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各自為難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夫妻之間刀鋒對
    鄒嬤嬤帶著暖兒一直到宮門處,開始還有侍衛詢問,崔公公站在一旁,狗仗人勢的說是漪瀾殿的人要出去。那些侍衛一聽是漪瀾殿,連問都沒有問,不敢多說半句,就給放行了。崔公公眼見鄒嬤嬤和暖兒順利出了宮門,自個也就放心的回去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參與了一場陰謀,闖下了大禍。

    鄒嬤嬤暖兒兩個人一路暢通無阻的行了許久直到上官府門前,鄒嬤嬤帶著暖兒從側門而入,悄悄地繞到了專門劃給端靜上官城璧的院子,沒有半個人瞧見。除去一道黑影一路尾隨著而入,瞧見暖兒和鄒嬤嬤進了端靜的寢具以後,便倏然消失了。

    幽謐的蓮池前,依舊是一片衰敗的景象,錯落的莖桿灰濛濛的搭在有些泥濘的水面。上官城璧看著這象徵昔日過往的甜蜜,不知道應該如何評斷那些如雲煙一般觸手可及,遙不可望的回憶。

    他和小舞之間,有相同的血脈在維繫,他和小舞之間,至今還是對立的家族。世事無常,有些時候,他甚至會想,會不會下一刻,他反而和那個高坐上方的君王成為了朋友,還是和蘇遠軒也有把酒談歡的一日。

    只是,無論將來如何定論,傷害小舞的,想要傷害小舞的,都必須除去。

    「少主,暖兒已經到了。」

    飄渺的黑影如羽毛一般墜落在地表上,沒有表情,僵硬幹枯的如同幽魂。

    上官城璧沒有動作,背影蕭索的面對來報的人。

    「她的父母呢?」

    「已經被控制在天一樓。」

    天一樓,是上官城璧背著上官族人秘密建立的組織,裡面的死士全是他精心培養。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小舞,這是他從三年前為了定下的目標就計劃好的存在。

    「很好。」

    修長的指間揚起,干冷的空氣裡出現一小簇火花,妖嬈的燃放在上官城璧的指尖,輕輕一彈,火花飛濺出去,將一朵開敗得蓮花殘葉化作飛灰。

    上官城璧滿意的看著枯葉從有到無,唇角全是殺機。很多東西,從耗盡最後一點微薄開始,就再也沒有存在的權利。

    「等暖兒出來後,立刻將她帶來見我。」

    「是,少主。」

    一股干風颯颯而過,只把人的身和心都刮得生疼生疼。

    嘀嗒,嘀嗒,屋子裡只有暖兒和端靜兩個人,本來應該是充滿喜意的新房卻讓暖兒覺得很是寒冷。這樣的感覺不是因為大開的窗戶,也不是因為那窗格上冰凌的化開,只是因為前面那道如狼似虎的冷光。

    狀著膽子抬起頭來,暖兒對上的恰好是端靜似笑非笑的目光,眉梢斜斜往上,輕微的渺慕從上揚的眼角放射出來,給端靜添上了一絲邪氣。

    暖兒心裡一個激靈,再不敢多留,就想著早點回宮。

    「公主,奴婢……,奴婢不知公主叫奴婢前來有什麼要事吩咐。」

    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極為困難,很明顯暖兒嚇得不輕。

    端靜本就是故意花了妖冶的濃妝,在暖兒進來後又冷眉相對。就是為了讓暖兒心生恐懼之意。現在,眼見勢已造足,她也不多說廢話,皓腕處一串翡翠鐲子晃晃悠悠的清越無比,暖兒再抬頭時,端靜已站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聽說,你在漪瀾殿裡,是專為舞貴妃繡制香囊的。」

