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戲劇性的,也是每一部電視裡播放的情節,那就是——空空被絆倒了,被一個突起的小竹筍絆倒了。
踉蹌著栽到地上,無奈地看著在前面跑得很歡快的藍資公主,死丫頭剛剛說自己腿酸,現在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也不等等你姐姐我 。
所以說好人不能做啊,好人不長命啊,我只不過剛剛善心一發,老天爺就要收了我的性命了。
還是命送野豬口中,以後要是傳出去了,蜀山莊主燕無雙唯一女弟子被野豬咬死了,師父的臉面何存哪?
天哪,你開開眼哪……
就在這千鈞一髮,節骨眼上的最後時刻,空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只聽得利劍削竹子的聲音,削得應天響,之後又傳來野豬淒厲的嚎叫聲。
空空立刻睜開眼睛,看著兩個男人,一個身著白袍,素白的袍子,袖口繫著紅色的蝴蝶結,多麼熟悉的蝴蝶結啊,那不是自己閒來無事的時候給大師兄桑胤綁的麼?
還騙他說『在我們那裡,這是最時尚的打扮了,凡是長得好看的男子,都要佩戴這蝴蝶結』
大師兄後來就從來沒再把這紅色的蝴蝶結解開過。
另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袍,頭上那騷包的黑玉簪子,那也是咱蜀山『情聖』二師兄秦殊特有的招牌物件啊。
這靈山黑玉,世間有三塊,一塊就戴在秦殊的頭上,還有兩塊聽說一個被軒轅皇帝也就是夜闌卿搶到了手,另外一塊去路不明。
總之就是限量版的東西,珍貴的很。
空空於是便悠閒地躺在地上,欣賞兩大帥哥大戰群豬,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啊。
最終,野豬們紛紛倒下,個個抽搐不止,空空一個鯉魚打滾,一躍而起,鯉魚跳龍門,跳到兩大帥哥面前。
「大師兄,二師兄……」顧不上臉上的眼淚以及微微腫著的嘴唇,空空止不住地笑開了。
還是蜀山的人看著親切啊,空空內心暖暖的,被桑胤一把拉過去,按進自己的胸口處。
「空空……」聲音竟有點哽咽,空空要抬頭,被二師兄秦殊一把摁住,唉,大師兄流淚的模樣,可千萬不能叫小空空瞧見哪。
「秦殊,你去看看那邊的小姑娘有沒有事?」桑胤開始清場了,秦殊意有所指地往遠處奔去。
大師兄有多麼思念空空,自己是最知道的。
每天盯著衣袖上的蝴蝶結瞧,就快將蝴蝶結瞧出個窟窿出來了,每晚做夢念叨空空的名字最起碼上百遍,唉,只是,只是大師兄注定鬥不過師父啊。
那個內心向來險惡的師父,如此單純的大師兄豈會是他的對手?
「空空……」桑胤只是緊緊摟著空空,只是輕輕呢喃,手越圈越緊,似恨不得將空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大師兄,我很想念你。」空空甜的就是一張嘴,靠在桑胤的肩頭,輕聲細語的說。
叫手裡的人輕輕一顫『我也很想念你,空空,很想念,很想念……』
多少個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就那樣坐在月光下的屋頂上,靜靜看著天上的月亮,希望你能乘雲歸來。
總歸是我做夢,總歸是我的奢望。
多少個黃昏,我坐在我們經常一起摘果子的棗樹上,看著通往山下的那條小道,總是癡癡地希望突然從某棵樹後面竄出你嬌笑著的身影,然後抓著一把果子遞到我手裡說『大師兄,給你吃……(*^__^*) 嘻嘻……』
可是,沒有,都沒有,我坐等日昇日落,等了這麼久,唯一一次得知師父要進宮救你,祈求師父捎上我,師父卻將我打昏,放在房裡,還上了鎖,我不知師父為何就是不讓我見你一面,只是要見你一面而已。
這是什麼奢侈的要求麼?
是麼?
「大師兄,你跟二師兄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啊?」良久,見手裡的人沒有反應,空空抬起頭來,大師兄的眼眶有點紅。
唉,看來這大師兄一定是思念自己思念的非常凶啊,還是不問他為什麼眼睛這麼紅了。
若是問了,他肯定會回答說『風沙迷了眼睛』
一定的,一定的。
「師父受了重傷,快不行了……」二師兄秦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空空當場石化,久久回不過神來,嘴唇連著手指開始顫抖。
緩緩抬頭,大師兄眼眶更紅了幾分,空空還未問出口,桑胤就輕輕點頭。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師父,我們的師父,燕無雙,燕無雙怎麼會受傷,即使受傷了,他怎麼可能會不行呢?師父那樣舉世無雙的人,誰能給他致命的傷害,誰呢?普天之下,你說誰能傷害得了師父,唯一的那次,那次,是師父為了替我擋去一箭,所以才受傷的,師父不可能受傷,不可能,更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空空捧頭,使勁搖頭,咆哮著說,使勁地否認,否認,否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不信,不信
「空空,師父真的受傷了,七日前,師父一人出了山莊,說是要去取一樣東西,然後三日後,師父空著手回來了,我們猜想,或許是師父要取的東西太難取了,師父躺在床榻上,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我跟大師兄,這才一路尾隨了過來,準備擄走你的。」
秦殊手裡拎著個一直掙扎的小丫頭,一字一句的說。
「不……我不信,我不信,師父不會受傷,師父不會受傷的,天神一般的師父,怎麼可能會受傷?」
空空突然窮搖附身,使勁的咆哮開來……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空空,先跟我們回蜀山吧,若是你沒見到師父最後一面,師父會死不瞑目的。」桑胤冷著一張臉,牽上空空的手。
「喂,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本公主去何處?」藍資被秦殊拎著,不停地扭動,臉上有絲絲的害怕。
「小妹妹,我們不是壞人。」秦殊溫柔地說。
「秦殊,將她扔在這裡。」桑胤回頭,冷冷地說,帶著這麼一小丫頭,路途又要耽擱了。
「帶她一起走吧,她是上離公主。」空空不回頭,開始目無章法的往前亂竄。
只是,只是一心想要見到師父,一心想要早點見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