餘的同學讓開吧!讓史青竹把教室裡學習材料整理一下。時間很緊迫,能伸手幫忙的幫她一下,然後咱送她一程。」趙志軍是來自農村的一位大哥哥,很受同學尊敬和愛戴!是很多女同學的偶像,也是我埋在心底四年的偶像,是從初一開始。

    我同宿舍和班級裡的好友幾人,都去了女生宿舍。七手八腳的把我的被子捆綁利落。一個班的同學都放下書筆,投入我自己認為我是被清除學府的學生收容中。在班長趙志軍的統一組織下,由他領著一部分同學,陪我一同坐上公交車。一直戀戀不捨地把我護送回家,我在這一天裡,上午和同學撒淚而別。去一個連爸爸媽媽都不知道的地方,說是勞動改造……

    快到學院家屬住宅區時,離遠處望去,家門口真停著一輛木箱老牌解放汽車。車身被歲月打磨成為干白菜葉子色,黃中略帶一點白色條條帶帶的。活像一個八旬老者,泣立在風雨中!它是那樣不堪入目。望一眼讓人有種不寒而慄!又把我帶到十年前的記憶中,像似戰後逃難那種感覺!

    車上裝著幾個大木箱,還有兩張寫字檯合起來,一張四腿朝天,把它們捆在一起。我心裡頓時清楚了這一切,這是要把我們一家從這座城市清理出去!我的眼裡已經沒有淚了!一副冷靜的強做笑容,內心的戀戀不舍被我掩藏很深。帶著諸多遺憾,委心地把我的同窗好友十幾人打發走掉!

    爸爸不到五十歲,在那火紅年代,大鳴大放大字報橫空年月,話說多了!鳴放有些過頭。倔強的性格,堅持他的哲學論文。認準自己的論點是真理,在系內派別之爭中,拜了下風,被定為右派分子。並戴上被管制的一頂大帽子,被指定流放到S縣、杏山鄉、清辛莊勞動改造。我和媽媽是受牽連,做為五類人家屬,一同被下放到,杏山公社的清辛莊第二小隊。

    剛下車時,司馬會計找來一些家庭主婦,幫著卸車和收拾房間。有幾個青年姑娘在給我們收拾一頓下車飯。聽說只是這一頓,以後,都需到全民食堂共同用餐。在這一天裡,我像在夢中一樣,早晨起床在學校衛生間洗漱,之後在學校食堂吃早餐。

    上到第二節課接到通知,這種感覺像在白雲間翱翔。突然跌落雲頭,摔在萬丈深淵之中!到家門口都沒能再看一眼住過十七年的房間。告別親友,撒淚於校友同學間,直接被一輛老牌解放,一路上象扭大秧歌似的。蒯蒯垃垃的顛簸著把我和家人送到北大荒一處偏僻小山村。剛一下車,卻碰上外表象班長趙志軍的司馬青山小隊會計。出呼意料,他不比趙志軍遜色。那份溫良恭儉讓的性格,冷眼望去,比趙志軍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他自報家門時,說是小隊會計。這個名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在大家都幫媽媽收拾房間擺佈家俱時,我把司馬會計拉到東房山無人處問:「你叫司馬青山?小隊會計是做什麼的,是專管接待的嗎?」

    「我是叫司馬青山,小隊會計是給大家記帳的,不是專管接待的。」

    「我叫史青竹,今年十七歲,農曆八月十二日生日,你呢?」

    「我也十七歲,農曆八月十五日,也就是中秋節生日,比你小三天,得叫你一輩子姐姐,我沒管別人叫過姐姐,從今天起,得叫起好多個姐姐呢!」

    「這裡青年人多嗎?」

    「有十幾位呢!明天我都介紹給你,咱大家應該成為好朋友!」

    我和司馬青山談的正高興時,被一位美麗動人的姑娘,沒好聲的召喚會計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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