    暖兒不明白端靜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倉促的應了。

    「回公主的話,是。」

    端靜呵呵一笑,親自扶了暖兒起來,更讓暖兒忐忑不安,連忙後退一步,躬著身子。

    「不用怕,本公主只是讓你幫我一個小忙罷了。」

    「公主,公主請吩咐。」

    雖然明知是有古怪,在這樣的環境下,暖兒也只能依照尊卑,先行詢問。

    「很簡單,只要把這個香囊獻給舞貴妃,說是你自己做的就行了。」

    暖兒顫抖著手接過香囊,仔細一看,發現上面的花紋極為精細,做工繁複不在話下,只是……裡面的香味,雖然雅致,卻不是她所熟悉的。

    暖兒一直幫著琉璃處理熏香事宜,對於香料也有幾分認識,在宮中上下,她還沒有聞過這樣奇異的異香。好像不是內務府進的香料,但是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卻是有著極大的誘惑。

    若是這香囊從其他人手中接來也就罷了,說不定暖兒會歡天喜地的收下給琉璃呈上去,可是,端靜公主怎麼會無端好心的給自己的主子送上一個香囊,而且,還是這樣詭異的把自己叫出宮來。

    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暖兒壯著膽子抬起頭,問道:「奴婢還請公主明示,這裡面是什麼香料?」

    端靜看暖兒居然敢拿話問她,反而有點欣賞的意思。心裡更加起來怨恨之心。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暖兒在防備著她。

    憑什麼,那個女人身邊的人都護著她,連一個奴才,明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她手裡,為了那個女人,都還是要執意問上一問。

    而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夫君,沒有親人,端靜打量著暖兒忐忑不安的表情,冷冷一笑,伸出手來,勾起了暖兒的下巴。

    氣息如蘭,妖異似魔,端靜的話語中帶著一點皇族的張狂和對人命的毫不在乎。

    「既然你一定要問,本公主不妨告訴你,這香乃是傳自異域的蝶金香,你若要是還想詢問它的功效,本公主也可以直言。」

    端靜滿意的看見暖兒豎起的耳朵,知道接下來的話她一定會好好的聽進心裡,也會大大的震驚一番。

    「蝶金香本是安神之物,不過若與金絲芙蓉香混合……」

    端靜的語音故意拉長,將暖兒的心整個提了起來。

    「就會讓女子迅速受孕,然後……產下雙頭怪胎!」

    「啪……」

    暖兒整個人無力的跪倒在地上,身子上面全是汗珠,彷彿突然之間被大雨叫了個透心涼。就在端靜說出能讓女子迅速受孕時,她還有一點僥倖,以為端靜是想化干戈為玉帛,然而接下來的話卻是將她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徹底。

    雙頭怪嬰,這是什麼意思,若是她真答應了,豈不是……恐懼的看著又在手上的香囊,彷彿上面淬滿了毒汁,甚至下一刻就會看見琉璃捧著孩子痛苦不堪的場景,暖兒慌亂的將香囊丟了出去,香囊滾了幾下,落到了端靜的腳邊。

    端靜的笑容很是古怪,面對暖兒的張皇失措,她默默地彎下身子,將香囊撿了起來,又塞到了暖兒手裡。暖兒拚命掙扎,卻被端靜扼住了手腕。

    冰涼如同蛇信子一樣毒發入暖兒的心肺,讓她無論如何再沒有一絲暖意。

    「記住,若是你不照本公主的話做,你的父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暴屍在京城的樓門前。」

    鮮紅的唇角一彎,端靜魅光四射的用最柔媚的話音問道:「或者,你是想讓他們嘗嘗我天祈朝的活剮之刑,還是在無人之地,被人放入油鍋之中,炸上一炸……」

    種種殘酷的刑罰不停地透過端靜的嘴唇進入暖兒的心底,恍如千萬隻螞蟻從內臟上爬過,暖兒再也受不了的大喊出聲。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照你的話做就是了,我照你的話做……」

    端靜站直身子,看著幾近崩潰的暖兒,一點笑意分外真實虛無。

    半個時辰後,手拿著一個香囊的暖兒顫抖著身子,渾渾噩噩的從端靜房中踏出,整個人出於一種迷濛的狀態下,鄒嬤嬤見了心中奇怪,更是明白必然是端靜說了,或者逼迫著暖兒做什麼事情。除了心頭暗自歎息一聲,她也無可奈何。

