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點了點頭:「嗯,我也從他的話裡聽出來了。而且,我分析,他那天晚上說的話,沒有多少水分。」
馬凌雲撲哧一笑:「那是你王哥的男性魅力把那人妖給迷住了,他在對你做真情告白,當然不會說假話了。」
王浩然俊臉一紅,看到大家包括張森在內都有點忍俊不禁的樣子,想罵沒好意思罵,只瞪了馬凌雲一眼沒有說話。
張森笑了笑:「那也不一定,知道最高明的謊言是什麼嗎?就是十句話裡有九句真話,只有一句是假話。你從他那九句話裡找不出破綻,就會相信他剩下的那句話。而恰恰是這一句假話,就完全可以把你的思路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引去。」
呂江南接口道:「沒錯!這是你們張隊長這麼大,說了這麼多年謊所總結出來的經驗所在,是集謊言大全的智慧的結晶,你們一定要牢牢地記住,以後對他的話,不管是真是假,左耳進右耳出也可,右耳進左耳出也罷,總之一句話,不要經過大腦,這樣他那唯一的一句能夠發揮作用的謊言也就失去它存在的意義了。」
其他三人不禁宛爾。管龍笑道:「沒事,我們只聽那九句真話,那唯一的一句假話我們就不聽了。只留那九句真話在腦子裡,那句假話自動從耳朵過濾。」
張森笑罵呂江南:「你丫的,一天不埋汰我心裡就不舒服還是怎麼著?什麼事你都能跟我扯上關係。」
王浩然做了個鬼臉:「那是因為呂副局對你知之甚深,了之甚切,像我們,就說不出這麼中肯的評語來。」
張森帶兵,從來只有兩個字,一是「嚴」,二是「愛」。嚴在工作中,愛在生活中。也之所以,在大家的心中,既有對他死心塌地地忠誠,也有著朋友一般的友誼。常常會開他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也從不介意。
當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我真是佩服我的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很多很大的德,才能給我這輩子修來你們這些好兄弟!」
說著,拍了拍手,正色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既然Jerome在『暗夜門』中身份是這樣特殊,那麼我們便不難想像,他不可能沒有學習過忍術,更何況他還是『血色薔薇』的愛人,而『血色薔薇』號稱『日本五十年來最出色的中忍』!
「我們都知道,所有的忍者,都會受到一些特殊技巧的訓練,其中就包括化裝術,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易容術』。
「而在忍者所受的所有的特殊技巧訓練中,化裝術是他們是最擅長的一項技巧,這是由他們的身份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因為做為一個合格的,專業的忍者,必須要遵守『忍者四項基本戒律』,而這四條戒律裡最根本的一條便是絕對不能洩露身份。
「為了不洩露身份,便要求他們在幾乎每次的行動中都要使用化裝術。所以一般的忍者,只要能夠出師,能夠做為一個忍者存在,他們的化裝術都是相當高明的,他們能夠製作人皮假臉,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並且從五官和外貌上改換性別!
「據說,有人曾做過一個試驗:讓一個忍者在人群中穿行,由幾個人在一旁辨認,結果各人所見都不相同,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當然,這絕對有點誇張,但是忍者被稱為『千面人』卻是絲毫都不誇張的事實。
「而這個Jerome,很顯然便是此中高手!」
王浩然忍不住開口問道:「張隊,你說了這麼多,還沒說Jerome的真實面目是什麼?或者說,是在馬總的生日酒會上出現的哪一位嘉賓?」
張森又是苦澀地一笑,看著王浩然,答非所問:「小王,小馬,你們還記得嗎?『血色薔薇』告訴陳長河說,Jerome已經跟馬培正式對上了。但是目前為止,只是純商業上的來往,而沒有使用其他任何的手段?」
王浩然和馬凌雲同時點了點頭,馬凌雲開口說道:「當然記得,就是我們圍攻『血色薔薇』的那天晚上說的,也就是我出事的那天晚上。」
管龍接口道:「在那之後,我們秘密調查了華宇最近以來的生意往來,特別是近半年以來的一些新客戶,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更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是啊,一個也沒有發現。」張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血色薔薇』對陳長河說的話是假話,但是我們都忽視了一點。或者說,我們把問題的焦點都集中在了『來往』和『對上』這兩個詞上了。」
呂江南插話:「確切地說,是我們只看了這兩個詞的表面意思,而沒有考慮到它們還有另外的意思。」
「沒錯!」張森點了點頭,「我們一直錯誤地以為,商業的往來,生意上的對壘,就一定是發生在對手之間的事。卻沒有想到,因為『血色薔薇』知道陳長河不認識Jerome,為了減少Jerome可能遇到的危險,或者說減少他暴露身份的可能,而用了兩個很含蓄的詞來形容他和馬培的關係,或者說是他和華宇的關係。
「在酒會上,我們感覺看到的那個背影跟Jerome很相似,所以回來以後,阿南就調出了這個人的一些資料。
「你們知道,能在那個酒會上出現的人,都是在G市甚至於是在全國大有來頭的人,還包括一些國際知名人士,想找出他們其中某個人的資料來並不難。
「然後,阿南並沒有費多大的神思,就搞到了這個人的背影錄像,用電腦進行骨骼分析對比以後,確定了Jerome在G市正是以這個人的面目出現的。」
王浩然無力地翻了翻白眼,哀號一聲:「張隊,張哥,張爺,您就行行好吧,別再吊我們胃口了,別再這個人那個人的了,你就明說了是誰吧。我們認識嗎?或者說我們見過嗎?」
這時,在張森述說的過程中一直緊緊地盯著屏幕的馬凌雲突然開了口:「我知道是誰!這個背影的造型,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