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各自為難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難決斷傷濃重
    她在宮廷之後呆了許久,以前就是太子庶妃,太過瞭解作為取悅達官貴人的獸人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些年,朝裡沒有被貶做獸人的人,但是卻有南幫進宮的崑崙奴。形似獸人,淒慘無比。那是地獄之下的淒厲,她怎麼忍心,因為自己得錯,要孫家的人,去承受那種逼死還不如的痛楚,何況,其中還有她的大哥。

    好不鬆動的將孫嬪的手掰開,蘇遠軒冷笑道:「你若是現在肯說出為何要將昭和公主推入水中,也許,皇上會讓你們家人死的痛快一點。」

    呼吸止住,心裡滿是糾結的撕裂,她,不能,望著大哥的眼,她還是不能。那個男人,是她生命中誓死要護住的絕戀啊。

    愧疚流瀉出來,孫維按看在眼裡,不過歎息一聲,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何必呢,自古以來,能熬過獸人之刑的便沒有幾個,也許他們早就在收到砍去四肢刑罰的時候,就已經去了地府,所以,何必再搭上菡兒的夢啊。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蘇遠軒沉穩的面容下滿是怒火,此刻的他,恨不能將滿心的仇視都化作千刀萬剮發洩出來。

    揚手,立刻有侍衛上前將孫嬪二人架起,宮門處,馬蹄紛飛,無數宮中禁衛軍,在風雪之中奔襲馬蹄下,捲起的不是白色的雪,而是孫家十族的命!

    朱雀街上,豪門士族林立,孫家本是沒落之流,能和定國公府比鄰而居,皆因為一點親緣維繫,加上後宮之後有個雖不得寵,仍舊位列嬪位的女兒。

    可是榮華富貴,來得容易,去的也容易。天子一怒,倒下的豈知是一家門楣。

    孫家多年來濟濟於聯姻之策,十族連坐,無異於是將那些姻親一道打入地獄。徹底摧毀了孫家的根基。

    只是,此次孫家是因為謀害公主獲罪,屬於十惡不赦之刑,所以縱使上官唯我等人有心想要保住孫家這個棋子,朝堂之上,卻拿不出理由。何況,這一次作證供的是堂堂的駙馬爺,也是上官家族未來的族長。

    因此,上官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得意門生,被押到內廷衙門,等待獸人之刑。

    冬日的寒冷隨著時間的運行,漸漸消散,然而天祈朝上下,卻無人感受到了大地即將回春的溫暖。那個冷酷君王,眼角凝結的細紋,將整個江山都帶入了不可盼望的深淵。後宮之中,不斷傳出的舞貴妃病危消息,就像是霜網,從天空盡頭一直往下墜落,壓得人,無法呼吸。

    這些時日裡,每每都有朝臣上書,要求皇上盡快為孫家的處置做個決斷。既然已經救不了人,那麼,至少要趕快封住那些人的嘴,孫家手裡,可有不少朝臣的把柄,一日將他們關在牢裡,朝臣們,都放不下心。

    可是,齊孤寞每次橫眼一望,看下面芸芸官吏,舞家的沉默憤恨,蘇家的隱忍不發,上官家的針鋒相對,曾經能將他惹得鬥志昂揚的計謀,此刻,都在他空空蕩蕩的心裡激不起半點漣漪。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場鬧劇。

    又一次疲憊的朝會散去,齊孤寞依舊沒有辦法下達處置孫家的聖旨,不是不能,只是琉璃,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每天,他都會為她暖去寒意,可是她雙目,卷睫,從來不曾給與半分回應。

    照例坐在龍攆上,來到昔日能給他無限暖意的漪瀾殿,少了一個人,卻就是少了所有的歡笑,有一個人用沉默去應對他,卻就散漫了全部的繁華。視線凝聚在那個紋絲不動的美麗人兒上,齊孤寞的唇,柔和出笑容。

    「琉璃……」

    一旁伺候的紅妝見到齊孤寞到來,行了大禮,悄悄帶著眾人退下。這是一個月來的規矩。皇上每日都會來為娘娘更衣擦洗,陪娘娘說上半日的話,而這個時候,皇上,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身邊的。

    側身坐在琉璃身邊,背後是鴛鴦床頸項交纏,浮刻表裡上似乎還隱藏著往日的甜膩。

    手指擦過青黛如眉,流連上蝶翼卷睫,從鼻頭上的微醺滑落下,直到夾著白色涼意的唇瓣。不管他如何努力,琉璃還是不一樣了。

    「琉璃,我還要如何做,才能喚醒你。」

    這些日子,他試過了無數種方法,御醫的針灸,江湖高手的內力真氣,每日在琉璃的耳邊說話,告訴她,今日他批閱了多少的奏折,間或給上一曲玉笛,吹簫。甚至,連蘇遠軒,也竭盡了全力。可琉璃,為什麼還是不肯醒過來。