    鄒嬤嬤將神智萎靡的暖兒送到了側門口,便轉身回去了。暖兒抬腳剛要出屋,一個黑影襲來,暖兒只感覺面前亮光一閃,整個人暈了過去。

    黑影看看四周,確定無人發現,將暖兒扛在肩上,悄然往上官城璧的書房中而去。

    諾大的書房裡,上官城璧獨自一人拿著一卷兵法古籍正在檢視,外間傳來一個暗號,上官城璧薄微的唇角綻放出一個笑容,終於來了啊。

    「進來。」

    黑影閃身進屋,將肩上的暖兒放在了地面。上官城璧一個眼神使過去,黑影會意的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暖兒的鼻間,片刻後,就有輕微的咳嗽之聲傳來。

    暖兒只覺得腦袋沉重無比,四處看了看,卻看到上官城璧端坐上方,目光陰森冷暗,比端靜鬼魅的笑容更加寒意四濺。

    想到上官家和舞家的關係,暖兒心底一涼,想到背叛琉璃已是注定的,多多少少又有什麼關係,一時間破罐子破摔起來。

    「駙馬,您有什麼要吩咐奴婢做的嗎?」

    奴婢命,地位卑賤,連想要做個忠心的奴才都不行啊。

    上官城璧的臉上掛滿寒霜,這個女人,居然敢一來就討要差事,或者……

    邪魅的雙眼瞇了起來,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對著小舞忠心,這樣的女人怎麼可以留在小舞的身邊。殺機一起,上官城璧的髮梢處幾根髮絲揚起,背後一股強大的氣流讓暖兒駭圓了雙目。

    雖然暖兒早就打算在完成端靜交付的事情之後自行了斷已贖去罪責,不過此時本能的恐懼還是佔據了上風。

    「駙馬,您,您有什麼事情?」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置自己的主子於死地。」

    嘲諷的聲音從頭頂壓下,暖兒苦苦一笑,道:「奴婢只是奴婢,何況,奴婢父母的命還在駙馬和公主的手上。」

    直覺的,暖兒因為端靜依然嫁進了上官府中,便將兩人混為了一潭,卻忽略了平日琉璃和上官城璧之間的暗流。

    上官城璧看出暖兒說這話時的真心和不憤,微微收回殺意,重新換上了冰冷的表情。

    「東西呢?」

    暖兒疑惑抬頭,不明白天外一句是什麼意思。

    「駙馬要什麼?」

    一道利光利落閃過,削去暖兒一束髮絲,上官城璧看著暖兒,目光如炬。

    「公主給你的東西。」

    暖兒這才明白上官城璧是在討要香囊,不敢多說,連忙顫顫巍巍的將手中一直捏緊的香囊放到了上官城璧的桌面上,然後又迅速跪了回去。

    上官城璧拿起面前香囊,放到鼻端,氣息裡湧動的是異域芬芳的沁人心脾,只可惜,劇毒傷人,眼中寒意凝結成冰,攥緊了香囊。

    蝶金香,蝶金香,多麼美妙的名字,萬金難得一求的異域奇香,也難得那兩個女人竟然想出了這樣狠辣的主意,只是……

    他也應該多謝她們,要不是她們提供了一個如此完美的機會給他,說不定,在後面,他的計劃要多費上數十倍的心力。

    「香囊還給你。」

    上官城璧左手一翻,將懷裡一個香囊扔了出去,暖兒愣愣的接過,發現香囊的確是一模一樣,只不過,裡面的味道似乎不對。

    暖兒不知道上官城璧是何用意,怯怯的問道:「駙馬,這,這不是公主給的香囊。」

    上官城璧冷眼一掃,「怎麼,你竟這麼想要這個有毒的東西嗎?」

    暖兒被上官城璧語氣中的寒意嚇到,原本不敢再說,可是想到危在旦夕的父母,又不得不再說下去。

    「駙馬,奴婢求您了,奴婢的父母還在公主那裡呢。」

    「你的父母不在公主那裡。」

    淡淡的話音激起的是強烈的反應,暖兒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見的是上官城璧側面模糊的剪影。

