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然也不慌不忙，攤了攤雙手。
「放心，絕對連手都沒有拉過。」
對上歐陽夜狐疑的眼光，他狀似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鼎鼎大名的歐陽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信心了？」
歐陽夜鬆開了他的衣領，心裡為自己的衝動有些懊惱，該死的司徒靜，都是她的錯，一遇到她的問題，他就保持不了一貫的鎮靜。
「一千萬。」
蕭一然淡淡地開口。
他沒有遲疑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支票，刷刷兩下簽了字。
對方接過支票，用手指彈了兩下，一臉的滿意。
一千萬歐元對他來說，只是一筆很小的數目，不過心裡仍然還是有所懷疑，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不同的兩面。
「寶貝，這下不用著急了吧，看你，哭得跟小花豬似的。」
剛剛被蕭一然壓在身下的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挨著他坐了下來，兩隻柔若無骨的手臂緊緊纏繞在他的腰間，頭往後仰著，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謝謝你，然。」
「寶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想謝謝我，就拿出行動來吧。」
魅惑的聲音，誘使著男孩微微直起身子，四片薄唇便碰到了一起，立即一觸即發，瘋狂地舌吻到了一起，不時發出「嘖嘖」的吮吸舌頭的聲音。
歐陽夜無法再忍受下去，轉身邁步離去。
「蕭一然，你最好記得你的承諾。」
蘭博基尼毫不留戀地絕塵離去，看得門口那兩個男孩又是一陣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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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有月亮，風刮得有點大、有點急，空氣中竄動著不安分的因子，好像預示著什麼不平凡的事情要發生。
司徒靜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幾天，她老覺得怪怪的，義父有好幾次都是只召見翼，而且三天兩頭見不到翼，就連蕭一然也變得不正常，那天他的行為，讓她有些不放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鈴鈴鈴——」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沒有睡覺關機的習慣，可是，這麼晚了，會是誰打過來的呢？
她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的號碼很少有人知道。
「喂。」
「喂，請問是司徒靜小姐嗎？」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
「這裡是五號大街警察局，半個小時前，附近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車主名叫蕭一然，酒後高速駕駛，將一名路人撞傷，目前正在搶救中。我們已經依法拘留了他，我們在他的手機中找到了你的號碼，你是他通訊錄裡唯一的一個聯繫人，我們希望你能盡快趕到這裡協助我們調查。」
司徒靜懵了，蕭一然出車禍了，而且還是酒後駕駛，她明明記得，他根本不會喝酒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徒小姐，您在聽嗎？」
「嗯，好的，我馬上就到。」
匆匆掛上電話，迅速穿好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裡沒有人，司徒靜盡量讓自己的動靜小一些，Terminator組織總部看上去就跟一般民宅一樣，實際上有很多隱藏在暗處的人把守，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個信息傳輸系統，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或者有強大的敵人侵入，義父都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並派出人手應對。
事實上，這座別墅位置偏僻，表面看上去沒有特別之處，一般人不太會注意到，組織這幾年聲名鵲起，也不是沒有人好奇，只是這些人，不是找不到，就是被成功阻擊，並且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義父明確說過，組織的總部絕對不能外洩。
雖然她是組織的一員，而且組織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義父訓練的頂級殺手，但是，一旦出現違背組織的事情，照例不會受到特殊待遇，就像今晚，也許不會有人出來阻攔，但是，她相信，義父肯定會知道她今晚出去過。
可是，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快便出了別墅，司徒靜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五號大街警察局。
五號大街警察局是出了名的黑暗，警察濫用死刑逼供的事情常有發生，但是由於其背後的黑幫組織——歐洲地下軍火組織——勢力強大，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很快就到了警察局，門外停靠著熟悉的寶藍色Chevy，是蕭一然的車，車身前半部分已經扭曲不堪，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嚴重。
司徒靜急急忙忙下了車，希望他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一進警察局，便立即有慘叫的痛苦呻吟聲傳來，此起彼伏，她記得上一次去歐洲地下軍火組織總部地下室找歐陽夜的時候也聽過這種聲音，看來，果然是一個風格，殘忍，不拿人命當一回事，她雖然是一個殺手，但也沒有濫殺無辜，對於一個警察局採取嚴刑逼供這種做法來說，她不敢苟同。
