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要走了……我不得不走了。」
卻突然被師父擁住,師父冰涼的唇,就這麼覆上來,柔柔的,軟軟的,卻始終是冰涼的。
探進空空的唇齒間,細細啃咬著,腰間的手,漸漸用力。
似乎想將空空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炙熱的溫暖,貼進空空的身體。
空空渾渾噩噩間,忘記了要反抗,忘記了
忘記了,夜闌卿還在身後。
直到夜闌卿的劍,直指著師父的喉嚨,師父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吮咬著,絕望地眼眸,至始至終,都這樣注視著空空。
夜闌卿的劍,毫不猶豫地砍下去,燕無雙的肩,迸出一道血柱。
落到潔白的雪地裡,詭異的紅色,立刻暈染開來。
空空尖叫,轉身,擋在師父跟前。
「夜闌卿,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別傷害我師父,請你別傷害他,好不好?」空空死死擋著燕無雙,眼裡閃過恐懼。
卻是夜闌卿最最厭惡的,空空,你在我面前恐懼,為了別的男人求情。
你叫我情何以堪?
『刷』,劍回劍鞘。
夜闌卿踏著積雪,嘎吱嘎吱地。
拉起空空的手
「我們回去……」他說這話,不帶一絲感情。
空兒走了。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季節裡,在燕無雙眼前,就這麼走了。
燕無雙倒在雪地裡,鮮血如注,血如泉湧。
他閉了眼,細細回味起剛剛那一個溫柔,纏綿,悱惻的吻。
那是他唯一美好的記憶了。
空兒,師父若是能活下去。
師父若是能活著,師父何嘗不想救了你走。
師父看著你跟夜闌卿就這麼走的時候。
你可知,師父的心便像是沒了一般,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師父卻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做。
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
看著你離開。
那麼,師父,寧願就這麼著死去。
死去吧。
空空回到了軒轅皇宮,回到了沉吟殿。
第一個來看自己的太后娘娘。
那哭得,那叫一個氣壯山河,地動山搖哦。
抱著空空,眼淚鼻涕,全都蹭到了空空身上。
空空無語,撫額。
「母后,能不能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沒缺胳膊少腿的,您就別哭了,好不好?」
空空覺得對太后娘娘很愧疚,畢竟讓一老人家擔憂自己,總歸不是件光榮的事情。
「空兒……」
太后終於從空空懷裡抬起頭來,望一眼空空的臉,然後……
「空兒……」哭聲更加淒慘了,空兒再撫額
「空兒,你瘦了……」太后娘娘撫上空空癟下去的臉頰,慘絕人寰的哭聲,讓空空覺得,自己以後該多吃點,不能讓太后抓到自己的把柄,然後就這麼一直哭哭啼啼的。
事後,太后娘娘帶了很多好吃的,來看望空空。
什麼燕窩,鮑魚,人參,鹿茸。
什麼大補,就給空空帶什麼過來。
空空不好意思拒絕太后的美意。
來者不拒,來什麼吃什麼。
這麼吃下去的結果就是,空空補得過頭了。
這一天,剛剛喝完一大碗燕窩之後。
空空一把抓住太后娘娘的玉手,道「母后,我頭有點暈……」
「那,快快快……躺下來休息……」太后娘娘緊張地攙扶著空空望床邊走去。
一道溫熱的液體,從鼻孔裡竄出來。
空空心一涼,作孽哦。一手捂上自己的鼻子。
「母后,我我我……流鼻血了……」
空空無奈,仰頭,那血流得極快,滴滴答答地落到黯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像自來水一樣,流得極歡快。
太后慌亂無措,立刻命人去請太醫。
「母后,無礙,估摸著,是這幾日,好東西吃太多了,一時之間,身體承受不了,無礙的無礙的。」
空空臉色慘白,鼻間兩道猩紅,讓太后立刻垮了臉,眼淚氤氳在大眼睛裡,繼而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落到空空臉上。
「空兒,是不是在外頭吃不飽,穿不暖啊……何苦,在外頭受這個苦?」
太后一邊用手裡溫熱的棉布擦拭著空空不斷往外流的鮮血,一邊淚意朦朧地說道。
「沒那麼誇張,在外頭吃的挺好的,挺好的,真挺好的,母后,別這麼擔心我,讓我很過意不去的。」
空空鼻頭一酸,也要跟著太后哭出來。
「空兒,這個世界裡,只有你一人值得我擔心,其他人於我,不過都是陌生人,不過都是幾千年前的陌生人而已,知道了麼?不管我做什麼,空兒都不必覺得愧欠,知道了麼?」
太醫很快來了。
果然,診斷的結果,便是娘娘身子比較虛,大補過後,體內淤積了很多火結,難以抒發。
所以,才會流鼻血的。
開了點活血抒筋的藥膳之後,便走了。
太后娘娘便也離開了。
空空躺在床上,睡不著。
回到軒轅已有幾日了,自己給夜闌卿拿到上離國寶東海琉璃,並未見那妖孽有多大的反應,都不好好感謝一下自己。
著實太不應該了哇。
回到軒轅之後,接受到一個挺震撼的消息,說是景王爺重病,臥床不起。
這個消息對空空來說,之所以震撼,原因有幾個
一, 以前在軒轅的時候,覺得景王爺身強體壯,整天陰霾著一張臉,不大像是病人。
二, 景王爺的模樣,不大像是一般小說裡頭的,病秧子,病秧子通常都是身著白袍,然後緩緩慢慢地行走在空曠的林子裡頭。
臉上應該終年掛著消散不去的微笑,見誰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
綜上所述,景王爺怎麼可能得病呢?
要得也應該是他家那妖孽皇兄得病才是。
這不符合劇情發展啊。
不過,得知景王爺得病,空空本來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皇嫂,應該去探望才是。
可是,走到宮門口,侍衛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道「皇上吩咐了,皇妃娘娘不能出宮去。」
空空便轉身離開了。
誰稀罕去了,真是的。
這景王爺,跟自己說來,也不過只是有幾面之緣而已,交清沒深到這個地步。
就算他死了,自己能去給他上柱香,便是著了禮了。,
那晚,外頭的風,刮得特別大,雪紛紛揚揚,迷糊了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