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鼠吃完銀魚之後,便沒有再動,而是定定地站立在當場,歪著頭看著田宗宇與藍蘭食用銀魚。那神情,十分地奇怪疑惑,它一定在想,眼前的這兩個人類,嘴巴比自己大上十餘倍,身體比自己大上百餘倍,為什麼吃東西還不及自己的一半快呢?
等了半晌,兩人總算吃罷。田宗宇身為男人,胃口自是比藍蘭的大,所以,一條兩尺許的銀魚,倒是被他吃了一個精光,而藍蘭,食量相應較小,只吃了銀魚的三分之二不到,拿著剩下的殘魚身體,看著上面流淌著的鮮血,丟也不是,吃也不是,頗有些為難。見到藍蘭的神情,田宗宇心下好笑:「蘭兒,是不是吃不下去了?」
藍蘭急不迭地點了點頭。
田宗宇上前,二話不說,接過藍蘭手中吃剩下的殘魚,噗噗噗幾聲,又將一尾剩魚,吃了一個精光。
冰鼠更加駭然地看著田宗宇,神色之間,疑惑之色大增,它定然在心中驚呼:這人類也太不講衛生了吧!
兩人吃飽喝足,看著滿是冰層的洞穴,知道這絕非長久停留之地,於是,兩人決定,要盡快找到出路,離開這極寒冰洞。
田宗宇走到冰鼠的面前,彎身輕輕地將它拿到了右手手掌之中,極其不捨地說道:「鼠兄,我們不能與你一同呆在這冰洞之中,就此與你告辭,你在這冰洞之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藍蘭雖然不敢與冰鼠接觸,但看到冰鼠小巧可愛的樣子,心下也陡生不捨之情,站在田宗宇的身邊,雙目凝注在冰鼠拳頭般大小的身體之上。
冰鼠歡聲吱叫,身影一閃,瞬間便竄入了田宗宇胸襟之內,而後,又是一道七彩光芒一閃,又回到了田宗宇的手掌之中,在他的手心之上,不停地翻騰跳躍,顯得十分的興奮,絲毫不見因為兩人要離去的悲傷。
「鼠兄,你是說你要跟我們一起離開這冰洞之中。」田宗宇失聲說道。
冰鼠急忙地點了點頭,用一雙乞求的目光看著田宗宇。
「可是,離開這極寒的冰洞,你的身體不會融化嗎?」
冰鼠搖了搖頭。
「啊,那太好了,我正捨不得你呢!呵呵,那我就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吧!在這極寒之地,我相信你也難奈寂寞。」田宗宇笑著答應道。
冰鼠見田宗宇答應帶自己離開這裡,高興至極,不住地在他的手掌心中歡聲吱叫。高興一陣之後,冰鼠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抬目掃視了一圈這冰洞周圍的一切,然後抬起細小的右爪,指了指冰洞,而後指了指自己,然後左右擺動右爪。
藍蘭看得一頭霧水,秀眉深蹙,不由得將水汪汪的大眼睛,轉首望向田宗宇。
「鼠兄,你是說讓我們不要將這裡的一切向外人道來,也不要讓世人知道你的存在嗎?」田宗宇看著冰鼠問道。
冰鼠再次聲吱叫,高興地點著頭。
藍蘭驚愕地望著田宗宇,奇怪地問道:「宇,你難道懂得獸語嗎?」
田宗宇嘻嘻一笑,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懂獸語,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似乎與冰鼠有著某些聯繫,我是看著它的動作,憑空臆測而已,沒想到,竟然被我悉數猜中。」
藍蘭恍然地點了點頭,嘴裡喃喃道:「哦,原來是這樣。」
田宗宇見諸事已定,又新得可愛的冰鼠為伴,側有美女相陪,雖然身在極寒冰洞之中,心中卻不免如同生在燦爛陽光之中,說不出的舒暢美好,右手托著冰鼠,左手握著藍蘭的柔嫩小手,繼續向冰洞深處走去。
在冰洞之中,向前走了不足里許,不期然間,已然走到了冰洞的盡頭。而且,在這裡,陰河也到了盡頭,再也沒有了潺潺的流水聲。
不,這不應該是冰洞的盡頭,因為在這個盡頭,看不到洞壁岩層的灰色,而儘是發著稜稜寒光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厚重冰層。
在藍絲帕的映照之下,厚重冰層反射出來的七彩之色,不由得讓田宗宇與藍蘭,有些睜不開眼來。
「宇,怎麼辦?看來這洞穴除了半空絕壁有個洞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出口。」藍蘭頹然道。
「是呀!絕壁深淵之底,有數十靈獸盤扎,你我自是不能下落其間,難道我們非得困死洞中嗎?」田宗宇神情憂鬱,低落地說道。
突然,只聽手中托著的冰鼠吱叫一聲,身影一閃,冰鼠已然脫離手中,閃身到了厚重的冰層之前。
當冰鼠來到厚重冰層之前以後,陡然之間,只見從冰鼠身上,升起了一股氤氳的白色氣霧,直接緩慢襲向那望不到盡頭的厚重冰層,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冰層,在氤氳白色氣霧的侵襲之下,竟然生生地出現了一個兩米方圓的洞口,並還在不斷地往裡深入。
冰鼠回頭向田宗宇與藍蘭吱叫一聲,身體向前邁動步子,已然進入了白色氣霧侵襲而成的冰層洞穴之中。
田宗宇捏了捏藍蘭的柔嫩小手,邁步向前,帶著藍蘭,一起邁入冰鼠製造而成的冰洞之中。進入冰層,冰鼠一路向前,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一鼠,在白色氣霧開鑿的冰洞之中,向前行了差不多百來米的距離。而且,更奇怪的事情是,在距田宗宇與藍蘭身後五米之地,原本被白色氣霧開鑿出來的冰洞,隨著兩人的前行,竟然在不斷地繼續彌合冰封,恢復如初。
田宗宇與藍蘭,驚異地跟在冰鼠身後,被眼前這駭人的景象,驚得心顫不已。
如此這般,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在冰鼠的帶領之下,兩人在冰層之中,行了差不多里許的路程,兩人回望身後,除了墨黑如漆之外,便是厚重的冰層,再也看不到適才的冰洞。而在前方,卻有瑩瑩之光傳來,越往前走,越是清楚。再向前行得差不多二十餘丈的路程,田宗宇與藍蘭的內心,不由得猛地跳了起來。因為他們透過前方的冰層,可以隱隱看見,在瑩瑩弱光傳來之地,有兩個如豆的桔黃色光點。看著如豆的桔黃色光點,兩個人可以做出肯定的判斷,那正是油燈所發出。
跟在冰鼠的身後,兩人又向前行了一陣,此時,那桔黃色的光芒大盛,透過冰層,在桔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冰層即將行完,而那懸掛著油燈的兩側,是兩片黑沉沉的牆壁,油燈中央,則是一堵烏黑的厚重精鋼大門。
眼見即將破冰而出,冰鼠不再在前引領,身影一閃,已然躲進了田宗宇胸前的衣襟之中,只是那股白色氣霧,依舊透過衣服散發出來,漫延向前,一如之前地凝結不散。
田宗宇心中有數,這是冰鼠為避外人耳目,提前躲進自己的衣襟之內,但它身上所氤氳的白色氣霧,仍然具有破冰之效,所以,他並沒有猶豫,懷揣冰鼠,手握藍蘭的小手,繼續向前行進,所到之處,前面米許之地的冰層,依然自然成洞,能供兩人自由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