「啊——」
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司徒靜心裡一驚，這不是蕭一然的聲音嗎？難道，這麼快就開始用刑了？
她加快腳步來到聲音傳出的那個房間，房門緊閉，她忙伸手敲門。
「咚咚咚——」
「誰啊？」
「我是司徒靜，半個小時之前有人打電話通知我來的。」
門內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好幾分鐘，才有人磨磨蹭蹭把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個男人的身體來，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眼神不善地打量著她。
「你就是司徒靜？」
「我是，請問蕭一然在哪裡？」
男子又打量了一陣，叫來一個女警察。
一個長相彪悍的女警察慢騰騰地走過來，撇了一眼男子和司徒靜。
「幹什麼？」
「搜身。」
司徒靜暗自慶幸，幸好剛才出門的時候太匆忙，沒有隨身攜帶飛鏢，要不然被搜出來，洩露了殺手的身份，整個警察局這麼多人，她不保證能順利逃出去，跟何況，跟這群野蠻警察發生正面衝突，很不利於蕭一然。
她很服從地讓那個女警察搜了身，中年男子才勉強點了點頭，身體挪了挪，讓她進了審訊室。
門一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司徒靜更加擔憂，房間裡不只一個人，一共有三個男子，加上那個中年男子在內。
房內中間拜訪著一張黑色的木椅，上面坐著一個人，腦袋垂著，看不到長相，但是卻讓她著實嚇了一跳。
她認得出來，那個人是蕭一然，可是，她又希望他不是。
印象中，蕭一然是一個很注意形象的人，總是一身清爽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現在在她面前的人，淺藍色的襯衣已經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污垢混合著鮮血，凝滯在一起，米色的褲子，膝蓋處磨出了洞，他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她驚訝的，最難以接受的是，此時此刻坐在木椅上的人，毫無生氣，頭上粗糙地纏繞著一圈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頭髮濕噠噠的，還在往下滴著書，浸濕了上衣。
「再潑。」
中年男子發話了，然後，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男子立即提起牆角邊的一個塑料桶往蕭一然身上潑去。
「你們在幹什麼？」
司徒靜急忙想阻止，可惜遲了，一大桶水潑在了他的身上。
「啊——」
她終於知道剛剛那叫聲是怎麼回事了。
「然哥哥，你怎麼樣？」
她撲過去，雙手捧著他的腦袋，讓他看到自己。
蕭一然慢慢地睜開眼睛，頭上的疼痛讓他有些難受，意識漸漸清晰，眼前，是司徒靜帶著擔憂的臉龐。
「靜兒。」
「然哥哥，是我，你怎麼樣？」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我很好。」
鼻子一酸。
「傻瓜，都這樣了，還說很好。」
蕭一然不說話了，就那樣笑著看著她。
「司徒靜小姐，請你坐到這邊來，我們需要你幫我們確認罪犯的個人信息。」
中年男子冷冷地開口。
罪犯？
怎麼這麼快就定罪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酒後駕駛，開車撞人。」
聽後，司徒靜難以置信地看著蕭一然。
「然哥哥，我記得你不會喝酒的。」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眼神閃爍著。
她很疑惑，他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司徒小姐，請你過來。」
中年男子不滿地催促道，她只好先過去。
中途，中年男子接了一個電話，急忙跑出去，她從門縫中看到他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通話內容沒聽清楚，只聽到他最後說了一句——
「我知道怎麼做了，請野狼先生放心。」
野狼？他不是歐陽夜的心腹嗎？
中年男子接完電話，臉色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確認信息的過程中，司徒靜隔一會兒就看一眼蕭一然，後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寫什麼，不過，還好，那些人沒有再對他做什麼。
「我想保釋他出去，請問現在就可以麼？」
中年男子翻了一個白眼。
「不好意思，他是重犯，不可以保釋。」
重犯？就一場車禍而已，怎麼就成了重犯了？
「是不是弄錯了？只是一場車禍而已啊。」
男子明顯不高興。
「請不要懷疑警方的判斷能力。」
司徒靜忍住怒氣。
「那我跟他說幾句話總可以吧。」
「不好意思，在審訊結果出來之前，重犯不可以跟外界交流信息，你可以明天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司徒靜生氣了，這明顯不合常理。
「司徒小姐，你再妨礙公務，我們就連你也一起抓。」
「你——」
「靜兒——」
蕭一然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靜兒，你先回去吧，我很好，不會有事的。」
「可是，然哥哥——」
「靜兒，聽話，先回去。」
「你，送司徒小姐出去。」
中年男子對另一個年輕男子命令道。
「不用，我自己會走！」
司徒靜轉身走向房門，然後又不放心地回過頭看著蕭一然。
「然哥哥，你放心，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
蕭一然笑著示意她趕快回去。
司徒靜剛踏出房門，就聽見「彭」的一聲，房門又緊緊關閉在了一起，擔憂爬上了她的眼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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