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夙夜宮聲 第兩百二十五章  妄念
    洛璇在聽到端靜的這些話時,極度的震驚,她知道上官城璧愛琉璃,卻沒有想到會愛到這個地步。如果說那個孩子是上官城璧的,洛璇能相信他一開始就打算犧牲那個孩子來給端靜致命一擊,卻無法相信,上官城璧居然會安排別人和端靜圓房。只因,男人,要子嗣,可以找無數個女人生,孩子多了,也就不重要了。何況,在上官城璧做決定的時候,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自然也就無謂什麼父子之情和不捨。

    可是,端靜是他的妻子,不管是身為男人還是身為夫婿的尊嚴,妻子被別的男人碰觸,那都是不可觸犯的底線,這與是否愛無關。一如這宮中多少虛耗青春不得皇寵的妃嬪,,她們與人私通,帝王不會心痛,卻會大怒以致無可忍受。然而,上官城璧,卻打破了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才能讓他真的拋棄所有於不顧!

    聽到端靜說出來的這些話,洛璇的心裡,升騰起一種冰涼的感覺,彷彿上官城璧那雙幽深的眸子正在暗處注視著她。

    「不過也許是顧忌你皇妃的身份,畢竟不管如何,我都嫁給了他,而你不管是否得寵,還是我皇兄的妃子,而他現在,還沒有蔑視一切,為所欲為的能力。只是,我要告訴你,皇嫂,不管結果怎麼樣,你都得實現對我的承諾,否則,我會讓安南的大軍,直接在大齊最混亂脆弱的時候攻進京城,你的如玉,休想坐穩女皇的寶座!」

    端靜陰狠的丟下一句誓言,繼續前行,整個人消失在黑色的深懂裡面。

    洛璇抬眸,注視良久,轉身,戴上兜帽,像是來時一樣,邁著最輕盈的步子,經過無人偏僻的道口,走出了這座死氣沉沉的冷宮。在她腳走到落雁宮門口額時候,她聽見了身後侍衛宮人們交相錯雜的喊聲,她輕輕地抬頭,仰望天空,看見漆黑的夜色被染得通紅,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打在她的背脊上,掀起一股灼熱的刺痛感覺。

    嘴角綻放如花笑容,洛璇笑著,一步步,一步步,走了出去,在所有人忙碌而不去注意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方小小的天地。看著睡的沉穩的女兒,洛璇輕輕俯身,在入獄稚嫩的臉上,烙下一個充滿愛意的輕吻,然後回到窗口,坐在軟踏上,看著遠處的赤火連天,笑意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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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深宮寒。

    齊孤寞把琉璃擁在懷中,琉璃枕在他的手臂上,微偏著頭,呼吸間有寧靜的香味散發出來,齊孤寞放下手中握著的浣扇,俯身,擦去琉璃鬢角幾滴香汗,眼神從琉璃的臉上梭巡下去,看到鼓起的腹部,臉上露出寵愛溫情的笑容。

    「皇上。」

    易坤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外面想起,齊孤寞皺眉,不明白為何在琉璃臨盆在即,他特特囑咐交代過的時候,易坤居然還敢這個時候來打攪琉璃的休息。

    小心翼翼的抱著琉璃的頭,把她輕輕放在枕上,齊孤寞走出去,一臉鬱鬱。

    「皇上,啟稟皇上,落雁宮大火。」

    看到齊孤寞不悅神色的易坤,不待他問話,已經跪到地上,將事情稟報。

    「你說什麼,那公主她……」

    齊孤寞的話沒有問完,他甚至不需要回答,就在一瞬間了悟所有的事情。心頭的怒火衝上來,森冷的笑。

    「好,好一個端靜,如今已經知道怎麼利用朕對她的那份憐惜了,大火,大火,沒想到朕派了這麼多人看著她,她居然還有這份本事。在上官家走不了,居然想到回宮中再走!」

    易坤聽到齊孤寞的喃喃自語,不敢接話,他自然也知道這場大火來的蹊蹺,可是有些話,皇上能說他不能說,他只是個奴才。

    齊孤寞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想到今日對琉璃的那份坦白和承諾,想到自己在看到端靜癡傻的狀況時,那份不可抑制的心痛,想到自己不顧一切帶她回宮照顧,就算想把她再度送出宮,也做了精心的佈置安排。就覺得受到天大的愚弄,憤怒灼燒著他的理智,摧毀了他的感情。

    「端靜身邊的人已經全部死在了上官家,沒有人幫忙,她不可能出得了宮,你帶著人……」

    齊孤寞略一沉吟,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個人影,他咬牙恨恨的道:「你帶著人去西內那邊,把洛貴妃看守起來,承乾宮中之人,一律不得擅自出入!」雖然很想立刻就前去親自審問洛璇,為她將端靜放出宮有何打算,但事有輕重緩急,琉璃隨時都有可能臨盆,又是雙生,齊孤寞不想在這個時候為了任何事情離開琉璃身邊。

