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宮中,肅殺靜穆,今日朝堂之上,西北邊境,西南邊境,接連報上了藩國異動的情況。自先帝以來,這是第一次有兵禍之災。
朝堂之上,那些過關安逸日子的朝臣們,立刻驚慌不已。上官刃乃是當初的邊境特使,西北西南的兩個藩國正是他最為熟悉的地域。原本已經被淹沒下去的為他求情之語,忽然又浮現出來。
以蘭台寺卿為首,十數人上奏,暫緩對上官刃的處置,先讓他出使藩國瞭解敵情。齊孤寞當朝大怒,隱忍不發,點上此時反而默不作聲的上官唯我。
上官唯我不愧為老謀深算的朝臣,混跡朝堂幾十年,此時竟然避嫌巧妙,和洛國舅你來我往,一唱一和。說有罪之臣,斷斷不可再堪大任。此一舉固然是為了做個樣子,實則也是想要在給齊孤寞一個下馬威,告誡這個年輕的君王,上官家和洛家,還是有些實力存著的。
這樣一個法子,如果是別人,興許也就罷了。偏偏,是這個性冷如冰,絕不容許別人冒犯一絲一毫的齊孤寞。突然自龍座上起身,龍袍灼灼,目如星火。一句決不可滅了天朝之威,便將決心昭然天下。
上官刃不是伯仁,卻是促使香雪逝去的利器,更是逼得琉璃差點一同隨風消逝的禍首。齊孤寞心裡清楚,這是上官家的計謀,正好,就此告訴他們,沒有人可以侵犯他的領域,他是天子,他要的,他愛的,絕不容許一點危害。不管是江山,還是美人!
於是,人心不穩,僵持難下的時候,早已不上朝堂的舞陽將軍,托其侄帶來了駐守邊疆的奏章。世子兼驃騎將軍蘇遠軒,亦甘願捐獻家產重做軍費。如此一來,有兵有糧,且君臣一心,上官唯我和洛國舅見到這樣萬眾一心的境況,不由得暗自垂頭喪氣。鬱鬱不語!
「依你看,那兩個老傢伙可還會想別的辦法?」
下朝之後,志得意滿的齊孤寞獨獨留下來蘇遠軒,兩個人斜倚在茶案對面,頗有點君不君,臣不臣的瀟灑意味。
蘇遠軒淺淺一笑,看對面意氣風發的男子。最近朝堂之事解決的頗為順遂,後宮之中,琉璃也即將誕下麟兒。若是男子,自然江山有繼,也難怪他心情暢快。
只是,眉宇一擰,端過茶輕抿了一口,道:「皇上難道還想要微臣去辛苦一回?」
齊孤寞算計的眸光滑動,意有所指的道:「正所謂能者多勞罷了,這一次的事情,不就是愛卿打探回來的麼?」
宮中暗衛也曾回報說是上官家和洛家派了人去邊塞,但是具體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卻是沒有探聽回來。幸而蘇遠軒早早的就遣了人過去,刺探進藩國王宮之內,知道上官家和聯絡了藩王,許以重酬。讓他們在這段時間之內製造一些異動,方便營救上官刃。
一旦上官刃出使,再要定罪,談何容易。藩王看在重金的份上,再者和上官刃的交情,因此答應。只是卻絕不肯真的起兵,如今天祈朝兵力強盛,小小藩國,還不敢冒天下只大不韙!
「皇上,微臣最近的事情,可是越來越多,您這個皇上,卻是越來越清閒了。」
蘇遠軒話裡的不滿立刻引來齊孤寞的白眼道:「朕若不是在宮中多陪著琉璃一些,心裡總是不放心。」
說到琉璃身上,蘇遠軒收起了閒話的心思,神情嚴肅的敲了敲桌案,若有所思。
「皇上,聽聞公主有孕?」
齊孤寞冷如寒冰的臉上滑過一抹深沉,點頭道:「端靜的身子,比著琉璃,也不過晚了半個月的光景。她的孩子,姓上官!」
語氣到最後,已經平添上了一分殺機,在春日的溫暖中,也能顫抖了人心,冰凍了血液。
那個孩子,不管如何,雖然有他皇家的血脈,但他姓上官。終有一天,他要將上官家族連根拔起。那個孩子,也絕不能留!
隨著殺機而來的,亦有一絲惋惜。當初將端靜嫁到上官家,他並不願。奈何端靜自己愛上了上官城璧。而太后,一心促成。他將計就計,不是他要捨了這個妹妹。是這個妹妹自己選擇了她的人生。
沒想到,端靜這麼快,就有了上官城璧的骨肉,將來,注定只能讓她傷心一世了,否則此事一了,他或可再給端靜指婚,雖然兄妹之情已斷,也算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齊家先祖。
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
齊孤寞本以來蘇遠軒擔心的是到時候對於上官家下手的顧忌,故而有此一說,哪裡知道心細如髮的蘇遠軒,想的問題,從來就不是這個。
「皇上,微臣從不擔心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對局面有所左右。微臣擔心的,是端靜公主未曾參拜後宮的舉動!」
蘇遠軒突來的一問讓齊孤寞驚神,許久,疑惑,怒火,交替閃現,空氣裡面,浮動著詭異的氣息。
「皇上,按照朝廷規矩,出嫁的公主有孕,自當向後宮之主問安。公主被診斷出有了身孕後,便再也沒有進過宮,反而以身子不爽為名,連太后那裡的請安都給免了。甚而專門留了太醫在身邊調養,每日問診三次以上。皇上不覺得,這般小心,徒留疑惑麼?」
齊孤寞的眉,在聽完這樣的一番話後,終於越收越緊。的確,端靜注意的舉動,矯枉過正了!
自從琉璃醒來之後,端靜的行事作為大有改善,經常入宮給琉璃問安,照著規矩做事。齊孤寞並不認為性格倨傲的妹妹一時間會有多大的改善。但是既然如此做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端靜有喜,該當注意,可不會因為這一個事情,就亂了規矩。如果是為了避開琉璃,以小人之心誤會琉璃會對她暗下黑手,沒道理連太后那裡,都禁了腳步。而上官城璧,對此也默然無語。對於端靜的有喜,大喜乃至反感,都沒有出現過。唯有那常常掛在嘴邊的詭異笑容,讓人覺得,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心之中。
「你是說端靜這次身孕有問題?」
蘇遠軒搖頭,道:「公主只是公主,她的孩子,即便是男孩,也只是上官家的骨肉,成不了皇位的繼承人。微臣所擔心的,只是公主的態度。她為何不願進宮?」
甚至,唯一的一次入宮拜謝皇上,都遠遠的避開了後宮之地,回去了也是連夜就找了太醫診脈!
齊孤寞也是大惑不解,正思索的時候,外頭傳來易坤急切的聲音。
「啟稟皇上,漪瀾殿碧玉求見!」
心中一顫,漪瀾殿三個字入耳的時候,齊孤寞莫名的覺得心口痛楚難當。琉璃,難道是琉璃出了事情!
身形頓時坐直,沉聲道:「快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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