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萬祖發忽然給賴宇明打電話,約他去道館見面。
在道館的館長辦公室裡,萬祖發沉聲道:「小明啊,不好意思,上次你拜託我的事情,我沒有辦好。」
失望一下子絞緊了賴宇明的心臟,他低聲道:「沒有找到她?」
萬祖發點點頭:「我發動了所有的關係,幾乎把台北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許小姐的下落。」
賴宇明眉頭緊鎖,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她落到了趙城源手裡?」
萬祖發斷然道,「不可能。據我所知,趙城源也出動了很多手下在四處找她,但奇怪的是,她彷彿在台北消失了一樣,了無痕跡。」
賴宇明沉默著,沒有做聲。
萬祖發繼續道:「不過我倒是找到了她之前藏身的地方,那是一間很簡陋的單身公寓,我還進去看了看,裡面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灰塵,看樣子已經好多天沒人進去住了,公寓的管理員也跟我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賴宇明忽然道:「師父,那間公寓在哪兒?我想去看看。」
萬祖發看著他,道:「她住的地方,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她居然住在警署對面。」
「什麼?」賴宇明的身子一震。
萬祖發歎息道:「這丫頭聰明著呢,居然會住在那裡,據我估計,她可能出於兩方面的考慮,一來那裡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二來……」他頓了頓,目光深沉的看著賴宇明,「我猜她是為了可以天天看見你。」
賴宇明愣住了,原來,在他滿世界找她的時候,她就躲在他的對面,每天悄無聲息的注視著他。
賴宇明的心中百味雜陳,愣了半晌,說道:「師父,麻煩你把具體的地址告訴我。我想馬上過去看看。」
「好的。」萬祖發答應著,拿起筆,在桌上撕了一張便箋紙,寫了個地址給他。
賴宇明接過地址,說道:「師父,謝謝了。」
萬祖發看著他,忽然說道:「小明啊,我怎麼看你最近少了些精氣神呢?你原來不是這樣的,現在你總是皺個眉頭,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這樣的你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賴宇明心頭一震,他抬起頭,說道:「師父,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一時半會的,就是調整不過來……」
萬祖發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過,事在人為!只要你不放棄,相信總有一天,許小姐會原諒你的!」
聽到這句話,賴宇明的眼眶忽然紅了,他重重的握了握萬祖發的手,「師父,謝謝你的鼓勵,我會振作起來的!」
萬祖發點點頭,「去吧!」
賴宇明轉過身,掉頭而去。
……
賴宇明按照萬祖發提供的地址,開車來到鴻離曾經棲身的公寓,公寓坐落在警署正對面,兩者之間不過隔著一條寬闊的馬路而已。
賴宇明找到公寓的管理員,亮明自己的身份,讓他帶自己去鴻離住的地方看看。
管理員帶著賴宇明來到五樓,為他打開門就離開了,只留下賴宇明一個人站在那裡。
賴宇明站在門口,一時竟鼓不起勇氣進去,愣了良久,他終於輕輕地推開門,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一樣,其實他也明白,她不可能在那裡,他不過是怕驚醒了自己的夢而已……
屋子裡空蕩蕩的,地板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人走上去,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
他緩步走進客廳,然後是臥室,浴室,一點一點,尋找著她留下的痕跡。
公寓的條件很差,一張床,兩個床頭櫃,一個化妝台,和一張沙發,就是這房間裡全部的傢俱。蒙上了一層灰塵的燈泡,起皮脫落的牆壁,老式的木地板……他幾乎不能相信,以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居然會把自己藏身在這樣簡陋寒酸的地方。
桌子上有半瓶喝剩下的礦泉水,還有一個印有KFC字樣的裝麵包的空紙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由此可見她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她居然這樣對待自己……每次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中總會泛起一陣無可抑制的疼痛,心裡有一道傷口,時時都在流血,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癒合了……
臥室有一扇窗,他伸手拉開窗簾,看向窗外,忽然,他呆住了,原來窗戶正對著的,是他的辦公室!
雖然兩棟樓相隔很遠,但是只要拿著望遠鏡,他在辦公室裡的一舉一動,她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在那些他渾然不覺的日子裡,她一直躲在這裡,默默的注視著他。
他的眼眶有點發澀。
他輕輕坐在那張單人床上,看著她曾經睡過的地方,他掀起單薄的墊被。
墊被濕漉漉的,大約是受了潮。
墊被下面,有一張紙片。
他緩緩拾起來,看了一眼,那是一張肯德基餐廳的名片,上面印有餐廳的地址和叫餐電話。
名片上的地址顯示,這家店離這個公寓不算太遠,也許她曾經打過名片上的電話叫過外賣!
他的精神振奮起來,立刻起身出了公寓,驅車前往那家肯德基餐廳。
十五分鐘之後,賴宇明來到名片上的肯德基快餐店。
經理辦公室,快餐店的經理熱情的接待了他。
「這位警官,請問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
賴宇明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經理說道:「好的,沒問題,那個送外賣的員工今天剛好在店裡,我去幫你把他叫過來。」
片刻之後,曾經給鴻離送過快餐的那個年輕人來到賴宇明面前,賴宇明向他詢問,最近有沒有到鴻離住的那個公寓送過快餐。
那個年輕人只是皺著眉頭思索了幾秒鐘,就很肯定的說有,因為那位訂快餐的客人很漂亮,但是臉色很蒼白,對人也很冷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所以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還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了鴻離的手機號碼給賴宇明。
賴宇明激動萬分,經過了這麼久,他總算又找到了一點關於鴻離的消息!
從餐廳經理的辦公室出來之後,他回到自己的車裡,拿出自己的手機,仔細的看了一遍那個號碼,然後,開始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