    「你的父母,在我的手上。」

    接二連三的古怪巨變早已抽盡了暖兒的力量,苦笑著問道:「駙馬,您到底想要如何?」

    「不想如何,只要你把這個香囊帶回去交給你們娘娘,但是,你如果想要保住你父母的性命,最好忘記今日見過我的事情。」

    暖兒一愣,一股熟悉的香味飄到鼻尖,她隨著心底的疑惑將上官城璧交給她的香囊放到鼻尖一嗅,熟知香料的暖兒立刻聞出這是常用的安神香,對身體絕對無害。

    疑惑的看了看沉肅的上官城璧,暖兒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公主和駙馬不是應該一體嗎?為什麼一個下毒,一個卻要威脅自己換掉毒藥,還不許任何人知道。

    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琉璃曾將上官城璧喚作師兄的事情。或者,這位駙馬爺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想幫幫自己的主子,卻又不能公然的和公主過不去,這才選用此等方法。

    暖兒自以為是的想明白了,根本不知道上官城璧不讓她說出的背後是有著更深切的報復。只是,這樣的結果對於與暖兒來說卻是極好的。

    既不用傷害琉璃,又不用背叛自己的主子,暖兒在宮中的十日也不短,深知明哲保身,不想探究後面的隱情。

    「奴婢知道了。」

    上官城璧讚賞的看著暖兒的表現,冰涼的囑咐道:「你的父母不會有事,只要……」

    心口一痛,上官城璧繼續道:「只要舞貴妃平安,我自會保住你的家人。」

    暖兒心底竊喜,果然這個駙馬是對娘娘有著難捨之情,如此,她就放心了。

    「奴婢知道了。」

    上官城璧看出暖兒是個不會多話的人,事情已畢,將她再留下也是多餘,雙掌利落的拍了拍,就有外面等候的黑影進到屋中。

    「少主。」

    「送她回去。」

    黑影點頭應聲,一把摟起暖兒,不從正門而過,而是直接躍上房頂,穿行在上官府地的屋簷之上,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躲避端靜,以防她發現秘密。

    上官城璧見了暖兒離開,唇角之處如同冰山上的雪蓮,冷幽綻放,美奐不已,卻也無情於心。

    「來人。」

    又是一個黑影閃出,躬身等候問詢。

    「少主。」

    「叫你們準備的事情可已備好?」

    「回稟少主,公主房內的熏香已經全部換做金絲芙蓉香了。」

    「沒有讓人察覺出來?」

    若是讓端靜提前得知,嗅到端倪,一切似乎就不好玩了。

    「我們已經將金絲芙蓉香放在別的香料水中熬煮過,不會顯出原來的氣味。」

    「很好。」

    上官城璧捏緊了手中的香囊,深深一嗅,臉上現出著迷般的樣子。

    「人呢?」

    「少主的替身已經在府中暗道裡等候。」

    修長的指尖細細摸索了花紋,上官城璧妖異的話音在細微的暖意中無形飄渺起來。

    「那麼,一切就在今晚開始。」

    注定的悲劇,因為上官城璧精心的謀劃,更改了主角,變更了輪迴,然而,無論如何,還是會有一個女子崩潰在將來的哀婉中,一切,無從轉換了。

    晨昏時分,經歷了大起大落的暖兒終於回到了漪瀾殿中,卻因為都知道她去見了舅舅,也沒有人多問。暖兒放下心來,迎合著眾人一起為琉璃呈上精美的晚膳。

    這一日,因為齊孤寞將奏章全部帶到了漪瀾殿中,也陪著琉璃一起用膳,菜色多了不少。琉璃喜歡雪景,齊孤寞下令將窗戶大開,只是加熱了殿中地龍的熱度,兩人並著香雪坐在靠窗的桌上用膳。

    香雪久未見過齊孤寞,這段時間學得功夫也小有進步,賴在齊孤寞懷中就不肯撒手,只管父皇父皇的喚個不停。齊孤寞沒有法子,想要板起臉來,香雪精得很,一雙眼珠子立刻轉向身邊的琉璃,齊孤寞只好苦笑一番。

    「說吧,這一次你又想要什麼了。」

    親們都說這個字數少了,但是收費是按照字數算的,所以你們決定一章多少字數吧……俺爬走……待會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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