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艷門 第9卷 第二四七章  撒旦他爹式的訓練!
    然而,氣割機現在還不能動用,得先停止水底的供氧,在「水牢」裡的氧氣達到正常濃度以後才能夠開始動手切割。

    因為一旦有一點不慎,就會因為氧氣過濃而引發爆炸!

    時間又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終於,經過測試,「水牢」裡的氧氣濃度達到正常值了!

    救援人員立刻開始進行切割鋼板,厚厚的鋼板被燒得通紅,長長的水管自海中吸入冷水,澆濺之下,一股股的熱汽伴隨著「滋滋」作響的聲音騰空而起……

    「水牢」此時已經變成了「火牢」,呂江南忍受著難挨的熏燒,一動不動地等待著……

    終於,一個半米方圓的大洞豁然打開了連接生命的天窗!

    在場諸人不由得都發出一陣勝利的歡呼!

    當救援人員不顧一切地把滾燙的鋼板拿開的時候,張森一步衝上前去,把身子探進那個洞口,沖裡面大喊:「阿南,我拉你上來。」

    呂江南在裡面苦笑一聲:「你恐怕得先下來一趟,我把胳膊綁在這塊木板上了,我自己現在沒有力氣解開。那個袋子也在木板上面,不解開木板,我出不去。」

    在呂江南說出第一句「你恐怕得先下來一趟」的時候,張森根本沒有聽他後面的話,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水裡。

    幾分鐘以後,在眾人的幫助下,呂江南被成功解救出來。

    此時,距離事故發生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四個小時以後!

    把從呂江南身上解下來的尼龍袋交到海上警察的手中,張森回到呂江南身邊。

    呂江南已經躺在擔架上了,他無力地沖張森一笑:「兄弟,我沒有撂挑子!」

    張森的眼淚又一次汩汩而下,努力地在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剛要開口,突然眼前一黑,軟軟地滑到了地上。

    呂江南不知哪來的力氣,「呼」地一下從擔架上一躍而起,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衝下來一把抱住了張森:「阿森,你怎麼了?醫生?醫生?請先過來看看我的兄弟。」

    急救醫生忙上前為張森診斷,幾分鐘以後,醫生困惑地抬起了頭:「他的情緒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一口氣鬆下來繼而昏倒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他怎麼會失血過多?他受傷了嗎?我是隨打撈船一起過來的,快二十個小時了,怎麼沒人告訴我?」

    一旁的助手忙拿著探照燈仔細查看:原來,張森穿的是一條黑褲子,他自己沒說,旁人也都沒有注意,此時他的褲子被血給漿得幾乎已經變成硬的了!

    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撕開褲子,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左胯部,有大約二十公分長,十三公分左右寬的一塊,連皮帶肉都沒有了,血早就已經不流了,傷口處也早已經變得又黑又紫,在蒼白的探照燈的照射下,甚為懾人!

    等到醫生小心地清理過傷口之後,周圍的人又一次倒吸一口涼氣:傷口的深度絕對超過了半公分厚,血已經流乾了,處理之後的傷口處,淌下來的是滴滴淡黃色的血清,裸露出來的白骨散發出磣人的光來!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樣受的傷。

    但是,能夠確定的是,他的傷,是在找到老漁民星野求救以前就有的!

    從青木找到海上救援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八個小時!

    二十八個小時,他沒吃沒喝,還帶著這麼重的傷,一次又一次地潛到那冰冷的海水裡,居然還能撐到現在才倒下!

    要知道這麼重的傷,絕對可以讓一個鐵血漢子當場昏倒!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怎樣堅強的意志力!而這又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

    看著張森那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呂江南抱著張森的頭,像個孩子一般,失聲痛哭!

    ……………………

    鏡頭從1997年的日本橫濱港切回2004年9月的G市,梁紅林家的書房內。

    呂江南感慨地歎了一口氣:「阿森這一放鬆,就睡了整整一個星期,我是第三天醒過來的。那時候,真怕他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張森憨厚地笑了:「其實吧,即使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掛的彩。後來想想,應該是從那個夾縫出來的時候掛的吧?