    青絲繞指柔,外面是霧氣寒煙籠罩的江山,他的心,真是好累好累。

    「琉璃,我求你,醒過來,殺害香雪的人,我已經抓到了,她還在大牢之中等著你。你不是說最疼香雪,你不想親自為她報仇嗎?」

    越見低沉和無望,得不到回應的訴說,讓齊孤寞整個人浸泡在了無邊寒意中。到底還要如何呢。

    他不懼怕朝堂上那些老夫子的理論,說什麼十族之刑有虧聖德,也不懼怕他們說他重啟獸人之刑,是對祖宗的不敬。他只怕,在他做了這麼多,付出這麼多之後,依舊不能換回那個如同風信子一般輕靈似水的女子。或者,這一次,她的飄然欲仙,真的就將她帶入了仙境,再不回轉,不願面對世間的醜陋了。

    「啟稟皇上,蘭御醫求見。」

    易坤站在捲簾之外,看見齊孤寞憔悴的臉,亦是惆悵。舞貴妃一月不醒,皇上,亦是傷了一月啊。

    「傳他進來。」

    珠簾深深,蘭若新將診病的盒子輕輕放在地上,叩首問安。

    「微臣參見皇上。」

    每日見了這個君王,似乎,都要比昨日更加寒冷上十分。當初的她,是否也擁有這樣的情重。

    「蘭若新,你可知道,朕為何留著你的命。」

    靜靜看著面前的臣下,齊孤寞攥緊了琉璃的手,語調輕飄似鬼魅。

    蘭若新身子一僵,「微臣明白,皇上乃是為了讓臣尋找救治娘娘的法子。」

    太醫院一月以來,已經連著斬殺十五名御醫。可是,太醫院的御醫最近卻是連著增加了人數。只因為,蘇世子領了聖旨,在國內,大肆打探名醫,用盡手段,也要綁入宮中。甚至,就連天祈朝的藩國,迫於聖旨,也連連送來了無數醫家聖手。

    只是,眼神著落向了病床上的琉璃,蘭若新不由得生出無可奈何。他何嘗不想救她,不僅因為醫者之心,身家之名,就算是為了她,他也會拚死保住這個舞貴妃。

    奈何啊,舞貴妃身體虛寒,大病初癒。本就需要固本培元。偏偏身受重創。談何容易!

    沒有說話,按例將絲線搭在琉璃的手腕上,頂著如劍利光,蘭若新靜靜診脈,隨著那起起伏伏的脈象通過絲線蔓延傳達,蘭若新的眉梢,忽而泛出奇異的光澤。似是不敢相信,接著又小心的搭了指尖,重新診斷。

    齊孤寞這些時日,每日親自看著蘭若新診脈,早已經習慣了他們搖頭,歎息,然後列出長長的滋補無用之方。蘭若新的臉色,如同箭在弦上,讓他想要張嘴詢問,發出叱詫,偏偏又怕一箭偏離,落得個最不能忍受的結局。

    忍了許久,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齊孤寞沉肅的問道:「娘娘如何了。」

    這一次,每日說來無望的問話,真的就要掏空他的心了。

    蘭若新神情不定,最終確定了脈象,卻是惶恐。

    「啟稟皇上,娘娘脈象無礙。」

    懸著的石放下去,只要無礙就好,至少,沒有更壞的情況出現。

    「可是……」

    蘭若新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法。

    齊孤寞本是回復常溫的指尖再度冰涼,「可是什麼!」

    「可是娘娘身懷有孕,卻脈息微弱,微臣恐怕,娘娘腹中龍種不保。」

    不啻於驚雷炸響,齊孤寞的手,陡然加重十分力道,顧不得會不會捏痛沉睡中的琉璃,這個消息來得,實在太過驚人。

    琉璃,他的琉璃,有身孕了。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

    哆嗦著唇瓣,齊孤寞第一次不確定的開口詢問,「你說,你說琉璃如何了?」

    「啟稟皇上,娘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刀刻的深邃五官上依舊是懷疑,「一個月的身孕,你也可以診斷出來?」

    蘭若新不卑不亢的埋下身子,「啟稟皇上,微臣的師傅,曾經教過臣一種診脈之法。若不是娘娘因為病勢沉重,脈象虛寒不穩,微臣早就應該診斷出來。」

    咬了咬唇,回頭看到靜靜躺在床上的琉璃,齊孤寞的話裡,希冀又無望。

    「你方才說,琉璃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不住?」

    蘭若新神色一滯,依舊選擇說了實話,「回皇上的話,娘娘因為有了身孕,腹中龍種吸收了大部分的虛寒之氣。竟是讓脈象好轉了許多,不出多久,微臣便有法子讓娘娘醒轉過來。只是……」

    明顯的停頓讓齊孤寞的心高高揪緊,「只是娘娘如今的狀況,若是要冒險留下腹中龍種。只怕……」只怕還沒有等到人醒過來,就已經被漸漸長大的胎兒,搾乾了精氣。醫家之道,也是一利一害,相輔相成啊。

    猛然截斷蘭若新的話,齊孤寞拒絕聽到後面的話,心念一轉,疲憊的問道:「若是不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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