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翼的心,被她的眼淚牽動著,緊緊的。
「呵——」
司徒靜笑著,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語。
「是啊,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的一切,義父一定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眼淚迷糊了她的雙眼,嘴角卻還是彎著,笑著。
翼猶豫著,最後還是伸出了雙手,輕輕攬住司徒靜瘦削的肩膀,將她慢慢地擁進懷中。
靠近了,才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一圈不正常的青紫色,臉色也是異常的蒼白,這段時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上也有一種熟悉的淡淡的陽光的味道,司徒靜沒有掙扎,身體順著他的雙手漸漸靠近他的胸膛,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像哄一個哭泣的小孩子一樣,雙手有節奏地拍打著她的肩膀。
她哭得岔了氣,開始打起嗝來,止也止不住。
他手足無措地拍打著,將她的頭更加緊密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裡,已經出現了一片濕潤。
兩人腳邊的兩個小傢伙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不對勁,乖乖地趴伏在一旁,四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
「看來,我打擾到你們了。」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前一刻的靜謐,後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司徒靜推開了翼,從他懷裡掙脫開來,站起身來退後好幾步,腳不小心猜到了地上蜷縮著的西西,發出慘烈的「喵嗚」一聲,讓氣氛更加詭異。
「汪汪汪——」
對於小雷來說,歐陽夜是絕對的陌生人,他的出現,引來了它的不滿,呲牙咧嘴地對著他叫喚著。
歐陽夜的眼神一向都能讓人莫名其妙地就產生一股恐懼,對人是這樣,對動物,也是這樣。
一個眼神瞪過去,小雷的叫聲氣勢明顯弱了很多,一人一動物對視下,幾秒鐘過後,小雷率先敗下陣來,嘴裡「嗚嗚」著退到了司徒靜的後面。
歐陽夜的視線從小雷身上上移,落在了司徒靜的身上,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轉而望向了後面的翼。
臉上,憤怒而又冰冷。
「想不到傳說中的神秘殺手翼,居然會對小動物感興趣。」
翼毫不示弱地反視回去。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同情之心,如果沒有,那只能說明,他不配做人。」
話語之間,是對歐陽夜赤。裸。裸的挑釁。
「哦?是嗎?」
歐陽夜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一臉蒼白的司徒靜,這個女人,身體還那麼差,居然就那樣跑了出來,想逃走麼,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閣下真是有同情心,連在下的女人,也要摟在自己的懷裡安慰。」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表情各不一樣,一個手掌緊緊抓住衣擺,支撐著自己虛浮的腳步,另一個則是擔憂地看著前者,腳已經邁出了一步,又收了回來,現在過去,只會讓誤會更加深刻。
他想說,其實,他一點都不介意被人誤會。
平定了一下情緒,翼淡淡地開口。
「我想你搞錯了吧,這裡,沒有你的女人。」
歐陽夜臉色一變。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雙眸一轉,鎖住了司徒靜嬌小的身軀。
「靜兒,過來。」
司徒靜慌亂地抬起頭,睜大的雙眸還在往外散發著熱氣,他的臉上帶著緊繃的笑意,話語溫柔,可是,她聽得出,那裡面,是壓抑地怒氣。
他在生氣?
他生什麼氣?他憑什麼生氣?
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她的兀自思考,看在歐陽夜的眼裡就成了無聲的拒絕。
「靜兒,我說,你過來。」
司徒靜的嘴唇微張,她想說話,可是經過剛才的哭泣和打嗝,嗓子已經異常乾澀而痛苦,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來。
翼發現了她的痛苦,可是,在歐陽夜看來,又是另一番意味。
壓抑的怒氣瞬間爆發出來,他大步上前,想要強行地將她帶走,這時候,翼迅速閃身過去,先他一步擋在了司徒靜的前面。
「我說了,她不是你的女人。」
雪白細膩的臉上此時只剩下冰冷的氣息,眼中,閃爍著一股戾氣。
「翼——」
翼身後的司徒靜輕輕喚了一聲,扯動了受傷的聲帶,多說一句話都是痛苦,可是,她不願看見他和歐陽夜起衝突,這對組織十分不利,所以,只好伸出手輕輕拉扯著他背上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一幕,一秒不差地落在了歐陽夜的眼裡,眸中越來越深沉,那個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調情,想不到,就算蕭一然不在了,還是可以有別的男人,那麼,他到底算什麼,她的心裡,他到底是什麼位置?
強取豪奪?
如果她是這樣認為,他就這樣繼續下去又如何,只要能將她牢牢鎖在身邊,再也不放開,強取豪奪又算得了什麼?!
「讓開!」
「不讓又怎樣?」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視,彼此都看對反很不順眼,甚至,充滿了殺氣。
「翼,你回去吧。」
司徒靜艱難地開口。
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充滿疑問地看著司徒靜。
「司徒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司徒靜點了點頭,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我知道,我跟他回去,你別管我,回去吧。」
「你——」
「怎麼?你就這麼護著他?就那麼怕我傷到他?」
歐陽夜殘忍地逼近她,咬牙切齒地問著。
司徒靜心裡一涼,蕭一然倒下的畫面再一次在她眼前重播,也許是吧,因為翼剛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眼神,就像然哥哥一樣溫柔,所以她潛意識裡不想他受到傷害,也許吧。
「是。」
破碎的聲音刺痛了歐陽夜的耳朵。
「好,很好。」
大手一伸,緊緊攫住她纖細的手臂,猛地將她扯到懷裡。
「跟我走!」
翼回過神來,攔住了歐陽夜的去路,眼睛,卻是看著他懷裡的司徒靜的。
「你,想清楚了嗎?」
眼裡,竟是一絲傷痛。
歐陽夜眉毛一挑,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對他懷裡的女人,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