    「我也不是故意逞強不說的,而是我根本就沒感覺到自己掛綵了。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阿南在和死神做伴!不僅僅是『死牢』,還有那袋該死的沙林毒氣。

    「我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趕緊去救他。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放棄!」

    上官宏焱也是感慨萬端:「所以說,人的潛能真的是很可怕的。有科學家指出,人類的潛能大約有90%~95%都沒有得到開發和利用。而當人類處於逆境中的時候,只要他的潛意識不放棄,加上堅強的意志力,就會激發出很大的潛能來。

    「像阿南,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獨自一人堅持了將近十個小時,除了從來沒有想到放棄自己的生命以外,對阿森的全力信任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因為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阿森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阿森也是一樣,從體力上來說,你比阿南的體力消耗要大出很多倍,而且身上有傷而不自知。也是那個信念在支持著你,那就是一定要救出阿南來!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倆之間,但凡有一個人哪怕有一點點放棄的念頭,這個營救也都無法進行不下去了!」

    張森一笑:「後來我想了想,我和阿南能堅持那麼久,其實跟那三個月魔鬼式的訓練絕對有相當大的關係。

    「對於那些陷入絕境自救的方法,在此之前,我們倆有的只是理論上的東西,根本就缺乏實際經驗。再加上那三個月的訓練,讓我們自身的素質和臨陣經驗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否則的話,我們倆可能還是死路一條。」

    呂江南痞子般地一笑:「阿森,你錯了!那不叫魔鬼式的訓練,而應該叫撒旦他爹式的訓練!魔鬼的級別,哪夠啊?死神就是看到咱們跟撒旦他爹交過手,連他們至高無上的撒旦王他爹都拿咱們沒辦法,那還不得趕緊滾蛋?」

    說得眾人不由大樂,丁一笑道:「撒旦的父親就是上帝,在世人的心中,上帝可不會是邪惡的,他也就不會從他父親那裡學到什麼邪惡的東西了。所以撒旦他爹並不可怕。」

    「呃,」呂江南一窒,「靠!敢情這傢伙是自學成材啊。」

    眾人又是大笑不已。

    經呂江南這一調侃,原來壓抑的氣氛這才變得活泛起來。

    張森歎了一口氣:「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山本太郎的任何消息,我和阿南也一直認為,他可能在那次撞船中命喪海底了。

    「我萬沒想到年初去日本的時候居然能夠遇到他,而他居然是那個森川一木的父親,現在叫做森川太郎!」

    丁一接口說道:「森川太郎,男,曾用名山本太郎,日本熊本縣八代市人氏。

    「於1959年出生於熊本鄉下一個貧困家庭,三歲父亡,五歲母故,成為一個孤兒,十二歲那年被一家遠房親戚所收養。

    「那遠房親戚是一對年過半百的老夫婦,僑居新加坡,膝下無兒無女,收養了森川以後,就把他帶到了新加坡,對他相當的疼愛。

    「1985年,老夫婦雙雙過世,辦理完二老的後事。遵照老夫婦的遺言,森川太郎賣掉了所有的家產,於86年2月回到日本。

    「86年前蘇聯切爾核電站事故中,森川太郎隨日本援助隊赴烏克蘭參加國際主義援助,不知何故傾其所有收養了在該次事故中成為遺孤的一個男孩,後為該男孩起名為森川一木,與其成為父子關係。

    「森川太郎其人,本質並不壞,為了給森川一木治病,花光了多年來所有的積蓄,錢還是差了很多。

    「就在借貸無門的情況下,多年不見的同鄉松本智津夫來訪。

    「松本說,他是聽說此事以後,專門前來解囊幫助他的,並說森川一木此後所有的醫療費用都由他來負擔。

    「但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森川一木長大以後,必須為他做事。

    「森川太郎驚喜之下,就問松本是做什麼生意的。

    「這才知道,松本智津夫原來就是這幾年在日本大名鼎鼎的『奧姆真理教』教主的麻原彰晃!

    「原來,麻原對這個老同鄉早有耳聞,本來是想在他剛回國的時候就拉他入伙的,順便讓他把家財『捐獻』給真理教。

    「沒想到還沒等麻原去找他,就聽說他在蘇聯收養了一個遺孤,幾乎把所有的錢都拿來給這個遺孤看病了,也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聽人談起森川太郎在新加坡的往事,覺得此人非常有才華,才再一次動了這個念頭。

    「經過打聽,此時年紀尚幼的森川一木,已經顯露了他遺傳於科學家父母過人的智商,有著驚人的商業天分,這才主動找上門去借錢給他。

    「麻原利用森川太郎對他的感恩之心,常常對其進行洗腦,更是許以『法皇內廳』長官的高位。

    「此後,森川太郎成為麻原的忠實信徒,也是其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全過程參與了沙林毒氣的製造。

    「1994年4月發生在日本松本市的『松本沙林毒氣案』,以及95年3月20日震驚中外的『東京地鐵沙林毒氣案』,都與森川太郎有著直接的關係。」

    接著張森的話,丁一一口氣講完他所掌握的關於森川太郎的情況,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過了一會,上官宏焱長吁一口氣,看了看腕上的表,開口說道:「好了,關於森川太郎和森川一木的情況,丁一昨天晚上已經把他所掌握的全部告訴阿南了。阿南,回頭你詳細給梁局和阿森講一下。

    「我的時間有限,就不在這事上再多說了。現在,我們來談一談我此次前來G市的真正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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