    「皇上,那落雁宮那邊,要不要派幾個好手進去看看,火勢兇猛,已經燒了半個宮殿,若不是公主安排的,只怕……」

    易坤打量著齊孤寞的神色,惴惴不安的提議。

    齊孤寞聞言一滯,踱到窗邊,看到外面的芭蕉正卷,記憶裡面,身著皇子服飾的少年,曾經無數次抱著懷中粉嫩如同蓮藕一般的小女娃,在宮中穿梭。垂下眼簾,齊孤寞有些無力的道:「打發幾個人去瞧瞧吧,但願,是朕猜錯了。」

    此刻,齊孤寞真是希望自己猜錯了,他甚至有種模模糊糊的希望,寧肯是這場大火來自上天,讓端靜被困死在火場裡面,而不是人為,這樣,端靜逃出宮的原因,就有待商榷。

    若是端靜自己放火逃出去的,那麼她手中必然還掌握著一支力量,不管這支力量來自於誰。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端靜是裝瘋,她裝瘋,回到了宮中,卻不利用這支力量來對付她心心唸唸恨著的琉璃,而是逃出了宮。那就只能說和她聯手的人有更加可怕的安排,比對付琉璃更加重要。

    「端靜,端靜,你到底要皇兄如何對你。」

    齊孤寞喃喃念著端靜的名字,嘴裡是釋不盡的苦澀。

    「洛璇,朕倒要看看,你還要玩什麼把戲!」

    洛家已倒,又還有如玉在,想到太后當年的遭遇,其事雖不可恕,其情卻可泯。所以雖然當初親眼開到洛璇用毒酒鳩殺了清揚,想到洛家一脈,想到太后青燈古佛的如今,想到自己女兒如玉未來的路途,齊孤寞還是決定放洛璇一條生路。哪怕她在深宮中寥落白髮,也好過將來讓如玉知道是她的父皇親手處死了她的母妃。

    可是現在……賊心不死,其心可誅!

    齊孤寞沉沉的眼底放射出駭人的光芒。

    「皇上,請用茶。」

    齊孤寞轉身,才發現易坤已經去處理他吩咐的事情,碧玉端了一杯上好的清茶,站在他的面前。

    冷淡的接過茶,輕抿了一口,齊孤寞點點頭,「這茶不錯。」

    毫不意外的,齊孤寞在碧玉的眼睛裡面看到一道喜悅的光芒,不過他不以為然。

    從小高貴的身份和出色的外表,讓他與生俱來就享有這無數女子愛慕的目光。他是天子,亦是男人,他不會對隨便一個女子投來的眼神就怦然心動,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一旁滿足於這種眼神帶來的自豪。

    只是,這雙眼,已經不僅僅是愛慕,還帶著嬌羞和貪婪的慾望。

    齊孤寞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碧玉,楚楚可憐,有幾分少女的韻味,在宮中,卻也隨處可見。何況,她並不是他的那個人,要的那個人。所以,一旦有了過多的慾望,就只能是妄念,而妄字,一向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過,齊孤寞又側過身子,看了看裡面,珠簾搖晃下,有女子窈窕的側影,齊孤寞心裡綿軟一片。再看碧玉時,眼底已經多了幾分殺意。

    這個碧玉,是琉璃身邊的人,琉璃馬上就要臨盆,還是等琉璃生產之後,再隨便尋個法子處置吧。到時候,告訴琉璃是打發出宮成親去了,也省得琉璃難過。

    齊孤寞心裡打定主意,對於碧玉,已經不以為意,然而,在看到了從來冷清高高在上的帝王突然對自己細加打量,少女壓抑已久的心事已經再也不可抑制。

    碧玉侷促不安的搓了搓手,抬眸,看著齊孤寞,柔柔的喚了一聲,「皇上。」似有無限話語想要傾訴,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見到碧玉居然敢抬頭直視他,而且未有旨意擅自說話,齊孤寞怒火陡生,仍舊顧慮到裡面的琉璃,只是輕輕的擦了擦茶盞蓋子,淡淡道:「何事。」

    「奴婢,奴婢……」

    見到齊孤寞並未動怒,碧玉心中更加歡喜,想到幾日前洛璇對她說的那些話,就覺得希望盡在咫尺,她午夜夢迴裡想了千萬次的場面馬上就要實現。歡喜的跪在了地上,抬首,嬌羞無限的看著齊孤寞。

    「皇上,奴婢……」

    「寞。」

    就在碧玉即將說出下面的話時,內殿裡面傳來一聲柔柔的呼喚,隔著珠簾,齊孤寞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琉璃,側過身子,微動了動,再也沒有心情去跟面前的這個不識抬舉,即將成為死人的奴婢多做糾纏,放下青白色的茶盞就急匆匆的往內殿去了。

    「怎麼自己起來了,可是孩子折騰你,還是外頭的奴才吵著你了。」

    齊孤寞將琉璃小心的攬到自己的懷中,臉上柔情深深。

    晚上還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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