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烽煙滾滾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御醫院下風波起
    此言一出,即便是外間一直提心聽這話的易坤,亦是驚得跪倒了地上。

    「皇上,這可是龍種,皇室血脈……」

    「朕只問你,若是不留下這個孩子,琉璃醒過來的機會,有多少。」

    看出齊孤寞問話的堅決,蘭若新死死的將頭扣在地上,「回皇上的話,若是現在就打掉娘娘腹中骨肉,微臣有把握,半月之內,救醒娘娘。」

    舞貴妃體內寒氣已經被未成形的孩子吸收去一部分,現在施以猛藥救治,應該不難。

    「半個月……」

    眼中透過薄暮水光,齊孤寞凝視著床榻之上至愛的容顏。目光梭巡過那依然平坦的小腹,滿是熾烈和痛楚。

    那裡,有他和琉璃的孩子了嗎?他殷殷期盼許久的孩子,若是女孩,必定是他最疼愛的公主,若是男孩,當是他江山的繼承。

    手指停在琉璃的腹上,裡面,有個小小的人兒正在長成。只是,這個孩子,為何偏偏此刻到來。救了琉璃,卻要捨了他,他是琉璃的夫,孩子的父,為何竟是要面對如此兩難的結局。

    「孩子,你是來救你母妃的嗎?」

    「孩子,父皇對不起你,可是父皇,不能沒有了你的母妃!」

    雙拳鎖緊,齊孤寞望著地上的蘭若新,目光中幾乎滴出血來。

    「蘭若新,朕要你,立刻配齊墮胎之藥。可是……」

    咬了咬牙,齊孤寞臉上一片潮紅泛起,眼角處隱隱藏著淚光,「不要傷及娘娘分毫。」

    「皇上!」

    未等呆若木雞的蘭若新說話,易坤已經一個打跌竄到齊孤寞身前含淚道:「皇上,您在乎娘娘,可娘娘肚子裡乃是皇室血脈,娘娘為尊後宮第一,若是生下皇長子……」

    「夠了!」

    齊孤寞陰沉冰冷的目光從易坤身上收回,緩緩停駐在琉璃身上,越過那一片猶自平坦的小腹,哽咽道:「若是皇長子,他便是朕最驕傲的兒子,他,是為了他的母妃而死!」

    孩子,不要怪我這個父皇,父皇可以捨了一切,唯獨你的母妃,父皇丟不下,放不開。

    「蘭若新,配藥去吧。」

    無力的揮揮手,眼瞧著齊孤寞眼底的滄桑疲憊,蘭若新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雖然明知道齊孤寞此舉違背了皇室規矩。妃嬪腹中龍種和妃嬪之間,向來就是選擇保留龍種。但是,齊孤寞身為天子,決意如此,蘭若新也只能遵循話語離去。

    易坤垂淚一聲,擦去滿眼的水珠,悄悄退出。今日他已是大膽,只是跟隨在齊孤寞身邊多年,先有太后洛貴妃壓制後宮嬪妃,導致後宮多年除了一個公主之外,別無所出。如今,齊孤寞獨寵漪瀾殿,絕跡六宮。其它妃嬪更無懷有子嗣的可能。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

    「唉……」

    暗自在心裡歎了一聲,易坤放下簾子,退了出去。

    齊孤寞眷戀的看著床上的容顏,心裡升騰起緩緩的希望。

    琉璃,我已捨了一切,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陪我看盡萬里河山,縱橫天下!

    漪瀾殿的外室中,殿門緊閉,齊孤寞從內室出來,就已經叫了易坤將眾人召集到一起。刀削一般的臉上,看不清楚神情,宮人們垂首侍立,看這個平時冷漠的君王臉上,從不可見的軟弱,墨一般的眼珠,絲絲冷意滲出來,讓人詭譎難辨。

    「今日蘭御醫的話,你們可都聽見了?」

    沙啞的嗓音明顯透出此刻不穩的心緒,易坤身子軟下,帶頭跪在地上。

    「回皇上的話奴才們都聽見了。」

    一股壓力從頭頂罩下,齊孤寞緩緩掃過地上的眾人,警告道:「既然聽見了,你們該知道如何做!」

    小暖慌了慌,忙撲在地上,「奴婢們定然好好伺候娘娘生下小皇子。」

    「哪裡來的小皇子。」

    一道掌風打出去,暖兒在地上滾了幾下,臉色蒼白如雪。跪在暖兒身邊的碧玉一驚,爬過去將暖兒扶正身子,又在齊孤寞身前恭敬地跪下,無人再敢說半句言語。

    為首的紅妝和易坤互看一眼,再聽到那句哪裡來的小皇子幾個字,已然明白了齊孤寞的意思。頓時心中都是一痛,知道齊孤寞是打定了主意,再不回頭了。

    紅妝眉色一皺,輕聲道:「啟稟皇上,暖兒這丫頭,不經事,奴婢們定當好好伺候娘娘,斷不會讓娘娘醒後為流言所擾。」

    「流言!」

    齊孤寞眼神一怔,繼而淒淒苦笑,「好,好得很,今日蘭若新關於龍種的診斷,不過就是流言一場。既是流言,就不可以讓你們娘娘知道,徒增煩憂!」

    「奴婢遵旨,今後必定好好管好漪瀾殿上下的碎嘴。」

    齊孤寞沒有再說話,聽到紅妝的回答,扭過頭去看了看內室的珠簾晃動,眼前忽然重疊出一幅母子嬉戲的場面。如果……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禍事,不久的將來,他回來看見的,就該是香雪守在床邊,看著琉璃輕哄稚子的場景。

    那樣的溫暖,胸腔處都會被灌滿,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孫嬪,你不僅殺了朕的香雪,你還害死了朕和琉璃的骨肉,朕決不饒你,決不饒你!

    滿心滿眼的悲痛都化作一腔恨意將齊孤寞重重包裹起來,大手一揮,腳步匆匆。生怕最後,他無法面對親手將血脈畫作流言的殘忍。

    易坤微一搖頭,跟在了後面。只得了紅妝的悵惘呢噥,所謂悲苦,各自在心間。

    御醫院裡,藥香正濃,褐色鑲邊的藥鍋裡面,正冒著赤褐色的泡,氣息裊裊上升,握著勺子攪拌藥汁的蘭若新,喉頭一下下的歎息。

    蘇遠軒手裡拿著一包上好的靈芝,走了過來,琉璃生性陰寒,靈芝乃是熱性之物,搭在藥裡面,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總之補身而已。

    只是,走到殿中的蘇遠軒,眉頭赫然一動,再一看,那個煎藥之物竟然是漪瀾殿專用,煎藥之人,正是齊孤寞指明了凡事琉璃之病,都要親力親為的太醫院醫正。頓時身形一動,如同狂風一般捲了過去。

    「這些是什麼?」

    聲音沉穩,緊扣住蘭若新的手腕,蘇遠軒臉上滿是濃重的殺氣。

    他通曉醫理,這個藥裡面的紅花之味,他不用花費力氣就能判斷出來,紅花涼血,動態之物,為何要放到琉璃扥藥裡面!

    鬢角一動,手腕上更使出了三分勁道,「你給舞貴妃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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